否則怎麼會讓他來開這個會議。

　　江南計劃已經完全成熟，能分一杯羹對季家來說是天大的好事。

　　“不止。
”

　　鹿之绫淡淡一笑，“江南計劃各方面都很完善，我和薄妄想着拉更多的家族進來一起做，這樣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恢複江南經濟。
”

　　“一起做？
”季競愣了下，有些不解地問道，“這麼大一塊蛋糕讓人一起啃嗎？
”

　　薄家可是進入江南的江北第一家。

　　那麼難才推起來的江南計劃，就讓大家一起來啃？

　　“我們的最終目标是江北計劃，實現江南江北一家的概念，共同創造最好的創業大環境。
”

　　鹿之绫道。

　　“也就是說，推行江南計劃後再推行江北計劃？
”

　　季競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薄妄，“妄哥，你同意？
”

　　财團的本質是壟斷，薄家已經掌控江北最大地盤，實行江北計劃的話不就是動自己的利益？
真要做佛啊？

　　薄妄坐在那裡，轉了下手中的筆，嗓音低沉而不容置喙，“大環境該變變了。
”

　　既然他接手薄氏财團，怎麼發展，他說了算。

　　“……”

　　見薄妄已經做下決定，季競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季競，你有任何想法都可以說，要是你不想加入這個計劃，我們不勉強。
”鹿之绫溫和地道。

　　“沒有，沒有，妄哥和嫂子帶着我玩，我高興都來不及。
”

　　季競連忙道，“我雖然不太理解，但我完全支持你們！
合約呢，我現在就簽！
”

　　薄妄将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道，“季家不會比以前掙得少。
”

　　“我當然相信妄哥！
”

　　季競翻開文件，都沒就在上面落款。

　　鹿景煥往後一靠，轉着手指道，“我記得爺爺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想法，試圖改變資本壟斷的大環境，可惜沒有成功，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他未競的事業讓小七完成了，一定會很欣慰。
”

　　“夠老爺子在天上吹一陣了。
”鹿景凡跟着道。

　　“還沒完成呢，現在還隻是個雛形而已。
”

　　鹿之绫道，向薄妄道，“接下來的你講還是我講？
”

　　薄妄坐在輪椅上微仰下巴，示意她來講。

　　鹿之绫站起身來，摁亮牆上的電視屏幕，打開PPT文件，“關于江南計劃的加入者，我們優先考慮這幾家，江南的霍家……”

　　大家擡頭去，正色聽她說。

　　薄妄坐在會議桌的主位上，背對着電視屏幕，沒有動。

　　鹿之绫滑動屏幕，将江南計劃未來的模樣一點一點展現在他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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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要這幾家加入進來，以後推行起江北計劃基本不會費什麼周折……”

　　鹿之绫正說着。

　　季競猛地站起來，震驚地喊道，“妄哥！
”

　　“……”

　　鹿之绫僵住，沒了聲音。

　　薄妄坐在輪椅上垂着頭，放在腿上的雙手正死死握着拳頭，青筋暴跳，鮮皿一滴一滴落在桌沿。

　　他的鼻下已經是一片皿漬。

　　随着季競的喊聲，薄妄再也撐不住，一口皿吐出來，手指死死攥着身前的衣服從輪椅上倒下來，昏死過去。

　　“啪――”

　　鹿之绫手中的文件掉落在地，臉上沒了表情。

　　“薄妄！
”

　　季競正要過去扶人，鹿景煥和鹿景凡沉聲喊着就沖到他面前，行動飛速。

　　兩人配合默契，一個半跪下來一個扶，将昏迷的薄妄從地上拉起來。

　　鹿景煥背着薄妄就往外跑，鹿景瀾皺着眉頭打電話，“秦醫生，薄妄又發病了，馬上到你那邊。
”

　　“……”

　　鹿之绫站在原地，臉上一片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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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媚的陽光穿過玻璃進到醫療室。

　　薄妄躺在病床上昏沉沉地睡着，棱角分明的臉再次白得近乎透明，皿絲根根明顯，像是盤根錯節的細枝……

　　他的手放在被面上，有幾個指甲有些外翻，邊緣滲着皿，是強行忍痛時他拼命外折自己指甲所緻。

　　鹿之绫靠在門口逆着陽光向裡邊，唇緊緊抿着。

　　甯願把指甲折掉，都要忍下疼痛。

　　對自己真狠。

　　秦醫生站在裡邊，查了一下儀器的數據後從裡邊走出來。

　　鹿之绫跟着他往外走去，兩人站到小路邊，秦醫生道，“大少奶奶放心，大少爺的情況穩定下來了。
”

　　“嗯。
”

　　鹿之绫點點頭，鞋尖點在一顆鵝卵石上，石頭有些硬，很硌腳，很不舒服。

　　見她沒什麼要問的，秦醫生捧着薄妄的身體報告離開，剛轉身，鹿之绫的聲音就在他身後響起，“是薄妄要你瞞我的嗎？
”

　　“……”

　　秦醫生一怔，慢慢轉過身她，“大少奶……”

　　“從醫院到島上，這段時間我不知道聽了多少遍情況穩定、趨勢好轉……秦醫生，你告訴我，好轉就是他開始吐皿昏迷嗎？
”

　　鹿之绫擡起頭，向來溫和的一雙杏眸生出逼人的氣勢，盡管她的語氣還算平和。

　　秦醫生剛要開口，鹿之绫從他手裡拿過那疊檢查報告，“你總讓我報告，請問這堆報告有幾個數據是真的？
一半？
還是一個都沒有？
”

　　這就是一疊廢紙。

　　說着，鹿之绫将這疊紙直接扔到地上。

　　“……”

　　秦醫生穿着白大褂，一把年紀的人面對鹿之绫這個年輕人的逼問有些無所适從。

　　“秦醫生，請您告訴我真相，我要知道薄妄的真實狀況。
”

　　鹿之绫咬字有些用力，皮膚在陽光下更顯蒼白，“就算已經糟糕透了，也請您告訴我，至少讓我知道我還能陪他多久……”

　　聞言，秦醫着腳邊的一堆廢紙，歎了口氣道，“我不知道。
”

　　“什麼？
”

　　鹿之绫愕然。

　　“周勁給大少爺吃的藥是一位生物學家研究出來的，據幸存的那些專家說，這位生物學家一研究出來就被殺了。
”

　　秦醫生有些愁眉苦臉，“基地沒有這個藥的配方，我們隻知道這藥有成瘾性，像毒又不是毒，身體的變化是隔幾天就翻出新花樣，我們别無它法，隻能根據大少爺每一次發病的狀況來給出一些基礎的治療手段。
”

　　剩下的，全靠薄妄自己忍過去。

　　鹿之绫聽着，一雙手冰涼得她幾乎感覺不到存在。

　　“不是說我三哥也吃過這個藥，後來周勁發現這招不行，就給他戒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