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姬點點頭,猶豫了一下道:“好像有人看到墨景黎出現在了西北。
”
“墨景黎?
”衆人皆是一愣,突然聽到這個名字倒是有些意外。
自從溧陽被破之後,墨景黎就失去了蹤迹。
不是沒想過斬草除根,但是剛開始是飛鴻關告急,根本抽不出空閑來。
之後等到展示平定了墨景黎早就不見了蹤迹。
這世上,人海茫茫如果真的想要躲藏起來,要找到一個人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何況墨景黎被廢了帝位,手上既沒有兵馬又沒有什麼勢力,自身武功也沒高到哪兒去,倒也沒有太多的人在意他的去向了。
“确定?
”墨修堯凝眉問道。
瑤姬搖了搖頭道:“暫時還不能确定。
”
墨修堯想了想,道:“将這個消息透露給墨景瑜。
”如今掌握大楚大權的墨景瑜想必比他們更不想見到墨景黎再出現吧?
“屬下遵命。
”瑤姬點頭應道。
璃城外某處隐秘的小村落裡,一個穿着粗布衣衫滿臉胡須幾乎看不清容貌的男子神色扭曲的坐在簡陋的房間裡出神。
“皇上。
”一個同樣穿着平凡的男子走了進來,低頭拜道。
男子扭頭看着他,冷聲道:“璃城裡有什麼消息?
”
男子沉聲道:“瑜王已經帶着新登基的小皇帝墨随雲到了璃城了。
同時到達的還有西陵新任的鎮南王雷騰風。
今天……定王府的小世子暗中帶着墨随雲偷跑出去,墨景瑜險些将這個璃城給掀翻了。
最後在一家酒樓找到了小皇帝。
”
布衣男子,墨景黎眼中閃現出一絲戾色,冷笑道:“墨景瑜倒是看重這個墨随雲!
朕沒想到……最後在背地裡捅了朕一刀的居然會是他!
”其實在背地裡捅了墨景黎一刀的又何止是墨景瑜,還有太皇太後,朝中的大臣權貴,甚至整個大楚宗室們。
由此可見,墨景黎有多麼的不得人心。
男子猶豫了一下,小心的問道:“皇上,咱們要不要……”
墨景黎冷笑一聲,道:“不,你去傳信給墨景瑜,就說朕要見他。
”
“這……皇上,這會不會……”他們現在可算得上是逃亡在外,無論是被定王府還是大楚朝廷抓到,都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皇上這時候還想要主動送上門去,怎麼能不讓人擔憂。
墨景黎沉聲道:“朕隻有分寸,你去辦吧。
”
猶豫了一下,男子還是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墨景黎垂眸盯着跟前顯得有些簡陋污穢的桌面神色變幻不定。
如果兩個月前有人跟他說他會有一天穿着簡陋肮髒的粗布破衣,住在這樣連遮風擋雨都有些勉強的破屋子裡,他一定會将那人碎屍萬段。
但是這一個多月來,墨景黎可說是吃盡了苦頭。
為了躲避定王府和大楚朝廷的搜捕,他不僅扮成普通百姓,吃着粗食糙糧,甚至連乞丐流浪漢都扳過。
吃盡了苦頭不知走了多少險路才避開了所有人的耳目潛到了璃城附近。
目的自然不會隻是過來看看而已。
雖然現在已經如此落魄,但是墨景黎到底是當了幾十年的王爺又當過皇帝的人,手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暗牌的。
也正是因此,他才有勇氣敢潛入西北,摸到了墨家軍的大本營璃城來。
但是他并沒有急着進城,現在璃城必定是守衛森嚴,雖然真正能認出他的人并不多,但是墨家軍的暗衛的厲害墨景黎早已經領教過了,所以他并不想太過心急的去冒險。
至于墨景瑜……墨景黎面上露出一絲冷酷的笑意。
他敢光明正大的去見墨景瑜,自然有足以自保的籌碼。
璃城某處不起眼的小茶樓裡,墨景瑜一推開廂房的門便看到了坐在裡面的布衣男子,挑了挑眉道:“你膽子倒是不小。
”确實是不小,換一個人隻怕絕不敢忘墨家軍的大本營裡鑽。
墨景黎輕哼一聲,上下打量了墨景瑜片刻嘲諷的道:“你現在倒是大權在握了。
朕當真沒想到,最後……占便宜的竟然是你。
”
墨景瑜也不在意,拱手笑道:“客氣了,适逢其會罷了。
你找我有什麼事?
”墨景瑜并沒有太将墨景黎放在眼裡。
從前他是位高權重的黎王,楚皇,而現在,他才是大楚的輔政王爺,而墨景黎隻不過是一個狼狽的東躲西藏的喪家之犬罷了。
想到這裡,墨景黎的眼底閃過一絲快意。
墨景黎道:“自然是有事。
我要你幫我辦一件事。
”
“你憑什麼以為我會答應?
”墨景瑜挑眉道。
墨景黎看着他問道:“那麼……你想不想要大楚的玉玺?
”
“果然是你帶走了玉玺!
”墨景瑜臉色一沉,冷聲道。
自從墨景黎失蹤之後,無論是在南京城裡還是溧陽都沒有找到大楚的玉玺。
玉玺象征着至高無上的皇權,雖然說也不是不可以另外再做一個,但是玉玺流落在外,對于大楚皇室來說就是一個天大的笑柄。
若是将來誰再拿着玉玺出來鬧事,更是麻煩。
所以大楚皇室暗中派人搜尋墨景黎,一是為了斬草除根,另一個就是為了找到玉玺的下落。
墨景黎笑道:“你可以不幫我,朕也可以将玉玺交給别人……當然,還有瑜王的一些笑眯眯一起。
”這個别人,自然就是墨景瑜的政敵。
比如說自從新皇登基之後就漸漸的起來想要跟他争鋒的幾個兄弟,或者是太皇太後。
現在墨景祈死了,墨景黎又流落在外。
太皇太後年老小皇帝年幼,有些别的心思的人也就漸漸地多了起來。
若是玉玺落在了别人的手裡,對墨景瑜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你想要我做什麼?
”墨景瑜沉聲問道。
墨景黎冷然道:“我要你幫我……除掉墨随雲和墨禦宸。
”
“你瘋了!
”墨景瑜站起身來轉身就走。
“你真的不考慮麼?
”墨景黎的聲音從身後悠悠的傳來。
墨景瑜轉身,冷笑道:“考慮?
你以為我傻了麼?
在璃城裡殺墨禦宸?
别說是殺了墨禦宸,隻怕是動他一根汗毛我也會死無全屍。
”玉玺是很吸引人,但是就把皇位給他,也得有命去享用才行啊。
“你覺得我做不到?
”墨景黎并不緊張。
比起墨景瑜他确實不必太過緊張,能失去的他都已經失去了,唯一還剩下的大概就是隻有自己這條命了。
但是他墨景黎不能永遠這麼躲躲藏藏的苟且偷生,與其如此,還不如拼死一搏來得痛快!
但是墨景瑜不一樣,他隐忍了半輩子,如今終于重權在握,自然是步步小心,生怕行差踏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