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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蘇奕對這位靈然帝尊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過往這些年,他征戰神域各地,卻從不曾知道,在這太素遺迹中,竟還蟄伏着這樣一個渾身充滿謎團的女人。
倒并非蘇奕消息不靈通,而是這位靈然帝尊乃是古老的太素時代的主宰,從過去到現在,一直不曾涉足世間。
别說是他,在當今神域怕也沒有幾人知道,這樣一位神秘的強者竟一直隐居于此。
“若不介意,道友能否跟我說一說你的道途?
”
蘇奕主動問詢。
“歸藏。
”
靈然帝尊道,“源自命數占蔔一脈的大道規則,萬流歸宗之地,萬象藏秘之機,故而,可歸化萬道,藏盡一切。
”
“通曉萬道,可衍周虛機變之秘,可通命數變化之理。
”
頓了頓,靈然帝尊道,“當然,也可斷宿命,鎮碎業難,葬滅一切。
”
蘇奕不禁一怔。
這等力量,倒是和玄墟之道有些相似,都能斬宿命!
這是否意味着,和命運相關的至高之道,都能做到這一步?
“我倒是很想見識一下此道。
”
蘇奕并不掩飾自己的期待。
“黑暗神話時代來臨時,道友便可見到。
”
靈然帝尊似乎看出蘇奕的期待,不禁莞爾,道,“我對輪回之力,同樣頗感興趣。
”
想了想,蘇奕坦然道:“我的道途,并非以輪回為根。
”
一下子,靈然帝尊和暗寂神主都不禁怔住。
這神域天下,誰人不知蘇奕執掌輪回?
可誰能想象,他竟說自己的大道根基并非是輪回?
“那又是什麼?
”
靈然帝尊明顯也被勾起好奇。
“以身為種,容萬道于劍途,我之劍道,便是我的道。
”
蘇奕随口就把自己最隐私的秘密說出,并未遮掩什麼。
因為别人就是知道,也注定根本做不到。
果然,就見暗寂神主禁不住道:“劍道乃是‘術’,以道禦之,方才能稱得上劍道,怎可能成為證道的根基?
”
劍道、刀道、槍道……這些都是厮殺戰鬥的大道手段。
而非天地蘊生的本源大道。
這是修行路上人盡皆知的事情。
這世上,也根本沒有任何誕生于周虛規則、或者先天混沌中的“劍道”。
像天秀劍冢所藏的“天殛大道”,被稱作是和劍道相關的至強大道之力。
可,也僅僅隻是和劍道相關,而非真正的劍道。
眼下,蘇奕卻說他的大道根基就在那一身劍道中,這對暗寂、靈然兩人而言,無疑太過匪夷所思。
對修行的認知都受到沖擊!
蘇奕笑了笑,沒有回答暗寂神主的問題,隻說道:“若靈然道友想知道,可以現在試一試,自可一目了然。
”
暗寂神主都看出來,蘇奕是故意的,為的是和靈然帝尊對決一場!
籠罩在陰暗中的大殿内,靈然帝尊隻微微搖頭,道:“非是不願,而是不能。
”
“為何?
”
蘇奕不解。
“萬古以來,我畫地為牢,不曾離開這座殿宇,為的是修補心境。
”
靈然帝尊道,“而現在,還差一些火候。
”
蘇奕不免遺憾。
他吞吃三顆火棗,心境已蛻變到一種瓶頸中,已絕非任何外物可打破。
隻能另想它法。
而若是能和靈然帝尊對決一場,興許就能刺激心神秘力,在極盡地步突破心境之障礙。
可惜,被拒絕了。
不過,蘇奕向來是灑脫的性情,倒也不會感到有什麼不甘的。
“那就等黑暗神話時代來臨吧。
”
蘇奕長身而起,道,“若無其他事情,我便告辭了。
”
大殿内,靈然帝尊放下手中針線,道:“道友且稍等。
”
說着,她取出一塊玉佩,隔空遞出大殿,落在蘇奕身前。
“閣下前世乃永恒天域帝座之下第一人,足迹遍布永恒天域諸多禁忌之地,不知可認得此物?
”
蘇奕将玉佩拿在手中凝視。
玉佩呈黑色,圓潤剔透,形似一支羽毛,邊緣殘缺了一角。
玉佩正面镌刻着一朵神焰圖案,反面則镌刻着一行字迹。
字迹模糊殘缺,已辨認不出。
将玉佩握在手中,沁涼如冰,輕似鵝毛,除此,則再感知不到任何其他氣息。
“不認得。
”
蘇奕搖頭,“我還不曾覺醒前世記憶。
”
“是麼……”
靈然帝尊難掩失望,“若以後道友有機會認出此物來曆,還希望能知會我一聲,我必有厚報。
”
蘇奕不禁意外,道:“此物對你很重要?
”
靈然帝尊點了點頭,沒有解釋什麼。
蘇奕也識趣地沒有再多問,将玉佩歸還,便告辭而去。
暗寂神主也随之離開。
這一次,靈然帝尊沒有再挽留,目送兩人的身影消失後,她這才緩緩坐回蒲團上,低頭凝望那塊形似羽毛的玉佩,輕聲一歎。
眉梢間,浮現一絲怅然。
“主上,以您的道行和手段,要留下那蘇奕,當非難事,卻為何要放任其離開?
”
古老的道觀外,神禽青魑重新化作一個身着道袍的男子,小心翼翼問詢。
“無冤無仇,為何要留?
”
靈然帝尊微微搖頭,“距離黑暗神話時代來臨,已隻剩下七年,自此以後,不許再讓任何人進入這太素遺迹。
”
“是!
”
青魑答應。
而那座古老道觀的大門,則悄然關上。
靈然帝尊擡眼看着庭院中那一株火棗樹,陷入沉思。
那塊玉佩,是她的一位長輩所贈,猶記得那還是她在孩童時,剛記事不久。
可她清楚記得,那位長輩曾說,那塊玉佩和她的身世有關,以後當她窺破玉佩之秘時,就能和父母重聚。
】
是的,在以前,靈然帝尊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無父無母無親人的孤兒……
直至踏足不朽道途之巅,成為太素時代諸天上下唯一的主宰,她才知道,贈予自己玉佩的那位長輩,是命運長河上一位了不得的存在。
而自己哪怕成為神域唯一主宰,都一直沒能窺破玉佩中的秘密……
“蘇道友哪怕覺醒前世記憶,也不知是否能認出這塊玉佩的來曆。
”
“看來,以後我隻能去命運長河上尋找答案了。
”
靈然帝尊暗道。
旋即,她收起目光,重新修補身前的那一件染皿衣衫。
一切歸于寂靜。
時間仿似都已不存在。
唯有大殿外那一株火棗樹搖曳生姿。
……
離開太素遺迹後。
蘇奕腦海中回顧此次經曆,大有不虛此行之感。
和祖巫玄冥見面,了解到了一些秘辛,還獲得了一把和進入永恒之門有關的永恒秘鑰。
但,相比這些,真正讓蘇奕印象深刻的反倒是靈然帝尊!
這女人渾身都是謎團,遠不像一個曾主宰神域天下的角色那般簡單。
這從她栽種在庭院中的火棗樹、以及對命運長河上事情的了解中就能一窺端倪。
尤其是她所掌握的堪稱至高命運之道“歸藏”,讓蘇奕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你可知道靈然帝尊究竟是什麼來曆?
”
蘇奕忽地問道。
暗寂神主一怔,搖頭道,“我隻知道,靈然帝尊很久以前就和祖巫大人認識,并且還欠祖巫大人一個人情,至于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
蘇奕哦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他決定立刻啟程,帶着被救下的呂青玫返回栖霞島。
可就在此時,暗寂神主忽地道:“蘇道友,若你要對付燃燈佛,我倒是可以為你提供一個線索。
”
蘇奕一眼看出,暗寂神主這是在向自己示好。
不過,他也并不意外。
祖巫玄冥都已和自己化解恩仇,作為祖巫玄冥的下屬,暗寂神主自然也會随之改變對待自己的态度。
蘇奕道:“你若這麼做,以後怕是再沒有和燃燈佛合作的機會了。
”
“這些都已不重要。
”
暗寂神主不假思索道,“我和他本就不屬于一個陣營,自然也不忌憚被他仇視。
”
蘇奕深深看了暗寂神主一眼,沒有再問什麼,道:“說來聽聽。
”
在栖霞島閉關的三年前,他得到線索,查出燃燈佛帶着西天靈山的人藏身在太隐遺迹。
可當他抵達時,燃燈佛早已帶人提前一步撤離。
自此,就徹底斷了尋找燃燈佛的線索。
“前不久,古花仙曾和我書信往來,也是在那時讓我得知,她過往那些年一直跟在燃燈佛身邊。
”
暗寂神主道,“雖然,她并未談起藏身于何處,但書信往來自有痕迹,也因此讓我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迹。
”
說着,她把一個玉簡遞給蘇奕,“這玉簡内镌刻着一份秘圖,應當能幫到道友。
”
當蘇奕看到玉簡中的那份秘圖後,不禁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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