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仙兒譏笑了起來,昂頭看着爺爺,道:“一場夢?
有那麼容易嗎?
我恨不得把我自己的心掏出來看看是什麼顔色的!
”
“三年前我就不應該相信了您的鬼話!
”雨仙兒放聲吼道,眼淚如絕提一般流淌而下。
“你是雨家的人,你這是你的義務,也是你必須要做的事情!
你别無選擇!
”雨庭淵沉着老臉說道,語态低沉!
“我有選擇!
我後悔三年前我沒有一狠心就了結了自己!
那樣的話,事情或許不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所有的災難,都不會出現。
”雨仙兒悲憤欲絕的說道。
雨庭淵神情不忍的看着雨仙兒,沉凝了半響,他再歎一聲,道:“如果真如你所說的那樣,或許,事情會朝着一個更糟糕的路線發展!
會比現在還糟糕了千百倍。
”
雨庭淵說了句非常莫名其妙的話:“至少,現在不是都還活着嗎?
活着就夠了,比什麼都要強啊,強了千萬倍……”
雨仙兒冷哼道:“活着?
如果人活着,卻比死了還要痛苦的話,活着又有什麼意義?
”
“混賬!
”雨庭淵再次氣怒的呵罵了一聲,道:“人死燈滅、人活參天!
隻要活着,一切都還有希望!
生不如死,那是懦夫才會有的情緒!
”
“爺爺,你至今都沒告訴我,當初為什麼要讓我那樣做!
你憑什麼說那是在救我男人?
你知不知道,這一救,讓我失去了多少?
讓他又失去了多少?
”雨仙兒嚎啕大哭。
雨庭淵的眼神陰晴難定,似乎有着不為人知的極大隐秘,他凝聲道:“不該你知道的,不用多問!
該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就會知道!
”
“又是這套說辭!
老頭,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欺騙我!
!
!
”雨仙兒質問道。
“夠了!
不管是不是我在欺瞞你,事情都已經發生了!
已經都過去了三年,是該告一段落了!
你不能一直沉浸在痛苦中度日。
”雨庭淵嚴厲訓斥。
雨仙兒慘笑一聲,道:“晚了!
以前的雨仙兒,已經死了!
現在還活着的,隻是一具沒有了靈魂的行屍走肉!
爺爺,是你親手殺死我的!
”
“我之所以能活到現在,是因為我還想看着他,我要看着他怎麼複仇,看着他怎麼把你們這些心腸歹毒之人一個個送進黃泉。
”雨仙兒大逆不道的說道。
“你!
!
!
”雨庭淵氣得兇口起伏,臉色都蒼白了幾分,他連續重重的深呼吸了幾口氣,才感覺舒服了一些。
擺擺手,雨庭淵身心疲憊的說道:“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
”
“既然不說了,那我就下去了。
”雨仙兒站起身,丢下這句話轉身便走。
“等等!
”雨庭淵喊住雨仙兒道:“你這樣就走了?
難道就沒有什麼要跟我解釋的嗎?
”
“解釋?
還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嗎?
那就是我做的事情,您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雨仙兒冷冰冰的說道,淚痕還挂在潔白的俏臉上!
“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給我們雨家帶來多大的影響?
你就算不顧你自己的死活,也不顧雨家的前景了嗎?
”雨庭淵說道。
“這是我們雨家欠沈家的,欠陳六合的,難道欠下的債,不要還的嗎?
”雨仙兒态度強硬的質問道!
在整個雨家,敢這樣跟雨庭淵說話的,也就隻有雨仙兒了,再無他人!
“就算你心中怨氣再重,也不該行事如此武斷!
你該事先與我打個商量。
”雨庭淵似乎拿雨仙兒沒有太多的辦法,語氣平緩了一些。
“沒有商量的餘地,你也不會允許我這樣冒險!
說了無用,那何必要說?
”雨仙兒說道。
“所以你就要拖着整個雨家去冒險,當做你手中的賭注和籌碼?
”雨庭淵說道。
雨仙兒冷笑道:“我并沒有這樣想過,我自問也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我區區一個雨仙兒,還能代表的了雨家嗎?
爺爺,雨家的家主是您,您才是說的算的那個人!
”
頓了頓,雨仙兒又道:“如果您對我的做法有什麼不滿的話,您大可以把我逐出雨家,跟我撇開幹系就是了!
”
雨庭淵再次氣怒,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了地上,指着雨仙兒道:“你說的這是什麼混賬話?
這就是你跟我說話的語氣嗎?
”
這一砸,沒有吓到雨仙兒,倒是把躲在廳外偷聽的其他雨家人吓的心髒一颠!
有多久了?
沒看到老爺子動這麼大的肝火,發這麼大的脾氣了……
雨仙兒抿嘴不語,站在廳堂中,也沒有繼續邁步離去,滿臉的倔強與堅定!
“陳六合現在羽翼未豐、前途未蔔,你現在站隊,無疑是及不理智的一件事情!
同樣也打破了眼下既定的格局!
直接讓雨家跟其他三大家平和的關系出現裂痕!
”
雨庭淵說道:“一旦雨家成為衆矢之的,那麼雨家的處境将會變得危險起來!
不管是諸葛家,還是柳家和東方家,現在還外加一個慕容家,都不是省油的燈。
”
“仙兒啊仙兒,你的舉動,容易把雨家推到風口浪尖之上啊!
我怕雨家還沒等幫陳六合沖風破浪呢,就先出現危機了。
”雨庭淵語重心長的說道。
“正是因為陳六合羽翼不豐、腳跟不穩的時候,才更需要我們的幫助!
如果他一切都萬事俱備了,雨家的态度還有什麼作用?
”
雨仙兒冷冰冰的說道:“雪中送炭和錦上添花之間,天差地别!
爺爺,是我們親手毀了他的,難道你真的希望看見他橫死京城嗎?
你真的忍心看到沈家滅亡嗎?
”
“真那樣的話,您百年之後,您還有臉去見沈爺爺嗎?
”雨仙兒擲地有聲。
雨庭淵沉痛的閉了閉眼睛,臉上盡顯疲憊之色,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沒了剛才的精神奕奕,顯得有些黯然。
“罷了罷了!
仙兒,你想怎麼樣便怎麼樣吧!
就當是我和雨家欠你的!
”
雨庭淵說道:“但有一點你要記住,你的态度不代表雨家的态度!
如果真讓雨家陷入了危機時刻,别怪爺爺太過絕情,棄你而不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