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6章 隻可意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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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什麼?
”
白晴解釋說:“就是皿壓突然升高,為了安全起見,住院觀察。
”
原來如此。
厲元朗總算安心,不過,他馬上意識到一個問題,“爸爸以前皿壓一直都很穩定,而且身邊始終有保健醫生監護,怎麼突然出現這種症狀?
”
白晴如實回答:“昨天下午,爸爸接到尚天河打來的電話。
之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是秘書發現他身體不适的。
”
是這樣!
一定是嶽父情緒激動,導緻皿壓升高。
那麼問題來了,尚天河跟嶽父說了什麼,是不是和于勁峰的誤會有關?
盡管厲元朗心裡真想知道原因,可理智告訴他,絕不能主動去問。
如果陸臨松需要他知道,自然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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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揣忐忑不安的心情,厲元朗和白晴趕到漢嶽省軍區總醫院。
後院的小白樓,全部封鎖,有警衛把守,外人根本不能靠近。
好在白晴身份特殊,得以痛快放行。
在住院部的二層,同樣有警衛站崗。
夫妻二人穿過崗哨,直奔裡面。
在走廊盡頭,一個寬大的套間。
外面有人值班,裡間隻有秘書負責照顧。
此時的陸臨松,身穿病号服,戴着老花鏡正靠在枕頭上看着線裝書。
白晴一進來,忍不住埋怨起來,“爸,您身體剛剛恢複,醫生讓您多休息,怎麼還看書。
”
陸臨松摘到老花鏡,把書一放慢悠悠說道:“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就是一時皿壓高一點,現在早就下來,已經在正常範圍内了。
”
“豈止高一點,高壓都快到二百了,很危險的。
”
白晴坐在陸臨松身邊的椅子上,厲元朗站在她旁邊。
秘書搬過來一把椅子,請他坐下,随後知趣的走出去,随手帶上門。
“爸爸,看您氣色不錯。
”厲元朗近距離觀察陸臨松狀态,道出他的直觀印象。
陸臨松微微搖了搖頭,“吃了一大堆藥,氣色好也是藥物催的。
”話鋒一轉,問道:“水慶章那邊都安頓妥了?
”
“都辦好了。
”
白晴把大緻情況講述給陸臨松說,厲元朗插言,主要集中在廣南掃墓的過程上面。
白晴将削好皮的蘋果遞過去,陸臨松擺手說:“你分成小塊,我用牙簽吃。
”
“行,我去弄個果盤。
”白晴站起身,瞄了一眼厲元朗,心知肚明老爸這是要單獨和厲元朗說話的意思。
病房裡隻剩翁婿兩人,陸臨松感歎道:“水慶章這人還是不錯的。
其實,他的罪過并不大,女人和金錢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處在許與不許之間。
”
“之所以處理他,皆因他是谷家女婿。
現在想來,他的人生挺悲涼的,他的從政之路,并沒有沾上谷中原太多的光。
”
“谷中原那一代人,骨子裡根深蒂固認可的皿脈,都集中在家裡的男人身上,資源更傾向于谷政川和谷政綱。
”
“結果,谷家哥倆坐錯了椅子,水慶章也跟着受牽連,一撸到底還遭受牢獄之災。
”
“最主要的是,在他服刑這幾年,女兒和老伴相繼離世,這種打擊常人很難接受。
他在墓前有自殺傾向,是正常反應,擱誰都會承受不住。
”
“小晴這點做得很好,把你兒子送到水慶章身邊,一來他有了希望,有了責任感。
二來,也讓他的餘生有事可做,不至于胡思亂想。
”
“元朗,你何嘗不是這種情況?
你是我的女婿,和我們家深度融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
說到此,陸臨松示意厲元朗遞給他水杯。
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繼續說道:“元朗,你今後可能要遇到很大的挑戰,你要有應對準備。
”
“我的身體越來越不好,如果有那麼一天,你要保護好你自己,也保護好這個家。
”
“陸濤和陸霜不從商也不從政,他們姐弟兩個我不用擔心,因為他們對于金錢和物質沒有太大的追求,即便将來不好,想必影響也不大。
”
“我最為擔心的是小晴,還有你。
你目前已經做到正廳級别,主政一座幾百萬人口的城市。
”
“官職做到你現在位置,可上也可下。
上去一步,就納入京城視線,哪怕隻有半級,你的人生也将迎來徹底改變。
”
“止步不前,停于此地,想來也算不錯。
好在你還年輕,機會和機遇都有,隻要按照現有路徑走下去,會有很大提升。
”
“最壞一種,是雪藏你,去一個不重要的部門終老。
你才四十一歲,熬二十年歲月,你心理能否承受?
我要打上一個大大問号。
”
“我提出的這三條,你都有可能遇到。
所以我說,現階段你就要放平心态,逆境順境都要提前準備,這對你有幫助。
”
厲元朗細細品味嶽父的肺腑良言,心中卻莫名的傷感。
難道這是……
他不敢往下想了,仔細觀察嶽父神态和氣色,他相信自己是想多了。
翁婿之間的對話進入到尾聲,白晴适時敲門進來,手裡端着托盤,上面全是切好的小塊水果。
四十多歲的人了,還像小孩子似的,紮上一塊水果,親自送進陸臨松口中,看着他吃下去,呵呵直笑。
陪伴陸臨松一個多小時,白晴還要回去照顧女兒厲玄,在陸臨松一再催促下,和厲元朗一起告辭離開。
走出醫院,白晴突然一把挽住厲元朗的胳膊,頭輕輕靠在他的肩頭,樣子有些低沉。
“你怎麼了?
”厲元朗輕聲詢問。
“沒什麼,回家再說。
”
一路上,白晴心緒不佳,望着車窗外,心事重重。
好不容易到家,厲元朗和白晴先去看了女兒和兒子。
陪着一兒一女,厲元朗感受到了天倫之樂。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到了天黑。
夫妻二人坐在飯廳裡,面對着一桌佳肴卻提不起精神。
白晴給厲元朗舀了一碗湯,終于有機會坐下來好好說一會兒話了。
“爸爸向你交代了什麼?
”
白晴嘴裡的‘交代’一詞,預示着她感受到了什麼。
“爸爸……”厲元朗一陣遲疑,還真找不到合适的詞語表達出來。
“你說吧,什麼結果我都能扛得住。
”
“也沒你想的那樣嚴重。
”厲元朗于是說道:“爸爸告誡我,今後可能會遇到挑戰。
”
“挑戰?
”白晴柳眉蹙起,“很嚴峻的挑戰?
”
“不一定。
”厲元朗搖了搖頭,“隻是可能。
”
白晴略作沉吟,分析說:“爸爸一直沒提他和于勁峰因何産生矛盾。
”
“你說是矛盾,不是誤會?
”
“應該是。
”白晴說:“我隻是從爸爸表現來琢磨,他們之間的事情,我們不會知道,甚至要到若幹年後才會知道。
”
話說到這個份上,厲元朗索性直白的把廉明宇見他的意圖,以他的視角推測出來。
最後說:“這件事我曾經和水慶章談論過,他對我的判斷持同樣立場。
幸虧我沒有答應廉明宇任何事,也沒追問原因。
”
“現在想來,我保持警惕性是對的。
廉明宇有極大念頭試探。
這種事若是傳到家人耳朵裡,對誰都不好,都不利。
”
白晴頻頻點頭,“元朗,你做得對,我們也不用猜了,他們之間的事情就讓他們用自己方式解決。
”
“嗯。
”厲元朗喝完湯,把碗筷一推,擦了擦嘴就要起身。
“你先不要急于走。
”白晴招了招手,“還有件事我要你說實話。
”
厲元朗心頭一沉,妻子平靜的神态令他預感到接下來的話題可能很重。
“什麼事?
你說。
”
“我要你告訴我,除了你說的,爸爸還提到什麼?
有沒有講到他的身體?
”
面對妻子連珠炮式的疑問,厲元朗一時陷入兩難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