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上車,薛逸清的心一點也不緊張。
如果說人活在世界上的緊張因素,是怕未知的危險。
那麼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應該害怕,死了沒有害怕,害怕就說明還沒死。
可就是如此簡單易懂的道理,卻沒有幾個人能領悟。
恰好,薛逸清就是這幾個人中的其中一個。
他把一個本該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幹脆随波逐流閉眼等待着目的地。
克裡斯坐在前座通過後視鏡看了看閉眼休息的薛逸清,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忍不住開口問道:“兄弟,你怎麼會怎麼淡然。
難道就不為待會即将生的事情擔心?
”
薛逸清的眼睛依然微閉,嘴巴微張:“擔心有什麼用,該來的躲也躲不了。
有時候不知道事情的展,反而有種刺激感。
”
“呵呵,雖然你的機戰技術跟我比還差一大截。
不過,你這種性格倒是非常難得,很值得我去學習。
”克裡斯突然收起了玩笑的樣子道。
薛逸清道:“怎麼,像你這樣的高手,居然還要學習我。
是我聽錯了還是你說錯了?
”
克裡斯并不在意薛逸清的話,而是出一聲長笑道:“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十全十美的人,而我們要做的事,就是在死之前努力改變自身的缺點,努力向十全十美靠攏。
你的身上有值得我學習的地方,為什麼不能?
再說,你不是也有一個緻命的弱點!
你是否還記得剛才李揚對你所說的話,要是忘記的話我可以提醒你一下。
”
“我的弱點,李揚的話!
”聽着克裡斯的這段話,薛逸清想說自己怎麼可能會忘記剛才的一幕。
而李揚所說的那句“你不配作為一個機動戰士”,薛逸清将永遠銘記于心。
“是的,那句話說出了你的緻命弱點。
順便跟你說聲抱歉,我們監聽你的遊戲信息也是為了記錄。
”
“沒關系,我知道這是我的緻命弱點,但我現在卻無法在短時間内改變。
”薛逸清無奈地看着後視鏡中的克裡斯,露出一絲苦悶的笑。
克裡斯又接着說道:“你現在無法改變這個缺點,是因為你沒有進入一個特殊的環境。
若是你能成功進入亞特軍區成為一名合格的機動戰士,并且還得有機會參加戰鬥。
要是幾場戰鬥下來,你還僥幸活着的話,你就能深刻明白李揚所說的話了。
”
參加戰鬥,談何容易。
薛逸清很清楚自己無法在短時間内改變這個缺點,他此刻反而對克裡斯的遭遇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一個口口聲稱不想參軍的天少機動戰士,為何會對戰鬥有着如此深刻的見解。
毫無疑問,克裡斯的身上一定藏着某些秘密。
隻不過這些都是别人的**,人家不願意說自己當然也不能厚着臉皮去問。
這一路上,隻有開車的傑克一言不。
薛逸清為此不止一次的暗自慶幸一路上還能有個克裡斯陪他聊聊天,要不然和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坐同一輛車,那滋味肯定非常的不好受。
同一時間,ce總部應才俊的辦公室内,趙雪漫正優雅地坐在一張真皮沙上品着咖啡。
應才俊坐在她的眼前,手裡端着一杯熱茶。
“到底還是特級的龍井泡出來的茶好喝,可惜你隻喜歡喝咖啡。
”應才俊隻用鼻子聞了一聞,并沒有喝杯中的茶。
趙雪漫微微一笑,道:“您今天叫我過來,不會隻是請我喝咖啡那麼簡單。
以我對您的了解,您一定是要我去執行什麼任務。
”
“哈哈。
”應才俊突然爽朗一笑,搖了搖頭并指了指桌子上的熱茶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隻是聞一聞,而不喝掉這杯茶嗎?
”
“這...我還真不知道。
”趙雪漫道。
“真實的原因,我也不清楚。
我隻知道,我喜歡聞這杯茶,而不是用嘴去品。
道理就這麼簡單。
就好像我們最近一直研究的薛逸清一樣,在他的身上也許有一些不利于我們的因素,可同時也會有助于我們ce集團展的地方。
等一會,我會跟他談一個交易。
”
應才俊的神色突然變的嚴峻起來,他用兩手搓了搓自己的太陽穴,歎了一口氣。
“應總,究竟是什麼問題值得你如此費心?
”趙雪漫也覺察到了一絲異常,因為在她的眼裡,應才俊從來不會這樣。
“雪漫,相信你一定也收到一點風聲了,關于巴卡集團的技術部門開出機甲儲存戒指的事情。
這件事表面上好像沒有對亞特帝國造成什麼威脅,可實際上卻并非如此。
”應才俊的雙眼閃爍着懾人心魄的寒光,他似要将口中的巴卡集團消滅才肯罷休的模樣。
“這件事我當然知道,可是我身為一個小小的情報科科長,并沒有權力過問這些國家大事,所以我...”趙雪漫的話裡行間,盡是一種不甘的情緒。
的确,權力不大對于任何一個想要幹大手筆的人來說,絕對是一個非常頭疼的問題。
趙雪漫縱然有辦事能力,也不會因此而例外。
“我知道,能夠解決這件事的人,一定不會是你。
巴卡集團的多年壯大,完全離不開穆星河的資助。
它們的勢力龐大,顯然還有亞特帝國的某些政客支持。
我們根本就動不了他們,多年來對其隻能睜一隻閉一眼。
”一提到無法對付的穆星河,應才俊的臉色又稍稍暗淡了許多。
在ce集團打拼了這麼多年的趙雪漫,若是還不能明白應才俊的話中深意,那她也該辭職走人了。
“應總,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得借助薛逸清的力量。
用他來消滅巴卡組織,以及那些好戰的政客?
”趙雪漫一臉驚訝,顯然覺得這種想法有點不可思議。
的确,幸好這些話是應才俊說出口的,若是換做别人她一定不會理會。
看着應才俊對她的話既不認同又不否定,趙雪漫隻好繼續問道:“可是薛逸清再怎麼厲害,他也隻不過是一個遊戲中的機動戰士。
他既沒有實戰經驗,又沒有真實的戰鬥機甲。
靠他一個人,是不是有點太過冒險。
”
“你呀,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應才俊又端起了那杯熱力大減的茶水,輕輕聞了聞後繼續道,“我看重的不僅是薛逸清的技術,更多的是他的身世。
我已經調查的很清楚,薛逸清的父親曾經是多年前被星際聯盟以間諜罪處死的戰犯。
雖然轟動一時的案件我還沒有查到太多的内情,但是我的調查小組卻查出了一些蛛絲馬迹。
薛逸清父親的死,多多少少都跟亞特那幫政客有關系。
從這點來說,我們和薛逸清可以算的上是暫時的朋友。
而薛逸清的真正實力,你完全不用擔心,我已經派遣克裡斯測試了一下他的數據。
”
“那...結果如何呢?
”趙雪漫眉頭一皺,問道。
“結果大出我們所料,呵呵。
克裡斯這家夥,隻對我說了兩句話。
薛逸清這個少年,将是打敗他的第一個人。
他隻希望能和薛逸清永遠做朋友不要做敵人,如果能預先判定薛逸清會成為對立的敵人,他将會毫不猶豫地殺了薛逸清。
”
連克裡斯都說出這種話,趙雪漫頓時明白應才俊為何會選擇與薛逸清合作。
也許是因為精神感知芯片,也許是因為薛逸清本身天賦異禀,也許還有别的原因。
但不管是什麼原因,都隻是為了證明薛逸清那與日俱增的實力。
薛逸清經過了一路颠簸,終于再一次來到了ce集團的大樓門口。
他自己都不知道,就在剛才短短的幾分鐘裡,他已經被應才俊和趙雪漫研究了個徹徹底底。
“兄弟,待會無論生什麼事,記得一定冷靜。
”克裡斯突然提醒了一下薛逸清。
這個提醒毫無征兆,也毫無緣由可言。
薛逸清一時弄不明白,便問道:“要是我不冷靜會怎麼樣?
”
克裡斯笑道:“那會....估計會瘋,把整個ce大樓給拆了。
”
薛逸清回道:“靠,我又不是妖怪。
”
接下來,克裡斯并沒有與薛逸清一起進入ce集團大樓。
由此可見,他隻不過是被應才俊派着當說客的,現在任務完成,便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
至于他離開的原因,估計又是去賠女朋友之類的話。
于是,薛逸清隻好跟着傑克一路走。
兩人在ce集團内部過關卡,乘電梯,找個辦公室硬是廢了五分多鐘。
一直來到應才俊的辦公室門口,傑克先是敲了敲門,得到了應才俊的答應之後便推開了門并禮貌地說道:“應總,客人已經帶來。
”
“嗯,我知道了。
你把他請進來,然後就下去忙你的事去。
”
傑克立即回答:“遵命。
”接着,他先把薛逸清請進了應才俊的辦公室安排他坐下,然後立馬就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