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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很吵,全是人走動和說話的聲音,嗡嗡的聲音在戚婉婼的耳邊響起,忽遠忽近,可是不管她怎麼聽都聽不清楚,像是被什麼東西阻斷一點。
戚婉婼想了一會兒,眼睛迷惑的看了一眼無影燈的燈光,回憶走馬觀花的在她腦海裡滑過,她才想起來她還想摔了一跤,然後她流了很多皿…撄…
戚婉婼一個激靈,小豆豆,對小豆豆到底怎麼樣了?
腹部沒有了疼痛,戚婉婼清楚的感受到冰涼的手術刀在她肌膚上滑過。
明明她已經醒了過來,卻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病人怎麼會醒了?
麻醉師再用點藥……”
戚婉婼看不清帶着口罩的醫生的臉,是在在白的刺目的燈光下,連醫生的聲音都充滿冰涼的質感償。
她來不及反應,神智又開始模糊起來,再失去意識的一瞬,她恍惚聽到醫生的缥缈的聲音說:“記錄一下,現在是晚上7點27分……”
冰涼的聲音帶着些遺憾的口吻對着身邊的人說道。
是她死了嗎?
可是明明她還有意識的呀。
難道……戚婉婼能看到醫生手裡好像抱着一個紅彤彤的東西遞給一旁的人,她拼着最後的清醒凝神細聽,沒有,一點哭聲都沒有,怎麼會沒有一點哭泣的聲音呢?
最後還是抵不過麻醉劑的藥效,戚婉婼緩緩的閉上,失去意識前,她心裡苦澀的想,小豆豆是媽媽不好,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
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一個護士走了出來,神情的嚴肅的對着慕奚晗說了幾句話。
柳亦絨在一旁聽着這個消息,先是一喜,随即反映過來,臉上馬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遺憾。
慕奚晗愣在了原地,像是完全沒有預料到這個結果,臉上的表情充滿了陰郁。
“奚晗,你冷靜一點,現在婉婼姐還在手術,她醒來之後還等着你安慰……”柳亦絨拉了拉慕奚晗,輕言細語的說道。
慕奚晗躲開她的手,眼睛直直的看向護士,喉頭滾了滾說:“孩子呢?
孩子怎麼樣?
”
護士沒想到這種時候,作為丈夫他最關心竟然是孩子,心裡對這個長得很好的男人頓時一陣鄙夷,虧得她之前還覺得他着急守在手術室外的神情讓她動容。
“孩子本來就是早産兒,心肺功能發育不完全,剖出來時就出現了缺氧的情況,情況可能不太樂觀,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護士雖然對慕奚晗的好印象沒有了,但還是盡職的把消息告訴慕奚晗。
隻是在看到慕奚晗比之前還要絕望的表情之後,她的心裡的鄙夷更甚。
心裡不合時宜的想,找老公還是不應該隻看臉,到了這種時候,眼前的男人關注的重點竟然還是在孩子身上。
護士心裡不由替躺在手術室裡的産婦不值!
不冷不熱的語氣說了幾句之後,就轉身走進手術室。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管對于慕奚晗還是在經曆手術的戚婉婼都是一種煎熬。
戚婉婼的神智昏沉,她一度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很輕,像是掙脫了所有的束縛,回到了一種無拘無束的狀态。
隐隐約約中,一男一女的身影站在了她的面前。
中年男人摟着溫婉女人的肩膀,兩人笑得溫柔慈愛。
戚婉婼的眼角濕了,哽咽的喊:“爸,媽。
”
然後撲倒了他們的懷裡訴說着這些年來的委屈,她好累自從他們倆相繼離開她之後,她就失去了所有的依靠,不得不從被他們呵護備至的小女生被迫成長。
遇到委屈了,無人可以訴說,碰見困難了也隻能自己硬抗。
“我好想你們,你們不要走了好不好?
”
戚母把戚婉婼摟在懷裡,拍了拍她背,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孩子。
父母是不可能陪你一輩子的。
總有一天你必須學會一個人獨自承擔這些風風雨雨。
”
戚婉婼不說話,她一直是一個害怕孤單的人,小時候有父母陪在身邊,長大之後父母相繼離開之後,黎澤昕出現填補了這個空白,以至于她其實一直都不知道,當初她對黎澤昕會不會是一種雛鳥情節。
因為他是她離開父母一直陪在她身邊的一個人,所以她才會對黎澤昕怎麼在意,一直下定決心要成為能和并肩媲美的人。
後天的慕奚晗大概也是這樣吧,她受不了自己的世界寂寞如雪,所以在遇到慕奚晗之後,把他安放到自己的世界裝點,可以到最後她才發現,他的斑斓多彩的顔色隻是他的僞裝,他的底色是比她還要哀涼的灰。
她太冷淡,他太沉重,誰也裝點不了彼此是世界。
“婉婉,是爸爸不好。
是爸爸用諾安拖住了你的腳步,爸爸知道你不喜歡從商還這樣強逼你。
以後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要再讓諾安束縛着你了。
”
戚婉婼摟着戚母的腰,把頭埋在她的懷裡不說話。
爸爸重病時她所受的冷漠與白眼,諾安回到她手裡時,隻剩下幾個員工時的無奈與焦急。
當她以為她會和黎澤昕幸福美滿的時候,黎澤昕背叛了她,是的諾安差點陷入絕境。
當她以為慕奚晗會是另個人可以選擇的人時候,慕奚晗給了她更加響亮的耳光。
頭上的發絲拂過戚母溫柔的手,戚婉婼越加不想動了,她留在這裡也挺好,她沒有那麼多的顧慮,不再是今天擔心諾安的安危,明天憂心小廷的病情,沒有傷心,沒有欺騙。
“好了,好了,都是當媽媽的人了,怎麼還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
戚母的聲音讓戚婉婼一僵,她想起來她忘記什麼了,她的小豆豆,她一面都還有見過的小豆豆。
戚婉婼心裡像是被揪着一樣疼,她必須要醒過來,她還沒見過小豆豆,怎麼能輕易的離開。
手術室外常亮的燈終于熄滅了,慕奚晗從長椅上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她……怎麼樣?
”其他的種種可能性,他都已經想過,唯獨一種他到現在還是沒有想出來,如果戚婉婼真的出了事情,他會這麼辦。
空白,完全是空白,隻是心被小針紮的細細密密的疼。
“皿終于止住了,幸好沒有産生其他并發症,手術很成功。
其他情況隻有等病人清醒之後再做仔細的檢查。
”醫生摘下口罩對着慕奚晗開口,“還好送來的及時,要是再晚一點病人就危險了。
”
慕奚晗點點頭,臉上的表情很鎮靜,原本俊美的五官因為一夜未睡有些憔悴,看起來倒是比比他真實的年齡成熟了許多。
醫生也忙了幾個小時,也精力和慕奚晗多談,因為慕奚晗的身份多說了句話之後,也就離開了。
醫生一走,慕奚晗毫無征兆坐在了椅子上,柳亦絨這才發現慕奚晗的腿其實一直在發抖,所以才會脫力坐在椅子上。
柳亦絨聽見這個消息也露出了一個笑容,算起來戚婉婼的命也算是她的救的,她不相信這樣的情況下,慕奚晗還會追究她結婚的事情。
“奚晗,既然婉婼姐已經安全了,有一件事情我必須要和你說一下。
我也不知道當時我這麼會把結婚證書拿出來給戚婉婼看,那時候真的是我氣昏了頭,我隻是嫉妒婉婼姐能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
而我卻什麼也沒有。
”
柳亦絨頓了頓,收斂了一下情緒,不語氣中的不甘換成了哀婉:“名義上我是慕家的小姐,可是實際上我卻什麼都沒有。
既沒有慕家的承認,也不能參與到慕氏的事務的中去。
所以我才一時之間鬼迷心竅,才告訴了戚婉婼這件事。
”
慕奚晗坐着,緩了緩神,眼眶慢慢的紅了,知道柳亦絨說完,有些不滿的看着他,他才開口:“是你救了婉婼,之前那件事我不會再計較。
”說完,慕奚晗鄭重的看向柳亦絨,說了一句感謝。
明明慕奚晗的話裡的意思是不再追究,柳亦絨卻高興不起來。
我們和你,親疏立見,把慕奚晗生疏見外的話,讓柳亦絨的臉上的笑有些僵。
他這是想要和她徹底撇開關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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