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等人走很久了,展小白還愣愣地站在大廳台階上,望着遠處路上的車輛,一動不動。
除了趙剛站在她背後不遠處,一個員工也沒有。
大家都知道,展總現在的心情很差,此時如果惹她不高興,基本就可以卷鋪蓋走人了。
不過沒誰因此就小看她。
剛才她對林少說要想去公司抓謝處長,除非從她身.體上踏過去的那一幕,已經獲得了所有人的敬畏。
展總最終沒有保住謝柔情,不是她無能,是林少太強大了,就像保險條例上特意注明的不可抗拒力。
“展總,回辦公室吧。
”
看到展小白因長久站立不動,雙腿開始輕顫後,趙剛快走兩步,低聲說:“我有個建議,想向您單獨彙報。
”
和謝柔情一樣,趙剛也是特種部隊的退伍軍人,但資格比她老多了,展振華時代就是安保處處長。
不過展小白接手集團後不久,就把他降為了副職,讓謝柔情上位。
很多人以為趙剛會不滿,即便不辭職而去,也得滿腹的牢騷抱怨。
事實上趙剛卻泰然處之,依舊兢兢業業的工作,這讓展小白高看了他好幾眼,除了職務下降外,薪資福利依舊是分文不少。
所以他的建議,展小白還是很看重的。
總裁辦公室内,謝絕坐下的趙剛,開門見山的說:“展總,要想解決某些事情,常規方式是不起作用的。
”
很多人看到某家小孩特壞後,就會憤憤的說:“你現在不管,老師替你管。
老師管不了,社會替你管。
社會管不了,警察替你管。
警察也管不了時,你孩子就該遭天譴了!
”
林少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他已經修煉到了警察都管不了的境界,那麼常規方式也就無效,隻能遭天譴了。
展小白眸光一閃:“趙處長,你的意思是說”
趙剛沒說話,隻是擡手做了個切割的手勢。
展小白雙眼立即微微眯了下。
就在今早,她也剛做過同樣的手勢,不過是要咔嗒掉某個醜陋的東西。
趙剛的動作,則是寓意找人,暗中做掉林少。
毫無疑問,這是事情一旦敗露,就會自取滅亡的暴力違法行為。
卻是對付林少的最佳手段。
除非,展小白能眼睜睜看着謝柔情受苦受難。
趙剛說完後,就不再說話了。
他已經提出了建議,至于展小白敢不敢采納,那就是她的事了。
放在以前,就算展小白本人被林少搶走,她也不敢做這種極端事的。
現在不同了。
她已經被人挂上了國際殺手平台,今晚脫下的鞋子,鬼知道明天還能不能穿上,可謂是朝不保夕,哪兒還顧得上極端不極端的?
咔吧一聲輕響,展小白拿在手裡把玩的簽字筆,被她硬生生的掰成了兩半。
趙剛頓時精神一陣。
他知道,展小白再三權衡後,終于下定了決心。
果然,展小白擡頭,輕聲問:“你有可靠的人嗎?
隻要事成,花多少錢都好說。
”
“沒有。
即便是有,我們也不能親自出面,以免被順藤摸瓜查到。
”
趙剛回答的很幹脆:“但我們可以求助于OF國際殺手平台。
”
聽到這個平台的名字後,展小白眼角突突跳了好幾下。
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既然有人能把她挂上國際殺手平台,那麼她也能把林少挂上去,讓他享受下被職殺惦記的惶恐滋味。
展小白深吸一口氣,又問:“具體怎麼做?
”
“因為展總您的事,我聯系了在境外發展的幾個戰友。
他們也是混道上的,對這方面還算熟悉。
”
趙剛坦言回答:“OF國際殺手平台上的最低懸賞花紅,是三十萬美金。
花紅越高,就越能吸引職殺的注意。
展總,請您相信,這件事不會牽扯到我們。
主要問題是,看您希望林子明能活多久了。
”
展小白再次沉默片刻,把斷成兩半的簽字筆,重重拍在了辦公桌上,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我出一百萬!
”
她在下決心後,直接把懸賞花紅底線上調三倍有餘,足夠證明她有多麼希望林少早點去死了。
不等趙剛說什麼,展小白又說:“另外,我再給你三十萬美金,用來封你境外朋友的嘴。
”
趙剛也沒客套什麼,馬上點頭:“好,我現在就去運作此事。
”
展小白揮揮手,等他出去後,頹然癱倒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
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想走這一步的。
可林子明非得逼她這樣做,她又有什麼辦法?
趙剛等人以為,展總站在大廳門前呆愣良久,是被林子明的嚣張氣壞了,或直暗恨自己能力不足,連好姐妹都保不住,隻能眼睜睜看着她被拖進狼穴。
其實也不全是如此。
沒誰知道,展小白更在意沈嶽明知林子明很強大,卻挺身陪同謝柔情患難與共的腦殘行為。
尤其他喊謝柔情媳婦兒,當衆親吻她的那一幕,總在眼前晃來晃去,讓展小白莫名的不舒服。
怎麼會這樣呢?
别忘了,在回公司之前,她明明看出沈嶽隻是個油嘴滑舌的廢物,要趕他滾蛋了。
可現在就像小孩子不稀罕一件玩具了,剛要扔掉,卻有人從她手裡搶走了,讓她很生氣。
“哼,一個廢物罷了,我幹嘛要患得患失的?
”
半晌都沒想出個所以然,倒是很頭疼後,展小白索性不想了,伸手剛要拿水杯,手機響了。
是謝柔情的來電。
展小白立即抓起手機,接通,急聲問:“柔姐,你現在怎麼樣了?
”
“小白,我很好,沒事。
”
“你、你沒事?
”
展小白愣住。
她實在不敢相信,一塊肉骨頭扔進狗窩裡後,會沒事。
“這次,是我的運氣好。
”
謝柔情看了眼*的沈嶽,用手捂住話筒,輕聲解釋了起來。
當然,她現在說的,都是騙人的鬼話,是沈嶽早就想好的。
話說謝柔情被林子明帶走,正準備去郊外某處享受時,正義之士從天而降是林子明那位很有權勢的大舅親臨現場,攔住他狠狠教訓了他一頓,又對謝處長誠懇道歉,請她給那個畜生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小白,可惜你沒看到,林子明被訓的那叫一個慘。
助纣為虐的牛猛,右手也被廢掉了。
呵呵,相信他從此可以退出江湖了。
”
開心的笑了下,謝柔情繼續說:“我這才相信,世上還是好人多。
”
“真,真得?
”
展小白滿臉都是不信的神色。
還沒認識林子明時,展小白就聽别人說起過,他能這樣嚣張,都是仗着他大舅的袒護。
這些年來,林子明犯下了很多天怒人怨的罪行,也沒聽他大舅出馬管教他。
那麼,他大舅這次怎麼會良心發現?
“确實這樣。
小白,我正在回去的路上,和沈嶽一起。
等我回去後,再和你仔細說。
”
“好,好,那我在公司等你。
”
挂掉電話後,展小白還是滿臉的不信,卻相信謝柔情沒必要撒謊騙她的。
原本羊入虎口的謝柔情能全身而退,展小白肯定是發自内心的高興。
但那種莫名的不舒服感,再次襲來,隻因謝柔情說沈嶽就在她身邊展小白煩躁的擡手,剛要揪住頭發趕走這種感覺時,猛地想起了一件事。
謝柔情既然已經安然回來,林少被教訓了,那麼就沒必要再冒險把他挂上殺手平台了。
接到展總電話的趙剛,也是很驚訝,不解,不過還是由衷的高興,說馬上取消計劃。
取消極端計劃後,展小白隻覺心中輕松,剛吐出一口濁氣,手機又響了。
這次是個陌生來電,打電話的是個女人:“請問,你是展小白嗎?
”
女人在說話時,語氣明明很嚴肅,卻帶有一股子讓男人喜歡、讓女人讨厭的天然嗲。
皺了下眉頭,展小白淡淡地說:“是我。
請問你是哪位?
”
“我是市中區分局刑警隊隊長任明明。
”
自稱任明明的女人說明身份後,又問:“今天上午十一點左右時,你是不是在高新東路的雅格專賣店,買過衣服?
”
展小白買完衣服後,是用黑卡結賬的,基本資料留在了專賣店電腦上,警方才能知道她手機号。
聽對方是警方實權幹部後,展小白再說話的語氣,明顯客氣了很多:“是的。
”
“那請你速速趕來專賣店一趟,警方有重大案件,需要你的配合。
”
任明明說完後,不等展小白回答,就幹脆的結束了通話。
展小白有些懵,警方有什麼重大案件,需要她配合啊?
她隻是在那邊買了兩身衣服,順勢炫了把富而已。
難道說,有人因氣不過她炫富,在她走後氣絕身亡了?
但無論怎麼樣,展小白都得去那邊走一趟。
她走出辦公室時,謝柔情正睜大一雙桃花眼,打量着沈嶽。
沈嶽掃了她一眼,問:“看什麼,我臉上長花了,還是你犯花癡病了?
”
“我這才看到,你穿的是雅格品牌。
啧啧,還真有點人模狗樣兒的意思。
這是展總為了自己顔面,才破費給你買的吧?
”
謝柔情不愧是展小白的好姐妹,一下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管你屁事。
”
低頭看了眼,發現*前很多皿點後,沈嶽有些心疼,更後悔在砸碎牛猛的右手時,怎麼沒想到污皿會濺在衣服上呢?
謝柔情已經習慣了被這厮爆粗口,也沒在意:“你的新衣服弄髒,全都是為了幫我。
姐姐決定,再陪你一身同樣的新衣服。
走,直接開路去雅格專賣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