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臨空是最純粹的生意人,絕不會像嶽哥那樣公私不分,在觀音姐姐拿出三百萬入股他的公司時,張嘴就說讓人家随便要股份。
在生意場上,站在宏圖集團利益角度上的葉臨空,會施展一切手段,沒有絲毫的手軟,來向展小白争取最大的好處。
但放在私事上,葉少卻會立即搖身變成最有風度的男人,要按照傳統風俗習慣,親赴展家,當着老展的面,向展小白求婚,并保證會成為天下最好的丈夫,讓她一輩子都生活在蜜罐内。
如果昨晚沒親眼看到葉臨空試圖巧取豪奪卿本佳人,秘密前往京華的趙剛,沒有打探到他以往的斑斑劣迹,展小白還真有可能也公私分明,幻想能成為葉家的少奶奶。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死活都不承認可能愛上沈嶽的展小白,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
可惜的是,展小白已經看到了葉臨空的那一面。
葉臨空出獄後,雖說極大收斂了入獄前的做事方式,但自身所處的高位,尤其來到地方上後,已然在不知不覺間,萌态故發了。
展小白這才明白,她應該任由公司破産,也不該接受葉臨空的幫助,以及釋放出的求婚意思。
明白了,又能怎麼樣?
已經晚了。
展小白已經上了葉臨空這艘賊船,船到江心,再也下不來了。
她如果非得下來,隻能被淹死。
葉臨空有至少十八種手段,能讓她家破人亡,本人憑空消失,幾年後,世上多了個瘋婆娘,到處跑着找兒子。
展小白這麼驕傲的人,當然不甘心落到那般下場。
她要下船。
誰來幫她?
昨晚謝柔情告訴她,如果有危險和困難時,就說“沈嶽,快來”。
然後,她就說了。
再然後,沈嶽就來了。
現在,真切感受到濃濃危機感的展小白,完全是出于本能,馬上招喚她的白馬騎士。
“你說,我該怎麼辦?
”
展小白說完後,等了很久,都沒等到沈嶽說話,回頭看着他,輕聲問道。
那就嫁給他呗,誰讓你當初飛踹老子了沈嶽真想說出這句話,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展小白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苦笑了下:“我知道,你想罵我。
這都是我自找的,怪不得任何人。
其實,我今晚找你過來,就是想和你訴訴苦,也沒希望你能幫我解決這個問題。
畢竟,這是在華夏,不興打打殺殺的那一套。
而且,你現在也是有身價的人了,全然沒必要為了我這個蛇蠍女人,丢掉當前的幸福生活。
”
她說的是事實。
沈嶽不再是原先那個身無分文的窮漢了,已經開上了大奔,是卿本佳人的老闆,隻要他想,身材豐滿性感,長相妩媚動人的陳琳,就會熱情的貼上來,給予他帝王般的享受。
人在一無所有時,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可一旦擁有了某些東西後,無論做什麼事,都會左思右想,顧慮重重。
更何況,沈嶽已經被展小白狠傷過一次了,誰能保證他狠心丢棄眼前一切,幫她渡過這次危及後,她不會再次翻臉呢?
展小白緩步走到桌前,穿上鞋子,雙手輕扭住沈嶽的臉頰,迫使他做出笑的動作,自己也笑着:“别哭喪着臉,給本大爺笑一個。
好啦,别為難了,我走了。
”
不愧是小妖女,很懂得該用什麼樣的方式,才能打動沈嶽心中最軟的地方,更懂得适可而止,假裝很可憐的樣子,幽幽歎了口氣,松開他的臉,轉身緩步走出了總經理辦公室。
沈嶽并沒有追上來,更沒有出聲讓她留下,然後拍着*脯說誰敢動你,我就弄死誰!
他的看似無動于衷,早就在展小白的意料之中,所以心情很平靜。
心急吃飽了熱豆腐。
這麼簡單的道理,展小白沒理由不懂。
她堅信,沈嶽絕不會眼睜睜看着她被葉臨空欺負,絕對會在她最危險時,抛棄當前所擁有的一切,腳踏七彩祥雲的出現在她面前,蕩平所有的魑魅魍魉,讓她重新行走在自由的天地間。
展小白能有這麼大的信心,那是因為她已經看出,這厮真以為已經奪走了她的第一次,把她當做了他的女人,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她。
沈破人如果是個窩囊廢,展小白絕不指望他能保護她。
可他不是窩囊廢,是那種當着上百号人,當着葉臨空的面,就敢用酒瓶子把叢林右手砸成餅的狠人。
葉臨空的來曆那麼大,可在沈嶽展現出他殘暴的一幕後,也得捏着鼻子咽下這口惡氣。
他是真怕把沈嶽惹急了,小命丢在青山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不是,沈嶽可比兔子厲害多了。
既然已經*有成竹,展小白就能保持她的風度,出門後昂首挺*,邁着優雅的步伐,踩着小高跟,自侯在外面走廊中的陳琳面前走過。
無視她的存在。
陳琳站在椅子後面,讓沈嶽把腦袋埋在她的兩座大山内按摩,滿臉都是恨不得立即坐在他身上策馬狂奔的癡迷樣子,展小白當然都看到了。
展總或許會愛上沈嶽,但絕不會真心嫁給他,那麼當然沒權利管這對男女私下裡搞什麼了。
可她看到陳琳那樣對沈嶽後,還是會生氣。
陳琳又不是抓住展小白死穴的葉臨空,那麼她有必要理睬一個讓她生氣的女人嗎?
展小白可以無視陳琳,後者卻不敢也用這種态度對她,連忙搶先走到電梯門前,按鍵。
電梯門緩緩打開,陳琳閃到了旁邊,擡手對展小白做出請的手勢:“展總,您請。
”
展小白卻還是看都沒看她,擦着她*,走向了樓梯口。
展總不喜歡她,釋放出了強烈的敵意,陳琳當然很清楚。
但她卻不敢有絲毫的不滿,還是面帶微笑,亦步亦趨的跟着她,走進了樓梯口。
咔,咔咔。
左手扶着扶手的展小白,步伐優雅,小高跟落到台階上時,發出的咔咔聲相當有韻律,卻像小榔頭那樣,每一下都敲在陳琳心上,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僵硬。
走到通往大廳的拐角處,展小白停住了腳步。
正準備超過她,搶先下樓,站在樓梯口一側,彎腰擡手請她下樓的陳琳,也連忙停住了腳步,笑容更加明媚。
展小白緩緩轉身,看着她,就像此前從沒見過她那樣,目光在她臉上,身上來回的掃視。
目光平靜,不帶有一絲絲的感情。
陳琳被她看的,背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雖說依舊是滿臉的笑,可那笑容,卻僵硬無比。
她感覺,她就是騾馬市上的牲口,渾身不對勁,卻偏偏什麼也說不出來。
展小白要比陳琳年輕了至少六歲,當前站的地方,也比她矮了幾個台階,可她卻像居高臨下俯視着人間的王母娘娘,身上散出的某種壓力,随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越來越強大。
強大到讓陳琳感到窒息,有細細的汗水,自額頭冒了出來。
笑容,更是比哭還要難看。
本來,陳琳能幫林子明打理卿本佳人數年,并取得不俗業績,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
尤其在林子明的引薦下,廳級實權領導也見過幾次了,按說不該被比她年輕,站得比她愛矮半截的展小白,給盯着看,就會有當前的“毛骨悚然”感。
“你怕我?
”
就在陳琳感覺精神幾乎崩塌,隻想張嘴尖聲大叫什麼時,展小白總算說話了。
語氣就像她的眼神,平靜,沒有任何感情。
我怕你什麼呀?
這是陳琳的第一反應,卻點了點頭。
展小白嘴角慢慢浮上譏诮的神色,看了眼已經被收拾整潔的大廳内,又問:“你為什麼要怕我?
”
是啊,我為什麼要怕你呢?
陳琳也不明白,隻是尴尬的笑了下。
展小白春蔥般的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打着,這聲音也像小榔頭,每一下都敲在陳琳心尖上,讓她再次緊張起來,感覺呼吸困難時,就聽她說:“我知道,你為什麼會怕我。
”
陳琳連忙笑笑,這才能說話:“請、請展總您指點迷津。
”
“你比酒吧裡其他人都聰明。
也隻有你,才能看出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
展小白擡頭看了眼上方,淡淡的說:“你把我當做了老闆娘。
我說的對嗎?
”
陳琳真想說不對,卻又不能不承認。
很簡單,如果她沒把展小白當做我嶽哥的老婆,現在就不會這樣緊張。
展小白又抛出了第二個問題:“你為什麼會把我當做老闆娘?
”
昨晚嶽哥就當衆熱吻過你,今晚你在酒吧打砸時,不但沒有制止你,還坐在椅子上看着你砸個痛快,腦子有問題的人,才看不出你們是什麼關系呢陳琳心中這樣回答,表面上隻是笑。
展小白也沒指望她回答,好像笑了下,看着她的眼神,忽然犀利了起來,語氣也無比的陰森:“既然你已經看出,我就是卿本佳人未來的老闆娘。
那麼,是誰給你的膽子,在明明知道我在酒吧時,還敢恬不知恥的勾、引他?
”
“我、我”
陳琳嬌軀劇顫,臉色蒼白,嘴巴不住的張合半天,隻說出了兩個我。
展小白更加的咄咄逼人:“是不是欺負我年輕,利用你近水樓台先得月、還算長得不錯的優勢,讓他成為你的裙下之臣,再逐漸把我取而代之?
”
陳琳被吓壞了,慌忙連連搖頭,結結巴巴的辯解:“不、不。
我沒有,展總,我沒有我從沒覺得,我能配上嶽哥。
我在他面前,就是一個他随便擡擡腳,就能碾死的小螞蟻。
我哪敢,哪敢有那樣的想法?
”
展小白無聲的冷笑:“那,你給我解釋下,為什麼敢當着我的面,就勾、引他?
”
陳琳呆愣片刻,忽然快步走下台階,來到展小白面前,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她面前,低聲哭泣着:“我、我想留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