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女人,無論從哪方面來看,蘇南音都要甩服務生至少十八條街。
同樣是黃金耳墜,有三五萬的價格,也有三五千的。
相比起鑽石珠寶這種價格不定的,金首飾的區别再大,價格也會和自身重量挂鈎。
沈嶽看中的這幅金首飾,就是這家金店内最最最……輕,也最便宜的。
差十二塊錢,三千塊。
不過款式造型,還不錯。
暫且不說蘇南音皓腕上戴着的玉镯,估計至少也得數百萬,單說她穿的衣服,也是十多萬的好吧?
服務生給推薦的那款鑽石耳墜時,就已經覺得配不上她了。
現在沈嶽卻看中了這幅耳墜,還滿臉發現新大陸那樣的興奮,要她趕緊拿出來。
服務生真想一巴掌抽在他那張臭臉上!
蘇南音戴上這幅耳墜,那就好比穿着一身阿瑪尼,卻騎着個破三輪車,無論怎麼看,都不協調。
“你這是故意辱沒這位女士吧?
”
就在蘇南音也愕然一呆時,背後傳來權顯俊不滿的幹涉聲。
他對這個混蛋早就不滿了。
要不是沈嶽,以往無論走到哪兒,都是被鮮花和掌聲迎接的權少,昨晚怎麼會丢大臉?
雖說沈嶽昨晚并沒有對他出言不遜,可還是給他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陰影,更被視為追求蔺香君的強大敵人。
權顯俊昨晚狼狽逃離機場後,就打定主意等忙完正事後,非得仔細調查下這個被蔺香君稱之為弟的家夥,究竟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卻不料今天下午外出散心,臨時起意準備給蔺香君買個首飾啥的,來作為腆着臉去追她時的小禮物,又遇到了沈嶽。
更讓權少憤怒不已的是,沈嶽昨晚明明亵渎了他的女神,今天卻又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而且還是那種集合全南韓頂級整容師,耗時八百年都造不出的七星美女!
大家都是男人,憑啥你比别人優秀啊?
你知不知道,昨晚狂吻了蔺香君,就已經夠遭人記恨了,怎麼今天又換了個更出色的美女?
她還是你老婆!
沃了個草的,你有這麼出色的老婆,憑啥還去招惹蔺香君?
憤怒和嫉妒,讓權顯俊失去了風度。
尤其他看到沈嶽竟然要給蘇南音買三千塊的耳環時,這要是在南韓本土,他鐵定會喝令手下,把這厮三根腿都打斷,以免再出來亵渎“美”。
沈嶽真煩了。
确實,他挺同情這棒子昨晚在機場被小姐姐羞辱的遭遇,但這絕不是權顯俊幹涉他私事的理由。
話說,老公給老婆買啥樣的首飾,還用别人來胡哔哔嗎?
看到這厮牙關處一鼓,蘇南音就知道今天不能在好好享受逛街的幸福了,心中歎息,真想找個蒼蠅拍子,把那個誰給一下子拍死。
可出乎觀音姐姐意料的是,沈嶽在咬了下牙關後,沒回頭,隻是吩咐服務生,趕緊把耳環拿出來。
立即,蘇南音就感覺有暖流從心底流淌。
就憑沈惡棍的臭脾氣,尤其在他的一畝三分地上,某棒子在這唧唧歪歪個沒完沒了,他竟然忍了。
沈嶽當然不是怕事。
他忍了,隻因蘇南音剛才說,她今天好開心的。
好男人,絕不能在老婆好開心時,惹事生非。
買完首飾,立即走人。
沈嶽能為蘇南音着想,這證明他是真把她當老婆對待。
在沈嶽的連聲催促下,服務生隻好把那副耳墜拿出來,态度臭了很多。
不過沈嶽連權顯俊都能忍受,何況自家同胞呢?
“來,低頭,我給你戴上。
那個啥,下次和我出門逛街時,不要穿這麼高的鞋,親個嘴兒都費事。
”
沈嶽個頭一米七八,按照那些眼光高本事小的女生來說,這就是個二等殘廢。
而女人本身就顯高,蘇南音更是身高一米七三,再穿上細高跟後,看上去個頭比沈嶽高了半個頭。
“嗯,我知曉了。
”
蘇南音又做出小、鳥依人樣後,用蜀腔說了句,小香舌飛快的吐了下。
幫她戴上耳環後,沈嶽左看右看,滿臉的贊歎,說這首飾簡直就是給他老婆量身打造的。
這句話,對私房錢都幾個億的蘇南音來說,無疑是一種侮辱……
可她卻從沈嶽這句話中,猛地聽出了所包含的深意。
這厮故意給她買這麼廉價,不配她的耳環,就是在委婉的告訴她:“以後要跟原先的生活說再見,乖乖當沈夫人,白天賺錢養家,晚上鋪床疊被伺候老公。
絕不能嫌棄我是個沒文化,不懂生活的大老粗。
”
也可以說,當沈嶽給蘇南音戴上這對耳環後,她才正式成了沈夫人。
蘇南音雙眸中立即浮上水霧,癡癡看着他,輕聲說:“老公,你放心,我會珍惜,佩戴這幅耳環到白頭。
”
“那就好,走了。
哦,對了,咱們幹兒子呢?
”
在北海道,沈嶽救出葉文後,就曾經對甯馨說,如果他出不來的話,那就把孩子交給蘇南音。
他在回國後,就一直沒問葉文,主要是因為他相信,蘇南音會聯系甯馨,安排好孩子。
果然,蘇南音笑着擡手,擦了擦眼角說:“林陽送我去卿本佳人後,就帶着兒子去植物園玩兒了。
”
沈嶽随口問:“就是你摔了個一嘴泥的植物園?
”
蘇南音為了老爺子,和三叔說的那番話被沈嶽誤會後,曾經在植物園相遇過。
那次,蘇南音看到他後,驚喜不已的撲了過來,這厮卻輕飄飄的一閃……觀音姐姐就來了個滿嘴泥。
“讨厭了啦你。
”
誰說高貴端莊的少婦不會撒嬌?
蘇南音輕輕一跺腳,滿臉羞澀紅暈的撒嬌樣,讓整個金店裡的首飾,都蓦然亮了下。
也深深刺激到了權顯俊!
權顯俊是誰啊?
那可是紅遍半邊天的偶像明星,世界十大美男的第六人,更是三月财閥的嫡系大少,現在主動和人說話,竟然再三被忽視,就已經讓他憤怒不已了。
偏偏蘇南音撒嬌的樣子,又這樣碾壓一切,早就對沈嶽不滿的權顯俊,如果再沒反應,那他就不是個男人!
隻是,天下有資格在蘇南音面前證明他是個真男人的人,隻有沈嶽。
權顯俊用實際行動證明了這一點,擡手就去推沈嶽,喝道:“這位女士,他配不上你……啊!
”
被妒火中燒的權顯俊,剛說到這兒,就感覺胯間劇痛。
不是親眼所見,沈嶽都不敢相信,當初正在洗浴被他破門而入後,再驚恐都會保持貴族風度的蘇南音,竟然會傳說中的撩陰絕戶腳,一腳正中權顯俊的要害之處。
蘇南音真是煩死了權顯俊。
沈嶽在權顯俊不住挑釁下,為了她的開心,已經再三忍讓了好吧?
可這人瞪着鼻子上臉,沒完沒了的,真以為沈嶽好欺負呢?
就算沈嶽好欺負,蘇南觀音也好欺負?
老公既然給她面子,那麼她就得有好老婆的覺悟。
如果還為了所謂的貴族風範,任由老公忍氣吞聲,就證明蘇南音不是個好老婆。
踢男人要害處這種事,蘇南音在沒遇到沈嶽之前,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現在做出來了,那是因為她知道,在沈嶽給她戴上愛心耳墜後,她就要和過去的生活說再見。
老公殺人她遞刀。
老公放火她添油。
老公吃槍子她跳河……
總之,狠狠踢出這一腳後,蘇南音驟然感覺到了從沒有過的輕松,冷冷看了眼捂着下面跪在地上的權顯俊,她擡手啪的打了個響指:“老公,走了。
”
沃草,這嚣張的架勢,簡直太配沈嶽了。
沈嶽立即點頭哈腰,剛要跟上去,卻聽服務生怯怯的說:“二位,你們還沒給錢。
”
很出乎沈嶽的意料,權顯俊被蘇南音一腳踢跪在地上後,他的幾個随行人員,竟然都傻呆呆望着她,滿臉的不可思議樣,沒有任何反應。
這是因為他們被震驚了。
他們實在不敢相信,就蘇南音這種女人,也會對人動粗。
而且,還是狠踢男人的要害處。
他們的世界觀被颠覆,忘記了今夕是何年……隻等沈嶽付款,挽着蘇南音的胳膊揚長而去後,才猛然頓悟,大少還在地上打哆嗦呢。
“老公,剛才我那一腳,帥不帥?
”
又戴上大墨鏡的蘇南音,挽着沈嶽出了金店,快步拐進小巷内後,才得意的問。
她拉着沈嶽躲進小巷内,當然不是怕權顯俊的人清醒過來後,會追上來向她讨要說法。
而是她真心不願意沈嶽打打殺殺,壞了她的好心情。
“帥,帥呆了。
簡直是神來之筆,不對,是神來之腳。
”
沈嶽很清楚蘇南音心中所想,腳步不停,嘴裡阿谀奉承不絕,猶如滔滔不竭黃河水。
“今天,是我長這麼大,最開心的一天。
”
蘇南音聽的如醉如癡樣,忍不住松開他,倒退着面對他,展開雙臂作勢要翩翩起舞。
看着滿臉神采飛揚的女人,沈嶽就像喝多了那樣,隻是傻笑。
他很幸福。
真的很幸福。
不過當六點的鐘聲敲響後,沈嶽的幸福就大大縮水了。
女人逛街,簡直是沒完沒了。
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充足體力,又穿着那麼高的小皮鞋,在沈嶽感覺累成狗時,還不時的催促他快點。
他們已經遠離了步行街,來到了小商品街上,幾塊錢就能買到的小玩意,竟然引起了蘇南音的興趣,也不管有用沒用,買了一大堆。
“老公,你倒是快點啊,好像霜打了的茄子。
”
蘇南音嬌嗔着,從沈嶽胳膊上拿走幾個購物袋,又拉着邁步走向一家手工藝品店。
“唉,咱們能不能先吃點飯?
我感覺兩條腿都快斷了。
”
沈嶽哀嚎了聲,牽起她的小手,在肚子上摸了摸:“在咕咕的叫,聽到沒有?
”
“那就先吃飯好了。
嗯,吃什麼呢?
”
蘇南音還是很體貼人的,左右看了眼,指着前面一家不起眼的面館:“走,我請你吃面。
”
面館的門頭不大,也就兩米寬,卻有七八米縱深。
從裝修和桌椅來看,應該是剛開沒多久。
幾個學生模樣的人,邊吃邊看手機。
一個穿着白色廚師裝的女人,正背對着門口下面。
聽到有人進來後,她回頭笑着打招呼:“兩位,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