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決定不要臉了。
别逼我。
不然,我真會做掉你們!
雖然,沈嶽特别在乎你,知道你死在我手上後,會不顧我是那麼的愛他,也要殺我為你報仇,但那又怎麼樣?
我不怕。
能死在他手裡,也比我苦苦的愛着他,卻得不到他,好上很多倍。
我得不到的男人,你也别想得到!
這些話,蘇南音并沒有說出來,可無論是展小白還是陳琳,卻能清晰感受到。
更能從她開始閃爍着瘋狂光澤的雙眸中,看出她能說就敢做的決心。
展小白不敢和她對視,低下了高傲的小腦袋。
蘇南音的反擊,簡直是太犀利了,讓她壓根沒有任何的阻擋能力。
不過,蘇南音也是那種見好就收的。
她放棄所有的尊嚴,說出這些,當然不是為了走上絕路。
話鋒一轉,蘇南音的語氣溫柔了許多,看向了陳琳:“陳經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沈嶽去哪兒了吧?
”
陳琳被吓壞了,蘇南音和展小白都能看得出,也相信她會乖乖說出沈嶽的下落。
對此,蘇南音相當有把握。
陳琳沒有回答。
蘇南音也不着急,端起茶杯開始品茶,姿勢優雅。
等她放下茶杯後,陳琳終于說話了:“不知道。
”
蘇南音秀眉立即皺起,緩緩擡頭看向了她。
她沒說什麼,可所有人都知道她真怒了。
大名鼎鼎的蘇南觀音臉都不要了,陳琳還敢不識擡舉,簡直是不可理喻。
林陽右手一翻,鋒利的短匕露了出來。
陳琳嬌軀立即輕顫了下。
蘇南音緩緩的說:“陳經理,我再問最後一遍。
沈嶽,去哪兒了?
”
“不知道。
”
陳琳雖然害怕,可再次回答這三個字時,卻沒有絲毫的猶豫。
林陽緩步走了過來。
蘇南音沒有阻攔。
既然陳琳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滿足她的願望好了。
陳琳卻笑了,看着蘇南音輕聲說:“就算割斷我的脖子,我也不會告訴你,嶽哥去了哪兒。
”
林陽走到她身邊,短匕擱在了她脖子上。
陳琳視而不見,看着蘇南音的雙眸中,也有瘋狂的色澤閃爍:“我知道,像我這種拿不上台面的女人,對蘇總來說就是一隻螞蟻。
你随便動動手指,就能碾死我。
”
蘇南音面無表情的問:“既然頗有自知之明,為什麼還如此的固執?
陳琳,你不會天真的以為,沈嶽也會愛上你,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吧?
”
陳琳搖了搖頭,坦言說道:“嶽哥那樣出色的男人,怎麼會愛上我這個殘花敗柳呢?
我在他心裡,僅僅是個長相不錯的大丫鬟罷了。
說的再難聽一些,我隻是他的一個洩、欲工具。
沒有任何資格去愛他,更不會奢望得到他的愛。
”
蘇南音有些不解,皺眉問:“那你為什麼還這樣固執?
”
“因為,他尊重我啊!
”
陳琳眼睛更亮,聲音更高:“在青山,無論我長的有多漂亮,穿的有多高檔,多努力去做一個貴女,我在大家眼中,都是個靠美色來換取優越物質的玩物。
客人們這樣認為,酒吧員工們這樣認為。
我自己,也是這樣認為。
可嶽哥,卻不這樣認為。
”
蘇南音嘴巴動了動,沒說話。
驚魂甫定的展小白,再看陳琳時,眼神已經明顯變了。
就連拿刀威脅她的林陽,殺氣也收斂了很多。
“尊重,對各位來說,就是一種想當然。
因為,你們都有好的家世。
隻要能力出衆,受人尊重再也簡單不過了。
可我呢?
我隻是走出深山的貧困女孩。
來到外面這個精彩的世界後,我才知道,原來,人可以這樣活。
”
陳琳滿臉的幻想神色,說話的聲音空靈。
看到精彩的世界後,陳琳的心态,發生了質的變化。
她要努力。
通過她的努力,過上好日子,把父母家人都接出來,讓他們享福。
但,這個精彩的世界,其實很殘酷,陳琳的能力再怎麼出衆,也沒誰在意。
精彩世界裡的人,隻看重她的美貌。
陳琳反抗過,使出渾身的解數,卻失敗了。
更對所謂的愛情,失望了。
然後,她就随波逐流,甘心以美貌,來換取豐富的物質。
這些年來,她掙了很多錢,成為了老家的傳說。
可她卻不敢把家人接來青山。
因為她怕親人知道她是這樣掙錢的後,會看不起她。
本來,就沒誰看起她了,再失去親人的尊重,那她還活個什麼勁?
她隻會趁着還年輕漂亮,拼命的掙錢,希望在人老珠黃之前,攢下一定的本錢,來創建自己的事業。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沈嶽出現了。
“我記得很清楚,嶽哥對我第一次主動投懷送抱時,是很讨厭的。
他在那方面,有一定的潔癖。
”
說到這兒,陳琳看了眼展小白,笑道:“展總,那晚我跪在您面前,懇請您的原諒時,您也這樣告訴過我。
當時,我還不相信。
”
展小白嘴角輕抿了下,卻沒說話。
陳琳繼續說:“但随後,我相信了。
那晚,我身無寸縷的趴在嶽哥身邊,盡情釋放我的魅力,他卻睡得很香甜。
”
林陽輕哼一聲:“哼,我才不會相信。
”
“你不信,那是你不了解他。
”
陳琳淡淡的說。
林陽很想說,既然他那麼君子,又怎麼能收了你?
隻是不等她問,陳琳就說:“如果不是嶽哥要離開青山,他還是不會要我的。
”
陳琳的看向了窗外,夢呓般的說:“我這才知道,他以前讨厭我,不是因為我的殘花敗柳,而是我的不自重。
壓根,他就沒有看不起過我,給予了我正常的尊重。
”
沒人說話。
蘇南音和展小白,都微微皺着眉頭,細細品味陳琳這番話中的含義。
“我不想說嶽哥有多麼的優秀。
因為蘇總,展總還有振華集團的謝處長,各位對他的态度,就已經足夠證明,他究竟有多麼的優秀了。
”
頓了頓,陳琳問蘇南音:“蘇總,如果你是我,被這麼優秀的男人尊重,還被他接受了,你會背叛他嗎?
”
不等她說什麼,陳琳就說:“不會。
你能為了嶽哥,放棄包括尊嚴在内的一切。
那麼,我更能。
”
蘇南音呆呆望着她,過了足足半分鐘,才轉身走向門口:“林陽,走了。
”
林陽收回刀子,放在桌角,快步跟了上去。
陳琳笑道:“蘇總,慢走。
今晚,你并沒有來過。
”
蘇南音開門的動作,稍稍頓了下,頭也不回的說;“以後,隻要我在青山,就會經常來的。
”
“我随時歡迎您的大駕光臨。
”
陳琳彎腰,恭聲說道。
蘇南音走了,從門外傳來的腳步聲,優雅,從容。
聽不到腳步聲後,陳琳才擡起頭,看着展小白:“展總,喝一杯?
”
“不喝。
沒興趣。
”
展小白現在真沒興趣喝酒,淡淡的說:“我今晚過來,不是為了逼問你,沈嶽去了哪兒。
在我看來,他愛去哪兒,就去哪兒。
哪怕是死在外面,也和我沒有一毛錢的關系。
剛才我那樣對蘇南音,隻是看不慣她威脅你,仗義出手罷了。
”
她這樣說,倒是沒有撒謊。
陳琳當然不會這樣認為,隻是含笑點頭,心中長長松了口氣。
沒誰喜歡被人逼問的。
為感謝展總的通情達理,陳琳又殷勤的幫她重新泡了杯好茶。
坐在椅子上的展小白沒有任何反應,她需要靜一靜,來消化剛才的事。
陳琳也沒再說什麼,拿起桌角上的短匕,拉開抽屜剛要放進去時,手機又嗡嗡的震動起來。
秀眉微皺的展小白,下意識的低頭看去,看到“謝女士”三個字在屏幕上不斷閃爍,随口問:“是謝柔情嗎?
”
“是。
”
陳琳點頭回答。
展小白也沒客氣,拿出手機放在了桌子上,手指一滑,順勢點開了擴音器。
謝柔情的聲音,馬上就從手機裡傳來:“陳經理,你今晚很忙嗎?
我給你打過很多次電話了。
”
展小白擡頭看了眼陳琳,示意她說話。
陳琳隻好照做:“對不起,謝女士,今晚确實有些忙,沒來得及接聽您的電話,還請原諒。
”
謝柔情還是很通情達理的:“沒事,畢竟你回家一趟也不容易。
”
我回家一趟不容易?
陳琳一楞,但随即就明白了什麼,連忙點頭說是啊是啊後,才問:“謝女士,您有什麼吩咐嗎?
”
“不是吩咐,是想請你轉告沈嶽一件事。
陳琳,你别誤會,我可沒有逼問你的意思。
”
“就算您逼問我,我也不知道。
”
陳琳苦笑了下,說:“那好,您先說。
”
謝柔情在那邊輕聲說:“我懷孕了。
”
“你懷孕了?
”
陳琳随口問了句,随即愣住。
剛要伸手端水杯的展小白,聞言後動作也停住。
謝柔情在那邊歎了口氣:“唉。
是啊,我懷孕了。
孩子,是沈嶽的。
今天下午,我去過醫院。
”
小妖女和沈嶽是什麼關系,不管是陳琳還是展小白,心裡都清楚的很。
那晚,小妖女在幫沈嶽強取豪奪卿本佳人時,可是在衆目睽睽下,坐在他膝蓋上很不要臉的樣子。
他們都那樣了,謝柔情能懷孕,很正常啊。
最起碼,陳琳感覺很正常。
展小白呢?
陳琳忽然感覺屋子裡的氣溫,又低了很多,心中歎氣:“唉,今晚,還真是多事之秋啊。
嶽哥,您還是趕緊回來吧。
您的大丫鬟,這就要支撐不住了啊。
”
謝柔情可不知道展小白在場,依舊走那邊傾情表演:“我們的孩子,已經兩個月了。
我們能有愛情的結晶,我很歡喜,很激動,想跳想唱,更想大聲告訴世界,我們有孩子啦!
可是,他走了。
我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回來,想不想要這個孩子。
”
謝柔情在那邊深吸一口氣,語氣幽怨:“我就想親口問問他。
如果他要,我會頂着未婚先孕的壓力,把我們的寶寶生出來。
如果他不想唉,隻能怪這孩子命苦。
我也對他,徹底的死心了。
”
說着說着,她輕聲抽噎了起來:“陳琳,我不想逼你。
我必須親口問問他,要不要我們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