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8.去岩城,再見姚二郎
村子裡的生活安甯有趣。
廣闊的田地,美麗的自然風光,給了兩個孩子足夠的自由玩耍的空間。
每個月,秦玥會親自趕着馬車,帶着姚瑤和兩個孩子,外出去郊遊一次,到一個遠一點的地方去玩。
六月初,他們來到了岩城。
岩城原本是大盛國的邊城,也是秦玥和姚瑤除了青山村和京城之外,最熟悉的地方。
曾經秦玥在這裡打仗,姚瑤每個月偷偷前來看望他,帶來好吃的,陪他一會兒,那都是記憶中最美好的時光。
如今的岩城已經不是邊城了,變成了北疆和南部中間地帶。
兩國合一之後,這幾年的貿易往來越來越多,南來北往的商人,都要從岩城走過。
北疆雖然因為氣候原因,糧食不豐,但北疆的林木,玉石,皮毛,藥材這些物産都很豐富,北疆的女人擅長編織,做出的工藝品也深受南方貴族喜愛。
南邊的糧食茶葉運過去,北疆的特産運回來,不僅商人賺得盆滿缽滿,也大大地改善了北疆百姓原本溫飽都成問題的生活。
當初馬明從京城回到清源縣,原本在金水鎮的雜貨鋪子買不回來之後,就動了腦筋,想做點别的生意。
開了個南北樓,主要賣的就是北疆特産的玉石和皮貨。
雖然清水鎮是個小地方,但生意也都不錯。
往北疆去拉貨,風餐露宿,很辛苦,但花低價買回來的東西,翻個幾倍賣出去都有人要,賺的可不少。
如今岩城已經變成了一個繁華的貿易城池,城中原本一家客棧都沒有,如今開了很多家,給過往的客商住宿。
最大的一家客棧,是林頌賢開的,也是開的最早的,選了岩城中最好的位置。
按照姚瑤的建議,客棧隻做高端生意,提供精品服務,各方面的條件跟京城比肩。
來來往往經過岩城的客人,除了馬明那種小商人之外,還有不少大富商,不差錢,住的就是個檔次。
岩城的醉仙樓,就在林頌賢的客棧對面,一家的。
住宿,餐椅一條龍服務。
如果客人住的是最高檔的天字客房,包三餐,在醉仙樓随便吃。
當然了,天字客房的房費相當可觀,但幾乎天天都是滿的。
岩城的醉仙樓旁邊,有一家小酒館,看起來很不起眼,跟如今岩城的風格也有點格格不入。
很多後來者想在岩城開鋪子,都打起這個小酒館的主意,因為這裡地處岩城大街上最黃金的地帶,想買下來做生意。
但一問,這家酒館跟醉仙樓是一家的,就知道沒戲了。
很多人其實不理解,為什麼醉仙樓的林老闆非要留着這個看起來很不起眼的小酒館。
酒館關着門,也不做生意。
因為這家小酒館,真正的主人,是秦玥。
秦玥戴了個草帽,趕着馬車,進入岩城之後,兩個孩子都從車裡出來,坐在了他身旁,好奇地看着四周來來往往的人。
“爹以前就在這裡打仗嗎?
”平兒問。
秦玥微笑點頭:“嗯,就是這裡,晚點帶你們去原來的軍營瞧瞧。
”
“好!
”平兒很感興趣。
馬車停在了小酒館後門的巷子裡,秦玥下去,拿出鑰匙,開了門,把馬車趕進去。
姚瑤牽着兩個孩子,站在小院裡,打量四周。
其實她當年很多次過來,基本都是在夜裡,白天很少在這邊,一切都還是記憶中的樣子。
曾經姚瑤每次過來住的房間,也跟當年一樣,什麼都沒變,有人經常打掃,很幹淨。
把行李放下,一家四口出門,走上岩城大街。
姚瑤發現,除了那家小酒館,什麼都變了。
先帶兩個孩子到醉仙樓吃了飯,雖然一家四口的容貌很引人注目,但其實認識他們的人不多。
不過并不是沒有,因為不少百姓都曾見過秦玥凱旋歸來。
有認出來的,也不敢聲張,隻是目送他們走過,默默感歎一句,安王爺家的龍鳳胎可真好看。
吃過飯之後,在岩城大街上逛了逛,秦玥趕着馬車,帶着姚瑤和兩個孩子到軍營去。
當年駐紮在岩城的大軍,如今分散到北疆不少,不過岩城還有一些,軍營也還在。
駐守岩城的将軍是秦玥當年的部下,見他一家人過來了,連忙把人迎了進去。
曾經秦玥在岩城居住的地方都還在,沒有别人住過。
秦玥帶着姚瑤和兩個孩子過去看。
兩個孩子好奇地看着房間裡放着的盔甲,這是秦玥的備用盔甲,後來也沒帶走。
秦玥拉着姚瑤在床邊坐下,笑着說:“十八歲生辰,全家人給我準備生辰禮物,娘做的鹹雞蛋,還有肉幹,我都藏在床底下,有時候夜裡想你們了,伸手摸個肉幹啃兩口。
”
一切都仿佛發生在昨天,但其實已經過去好幾年了。
當時因為不得不離開青山村那個家,為了日後的自由,為了家裡人的安甯,秦玥選擇來到岩城帶兵打仗,孤單寂寞,思念家人,卻不能回去。
那個時候,秦玥最盼望的,就是姚瑤每個月從青山村過來看他。
雖然姚瑤都隻是在岩城過個夜,天亮就走了,但那個時候的溫暖歡喜,到現在,秦玥依舊記憶猶新。
“回頭帶着孩子去打獵,再做點肉幹吧。
”姚瑤握着秦玥的手笑着說。
“好啊!
”秦玥點頭。
“爹!
”安兒跑過來拉秦玥,“那個衣服好帥,爹穿一下嘛!
”
秦玥挑眉:“你想看?
”
“我想看,哥哥也想看!
是不是哥哥?
”安兒問平兒。
平兒點了點頭,他經常聽人說,他的父親曾經是個大将軍,但他從來沒見過秦玥穿盔甲的樣子。
“好,穿給你們瞧瞧。
”秦玥笑着起身,拉着姚瑤說,“丫丫你給我穿。
”
姚瑤從架子上把沉重的盔甲取下來,問兩個孩子:“你們要不要拿一下,看看有多沉?
”
平兒和安兒一起伸手都抱不動,安兒小臉驚奇:“好沉呀!
這個穿在身上不沉嗎?
”
“你爹是這世上力氣最大的人。
”姚瑤笑着說。
秦玥站着,讓姚瑤把盔甲給他套上,最後戴上了帽子,還取下旁邊牆上的紅纓槍,拿在手中。
姚瑤拉着兩個孩子後退了幾步,笑着問:“帥不帥?
”
“帥!
”這次是平兒先說的。
“爹爹好帥好帥呀!
”安兒拍着小手說。
穿上盔甲的父親,在兩個孩子眼中,更加高大威猛了。
秦玥也許久沒穿這身衣服,興緻來了,讓姚瑤和兩個孩子坐在院子裡,他在旁邊,穿着盔甲耍了一套槍,紅纓槍被他耍得獵獵生風。
兩個孩子都看得目瞪口呆,挪不開眼睛,一臉的崇拜。
從軍營回到小酒館,天色已經不早了。
秦玥和姚瑤買了些食材回來,親手做了晚飯,晚上一家四口躺在一張床上,兩個孩子趴在秦玥身上,小臉認真,聽姚瑤跟他們講秦玥曾經帶兵打仗的故事。
秦玥也聽得很認真。
都是他們經曆過的事情,但從姚瑤口中講出來,又是不一樣的感覺。
夜深了,兩個孩子聽着故事睡着了,秦玥小心地把他們放到裡側,他伸手抱着姚瑤,歎了一聲:“時間過得可真快。
”
翌日,一家人逛街,發現有個攤子被人圍着,秦玥和姚瑤牽着孩子過去,發現是個大漢,左肩和右臂上各放了一隻色彩斑斓的鹦鹉,看起來很漂亮。
兩個孩子都是頭一回見到鹦鹉,安兒眼睛亮晶晶的:“好漂亮的鳥呀!
”
“你這鹦鹉會說話嗎?
”一個人吆喝。
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笑着說:“會!
”
大漢往手上放了點糧食,喂鹦鹉吃了,摸了摸鹦鹉的翅膀。
他右臂上面的鹦鹉說了兩個字:“吉祥!
”
左肩上的鹦鹉跟着說了兩個字:“如意!
”
“吉祥!
”
“如意!
”
“吉祥!
”
“如意!
”
……
兩隻鹦鹉訓練有素,清晰地說起了吉祥話,圍觀的人都叫起好來。
都知道鹦鹉學舌,不過這東西不常見,很多人還是頭一回見到鹦鹉說話。
“真的會說話耶!
”安兒拍着小手,覺得好神奇。
秦玥見孩子喜歡,正想問人家這鹦鹉賣不賣,人群中有個華服公子吆喝了一聲:“這兩隻鳥多少錢?
我要了!
”
“爹,我也想要。
”安兒抱着秦玥的脖子說。
秦玥笑了笑:“等會兒看看,爹給你買。
”
大漢見有人要買,笑着說:“拿出來就是賣的,家裡老爺做生意賠了,等錢用,不然也不能舍得把這寶貝給賣掉。
這兩隻虎皮鹦鹉,可不是一般的品種,來頭大着呢!
當年這是養在北疆國皇宮裡,給後宮美人兒逗趣兒的。
北疆國滅了之後,我們家老爺可是花了大價錢買到的,今兒誰想要,賠本兒賣了,兩隻鹦鹉,這個數!
”
大漢說着,伸了一根手指。
“兩隻破鳥,敢要一百兩?
”一個老頭咋舌。
大漢搖頭:“一千兩!
不二價!
我家老爺說了,這兩隻鹦鹉金貴,得找個富貴人家,出不起一千兩的,就免談了。
”
圍觀的人群一片嘩然!
“兩隻小畜生,想要賣一千兩,你怎麼不去搶錢?
”有人吆喝。
大漢倒是不氣不惱:“買賣買賣,我賣,誰能買誰買,買不起的,瞧個熱鬧不花錢。
”
大漢說着,看向了一開始跟他問價的那個華服公子:“公子買不買?
”
姚瑤順着衆人的目光看向那人,容貌普通,一臉橫肉,額頭還有個傷疤,穿着一身綢緞衣服,腰間還挂了一把折扇,莫名覺得有點熟悉。
秦玥看到那人,眼眸微眯,低頭在姚瑤耳邊說:“是姚二郎。
”
姚瑤愣了一下,姚大海的兒子姚二郎?
當初把原主砸死,把她砸到這個世界來的那個混球小子?
好幾年沒見,姚瑤第一眼都沒認出是他。
姚二郎比姚瑤大一歲,如今也二十出頭了,長得越來越像姚大海,他額頭上面的那道疤,還是姚瑤當年間接砍的。
姚瑤這回回村,聽于氏說姚修文娶了個有錢人家的小姐,當上了金源縣縣令,姚家老宅的人都跟着姚修文搬去金源縣了。
看姚二郎這穿着打扮,顯然日子過得很富裕,一副财大氣粗的樣子。
姚二郎一聽要一千兩,臉色就變了,冷哼了一聲說:“我隻出一百兩!
”
大漢輕嗤了一聲:“公子可真會說笑!
”話落不再看姚二郎,掃視了一圈,高聲問,“有人要買嗎?
沒人買,我就到别處去賣了!
”
大漢話音剛落,姚二郎已經到了他跟前,伸手就把他右臂上面的鹦鹉給抓住了:“爺買你這破鳥是給你面子,别給臉不要臉!
”
圍觀的人都默默地往後退,一聽姚二郎這語氣,就是有來頭有背景的。
大漢眼睛閃了閃:“不知這位爺是?
”
“我親叔是金源縣縣令!
我堂妹是當朝安王妃!
”姚二郎大聲說。
大漢愣住了,神色有些遲疑,像是在判斷姚二郎說的真假。
雖然看起來姚二郎一點貴人氣都沒有,但難保貴人沒有個上不得台面的親戚。
金源縣一個小縣令不算什麼,可安王妃這三個字意味着什麼,沒人不知道。
周圍人看着姚二郎竊竊私語,其中有人小聲說:“安王妃怎麼有這樣的堂兄,還搶人東西呢!
”
“安王妃?
娘,有人在叫你呢!
”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響起了孩童稚嫩清脆的聲音,衆人紛紛轉頭去看,就見一個美麗優雅的年輕女子抱着一個靈秀天成的小男孩站在不遠處,開口的是旁邊玉雪可愛的小女孩,抱着她的年輕男子,身形高大,俊美無俦,仿若谪仙。
看清秦玥的臉,認出他的人驚呼了一聲:“秦大将軍!
”有人立馬糾正:“是安王爺!
”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一家四口的身上,大漢愣了一下,秦玥和姚瑤的身份肯定是真的,不過剛剛自稱是姚瑤堂兄的這位……
大漢轉頭,就見姚二郎正要溜走,他的鹦鹉還在姚二郎手中,都忘了還給他。
大漢一把抓住姚二郎,先把鹦鹉搶回來,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大聲吆喝:“安王妃娘娘,這裡有個人,冒充你親戚!
”
大型裝逼被打臉現場,說的就是如今的姚二郎。
他打着安王妃堂兄的名頭,也不是一回兩回,沒想到這回翻車了,姚瑤竟然就在旁邊兒!
姚二郎看到姚瑤,脖子一縮,感覺額頭上早就愈合好幾年的傷口又開始隐隐作痛了。
當初姚瑤砍姚二郎那一下,是真把他打怕了,現在有時候做噩夢還能夢見,是他心裡一道很深的陰影。
不過見衆人指指點點,看着他的眼神都是嘲諷,姚二郎梗着脖子說:“什麼冒充的?
我就是安王妃的堂兄!
嫡親的堂兄!
”
抓着姚二郎的大漢見他嘴這麼硬,心裡又泛起嘀咕。
安王夫婦就在這兒,姚二郎除非不要命了,不然不敢冒充,難不成是真的?
大漢想着,就松開了姚二郎,姚二郎對着秦玥和姚瑤拱手,面上堆了笑:“堂妹,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怎麼不去家裡坐坐?
爺爺一直惦記着你們呢!
”
衆人都在看姚瑤會是什麼反應,就見姚瑤神色淡淡地說:“小時候差點拿磚頭把我砸死的二堂兄,真是好久不見了。
”
圍觀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小時候差點拿磚頭把安王妃砸死?
安王妃沒有弄死他就不錯了,竟然還敢狗仗人勢!
真是不要臉!
姚二郎神色一僵,沒想到姚瑤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他,可姚瑤說的也是事實,他也無法反駁。
姚二郎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話落推開人群,三步并做兩步跑了。
衆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姚瑤根本不認這個親戚,結果這個親戚仗着她的名頭在外面欺負人。
姚瑤看着姚二郎跑走的方向,眼底閃過一道寒光。
她不想理會姚家老宅的人,但是那些人如果打着她的名頭,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早晚火會燒到她的身上去。
看來,她得找個時間,去“看望”一下那些所謂的親戚了。
“吉祥!
”
“如意!
”
兩隻鹦鹉又叫了起來,不過雖然看着好看,聽着鳥說吉祥話也确實讓人高興,但一千兩銀子太多,别人也都買不起。
大漢看到安兒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鹦鹉,心中一動,意識到這是貴人看上了。
秦玥從荷包裡拿出一張銀票,遞了過來:“一千兩,我買了。
”
大漢連忙推辭:“安王爺若是要,不要錢!
”
“你不是說替你主子賣的嗎?
拿着吧。
”秦玥說着,把錢塞到那大漢手中,拿了一隻鹦鹉,遞給姚瑤,姚瑤放在了她的手臂上,另外一隻秦玥拿過來,放着他自己手臂上,安兒笑嘻嘻地伸出小手,摸了摸鹦鹉的羽毛,鹦鹉又開始說話:“如意!
”
那邊姚瑤身上那隻鹦鹉接了一句:“吉祥!
”
平兒皺着小眉頭,伸出小手摸了一下,感覺好舒服。
一家四口帶着兩隻鳥走遠了,衆人的視線久久都沒有收回來。
“安王爺和安王妃可真般配!
那相貌,那氣度!
”
“安王妃有福氣,給安王爺生了一對龍鳳胎呢!
長得可真是比年畫上的仙童都好看!
”
“安王爺買東西都給錢,該多少是多少,那個安王妃的堂兄,真是狗仗人勢!
”
“就是……”
……
兩隻鹦鹉成了平兒和安兒的新玩具,兄妹倆一人一隻,平兒那隻就叫吉祥,安兒那隻叫如意。
兄妹倆一直在教鹦鹉說别的話,平兒教的是“你吃飯了嗎”,安兒教的是“你真可愛”。
一句家常問候,一句誇贊,姚瑤覺得若是鹦鹉學會了,也蠻可愛的。
又在岩城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秦玥就趕着馬車,帶着姚瑤和兩個孩子回青山村去了。
從岩城到青山村,快馬加鞭需要一日路程,他們馬車速度并不快,入夜時分才走到半路,秦玥找了一處避風的地方,全家人在野外露營。
馬車裡面放了姚瑤和秦玥親手做的帳篷,外層是油布,可以防雨的。
姚瑤還給每個人做了一個睡袋,兩個孩子的睡袋都很可愛,安兒的上面縫了小兔子耳朵,平兒的上面給他繡了一圈太陽花。
馬車裡面有鍋碗勺子,姚瑤帶着兩個孩子撿柴生火,秦玥去打了一隻野兔回來,不遠處有個水潭,把野兔殺了,處理幹淨,放上帶着的香料,在火上烤。
姚瑤在旁邊煮了一鍋香噴噴的紅棗小米粥。
夜幕降臨,兩個孩子一人分了一隻烤得外酥裡嫩的兔腿,就連平素不太喜歡吃肉的平兒都吃光了,又喝了煮好的香甜的粥。
姚瑤還把從岩城買來的饅頭切成薄片,用細細的樹枝串起來,在火上烤,快好的時候,灑上一點芝麻鹽,兩個孩子都覺得好好吃,還把饅頭掰碎了喂鹦鹉吃。
吃飽了,姚瑤抱着平兒,秦玥抱着安兒,就躺在軟軟的草地上仰望星空。
夏夜的風褪去了白天的燥熱,清爽宜人。
野外的星空總是比家裡的四方天空遼闊廣袤,兩個孩子本來仰頭在數星星,數着數着都睡着了。
秦玥把外衣脫下來,給孩子蓋上,握着姚瑤的手說:“丫丫,星星上面有人嗎?
”
“有啊,在對我們眨眼睛呢!
”姚瑤笑着說。
秦玥攬着姚瑤,拉到他懷中,低頭吻上了她的櫻唇。
此情此景,他就是突然想親親姚瑤。
不過秦玥雖然有些情動,但也不至于在野外就把持不住,再說了孩子還在身邊。
一人抱着一個孩子進了已經搭好的帳篷,把孩子的外衣和小鞋脫了,放進睡袋裡,放在兩人中間。
秦玥把帳篷的“門”用繩子系好,回來躺下,輕輕摸了摸姚瑤的頭發:“睡吧。
”
次日一早,兩個孩子在帳篷裡醒來,探頭出去,就見秦玥和姚瑤正在做早飯。
“如意呢?
”安兒看了看,鹦鹉不見了。
平兒往外面看了看,指了一下姚瑤身後的馬車:“吉祥和如意在那兒呢!
”
安兒從睡袋裡鑽出去,平兒給她穿上鞋子,外衣都沒穿好,她就跑了出去。
平兒把鞋子和外衣穿好,又追着安兒過去,給她把衣領拉好,系上最後一顆扣子。
兩隻鹦鹉就站在馬車上,安兒笑嘻嘻地沖着其中一隻叫:“如意如意!
”
“妹妹,那是吉祥。
”平兒糾正。
“吉祥吉祥!
”安兒又叫。
“吉祥!
”
“如意!
”
鹦鹉拍了拍翅膀,跟着叫起來。
姚瑤拿勺子攪了一下鍋裡的青菜粥,香氣四溢,笑着叫孩子:“去洗手吃飯了。
”
秦玥帶着兩個孩子到水潭邊去洗手,回來喝了青菜粥,主食是秦玥精心烤得金黃的小包子,也是從岩城買的,烤好之後,外皮酥脆,很香。
吃過早飯,秦玥和姚瑤把帳篷和鍋碗都收拾了,帶着孩子繼續上路。
路上吃幹糧,早點回家也可以,不過他們不趕時間,就是要帶着孩子體驗一下那種野趣。
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日落西山了。
中午飯是在路過的一個茶肆裡吃的。
吃過晚飯,倆孩子睡覺前,還跟秦玥說,要給他們的吉祥如意做個家,秦玥答應下來,說明天就做。
是夜,入睡前,姚瑤又想起在岩城見到的姚二郎了。
“安王妃的堂兄狗仗人勢”這句話,姚瑤當時是親耳聽到有人在說,而且不止一個人。
“阿玥,查一下姚修文那些人吧。
雖然不想再跟他們扯上什麼關系,但難保他們不會背地裡出什麼幺蛾子。
若是有問題,趁早解決了幹淨。
”姚瑤說。
姚家老宅都是些什麼貨色,姚瑤很清楚。
她之前還奇怪,那些人怎麼轉性了,也沒有再去找過他們一家。
如今看來,或許不是那些人轉性了,是他們做了什麼,姚瑤并不知道。
“好,我明日讓四金去金源縣走一趟。
”秦玥說。
翌日,吃過早飯,四金領命出發往金源縣去了。
秦玥答應孩子們的,給吉祥和如意兩隻鹦鹉做個家。
按照姚瑤的提議,秦玥先做了一個很簡單的架子,兩隻鹦鹉都可以站在上面,直接挂在樹上。
然後秦玥和姚瑤一起,又做了兩個精緻的鳥籠子出來。
兩個孩子還在認真地教鹦鹉說别的話,不過不管他們教什麼,鹦鹉現在都隻會回答“吉祥”和“如意”。
四金快馬加鞭趕到金源縣,找了一家小客棧住下來,打聽起金源縣縣令姚修文一家的事。
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事情還真不少。
最近的事,是關于姚修文的夫人的。
姚修文當初是娶了一個地主家的小姐,靠着嶽父給他捐的一個官兒,但不久之前,姚修文的夫人難産死了,一屍兩命。
姚修文前幾日又定親了,不是别人,黃家小姐,魏宇澤的表妹黃錦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