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忽然一把将我推倒在浴室的玻璃門上。
眉頭緊鎖,雙目中充斥着鄙夷的神态,似乎我身上有什麼東西讓他看着惡心一般。
他看我的那個眼神,我終生難忘。
我趔趄着身子站起來,下意識的,手指握緊。
一絲不挂的我,本能的将手牢牢的放在浴室門上。
我也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做什麼,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隻見他直直的從我身旁繞過,走出浴室,穿上衣服,頭也不回的開門。
我連忙的向前追了兩步,在他的身後看着。
卻隻看到了他的背影。
一直到我聽到重重的關門聲,我才回過神來,我沒有再繼續追,我重新走回到花灑下面。
熱水打在我的身上,很快的熱氣便将整個浴室牢牢的包圍,仿佛與世隔絕。
我的眼淚還是不争氣的流下來了。
一邊流,我卻一邊笑了。
這是嫌棄吧,在他的眼裡,應該嫌棄我是一塊破布。
呵,是的,我有什麼資格讓别人看的起我呢?
我在心裡拼命的告訴自己,不要哭,路是你自己選擇的,你沒有權利哭。
可是,越是這樣,淚水就越洶湧。
江峰的背叛,張卿卿的譏諷,石老闆的逼迫,以及還在醫院躺着生死未蔔的徐橋……我不明白,為什麼一轉眼的時間,我的生活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站起身來,關上水之後走到了鏡子面前,再彎腰以冷水洗了一把臉,才怔怔的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然後悄無聲息的拿了毛巾把身上的水擦幹。
“安夏,你别無選擇,你現在隻能在這裡待着。
”
我在心裡暗暗告訴自己。
偌大的房子裡面就我一個人,甚至,除了我自己的呼吸心跳聲之外,連空氣流動感都聽不到。
因為怕他随時回來,我也不敢輕舉妄動,就隻好坐着用眼睛上下打量這個房子的裝飾,布局。
不得不承認,這個房子的主人一定特别的有品位,設計既有質感又不浮誇,裝飾既有品位又不張揚。
就連餐具的搭配跟餐廳的風格都是極其一緻的。
我在想,宋之淵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什麼時候睡着的,我已經不記得了,是陽光灑進來的時候照在我的身上驚醒我的。
宋之淵還沒有回來。
我開始試着去在房間裡行走了一圈,再然後打開了冰箱看了一眼時間開始做早餐。
冰箱裡面滿滿當當的擺放着各式各樣的食物以及飲品。
雖然,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回來。
但是,既然被買了,不是妻子,哪怕是情人,或許,我連情人都算不上,可是,該有盡的一些義務我還是知道的。
畢竟,這些我在江峰的身上不知道實踐了多少回。
想到江峰名字的時候,我不得不在心裡又重重的嘲笑了自己。
從冰箱裡面拿出一包吐司,一根火腿、幾個雞蛋、番茄沙司、千島沙司以及牛奶和果汁。
剛認識一個夜晚,說過的話不超過三句,他的喜好我全然不知,所以,我隻好給他準備了兩種。
當我做好三明治,剛張開口打算吃,猶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他是在我百無聊賴像個傻子一樣坐在餐廳的時候回來的。
我怔怔的望着他,宋之淵卻視我如空氣一般,繞過我走進卧室。
沒一會他換了一套衣服從房間走出來,向門口走去。
“我做了早餐。
”
我站起身來,望着他的背影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
他站在原處,連回頭都沒有回頭,直接說了一句,“不了。
”
從進門到現在,他全程的面無表情,甚至不願意跟我多說一個字。
他的态度,我不由的冷笑了一聲,我拿起桌上的餐盤,餐盤上放着三明治,直接便朝着宋之淵走了過去。
我說,“這早餐不髒的,我做早餐是帶着手套的,食物也是取自你家冰箱裡的食材,不知道要比我自己幹淨多少倍。
”
宋之淵比我高一個頭,他低下頭來,捏起了三明治看了一眼,又看着我,眉眼間挂了笑。
“雞蛋煎得有些老了,我喜歡三分熟的太陽蛋。
”
說完,又嫌棄的放回到餐盤上,轉身走進了洗手間,洗了洗手,重新出來。
在他準備出門的瞬間,我再次攔住了他。
我将他嫌棄的三明治放在自己的口中,一邊嚼着一邊和他含糊不清的說話,我說,“爺,那你買了我,不睡我,不讓我伺候你起居,難道是要留着下小的嗎?
”
我是故意的,宋之淵的态度讓我覺得屈辱。
但是我想不到還擊的手段,所以,我一次次的僞裝起自己來,讓自己漫不經心的不被他傷害。
“下小的也不用。
那是宋夫人應該做的事情。
”
這句話,暗示着,我沒資格。
我讪讪的笑了一下,将三明治放回到餐桌上,拍打了手上的殘渣一下,說道,“那好,那先生既然不需要我,我就先回家了。
”
停在門口的他背對着我,吐出幾個字。
“也好。
”
宋之淵笑了一下,“我晚上7點會回到家裡,希望你能準時在等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