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子晨哥哥對門居
鐘子晨坐在我對面,中間隔着一張茶幾,我好奇地不斷瞧他,他也在不斷瞧我,兩人互相看了好一會兒,他問:“妹妹,你讀初一了?
”
“是啊,你讀初三了吧?
”記得我爸說他比我大兩歲的。
他剛說完是的,我爸就吩咐我說:“星期一你們就一起上學了,哥哥剛回來,對學校還不熟,你要多照顧哥哥。
”
我答應着,心裡雀躍不已,光是想一想有個哥哥陪我上學,罩着我、為我撐腰的場景,就把我給牛逼壞了。
鐘伯家在外地買了房子,他們在老家這個城市沒有房,便暫時在我家對面租了一間房子。
子晨哥哥對門居,才可容顔十五餘。
但是,這個哥哥跟我期望的不一樣。
我和他一起去上學,同學們嘲笑他是我的情哥哥,我氣得漲紅了臉,鐘子晨卻無動于衷,淡定地一笑而過。
我的課桌被張明勝弄壞了,放學的時候我告訴鐘子晨,想要他教訓張明勝一頓為我出氣,鐘子晨隻是去我教室,默默幫我把課桌修好,就回家了。
有女同學說我的閑話,我哀哀戚戚地向鐘子晨吐槽,他說:“人家要說就說呗,說又不痛,說又不癢,理她做什麼。
”
我對鐘子晨失望透了,從此不想跟他走在一起。
這個哥哥,畢竟不是親生的啊。
十三四歲的小少年,正是對愛情懵懵懂懂的時候,男生喜歡一個女生,就是單純地想引起她的注意,而不去思考該用什麼樣的方式。
我常得許多“關注”,比如被男生扯我頭發,往我課桌抽屜裡放小蟲子,拿整蠱玩具吓我等等。
我對這些人讨厭透了,恨不得舉起大刀而殺之。
文質彬彬的鐘子晨不能罩着我,我便隻能靠自己。
每當有人惹到我的時候,我就兇狠地怼回去,甚至跟男生打架。
我皿氣方剛,一身戾氣。
有次張明勝在我頭發上粘了口香糖,我把他揍了一頓,然後去了理發店,剃了個闆寸頭。
回到家門口,對面的鐘子晨看得目瞪口呆,他跑過來摸了摸我的頭,說:“幹嘛弄個這樣的發型?
我的天哪!
比我的頭發還短。
”
我沒理他,轉身進了屋。
心想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哥哥沒鬼用,不能保護我,斯文得像個娘們。
回到家,毫無疑問,我爸媽把我罵了一頓。
先是批評我的頭發,然後延伸到罵我的日常行為,說我太叛逆,整天調皮搗蛋讓他們操碎了心。
他們越罵越大聲,驚動到對面的鐘嬸過來了。
“怎麼回事啊?
孩子又不聽話了?
”鐘嬸進門就問。
“你瞧瞧,一點也不讓人省心,剪個這樣的頭發不倫不類。
”我媽生氣地指着我說:“周末不許出門了,免得丢人現眼。
”
鐘嬸摸着我的頭笑了笑,說:“不要這樣禁止孩子,越是這樣,孩子越叛逆,周末的時候我帶子晨回外婆家,也帶依敏一起吧,呵呵,别生氣啦,哪個孩子沒有不聽話的時候呢?
”
我沒吭聲,心裡不稀罕跟鐘子晨在一起,要回外婆家改天我自己回就行,我又不是小孩子。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我的發型在學校裡也引起了小轟動,同學們盯着我議論紛紛。
有些同學說我離經叛道、怪裡怪氣;也有些同學對我充滿了崇拜,比起那些腦殘的非主流發型,我的闆寸頭就顯得酷斃了!
放學的路上,讨厭的張明勝跟在我後面,嬉皮笑臉地嘲笑我,走過來摸我的頭。
我瞪了他一眼,說:“你再摸我的頭,是不是又想打架?
”
他厚顔無恥地又摸了一下,說:“摸一下會少根頭發嗎?
那麼小氣幹嘛?
”說着還把我拉過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說:“你就是男生嘛,哥們!
”
“張明勝!
”鐘子晨出現了,他走過來,一反常态,抓起張明勝的衣領将他狠狠地推倒在地,橫眉怒目指着張明勝說:“不許你碰我的妹妹!
”
張明勝驚慌地從地上爬起來,還沒站穩,鐘子晨一拳揮了過去,兇神惡煞地說:“平時你說她、罵她就算了,你還敢碰她!
找死啊你!
”
我真是大跌眼鏡,沒想到平日裡文質彬彬的鐘子晨也會有怒發沖冠的時候,這才是我想要的哥哥啊!
我仿佛看到他頭頂光環,光芒萬丈。
張明勝害怕了,撿起地上的書包趕緊走了。
有個同學搭着鐘子晨的肩膀,望着我笑了,跟鐘子晨說:“這是你妹妹啊,我還以為是你弟弟呢。
”說着也想摸我的頭發。
鐘子晨擋掉他的手,眼睛一瞪說:“陳大喜,她的頭發是你可以摸的麼?
”
瞬間霸氣側漏,好有男子氣概啊!
我心裡暖暖的,于是又跟鐘子晨走在一起了。
當時的我年紀太小,不懂得為什麼鐘子晨會突然變得這麼MAN,後來慢慢長大了才知道,這就是男人與生俱來的占有欲。
在那個時候,他已把我當成是他一個人的,之前張明勝隻是搞搞小動作,沒有對我怎麼樣,而這次他親眼看見張明勝摸我的頭,搭我的肩膀,所以他不能忍了。
周末,鐘嬸叫我一起去外婆家的時候,我答應了。
我們的外婆家在一個小山村,那裡好山好水,空氣清新,隻有一條公路通向村裡,周圍是連綿的山巒和許多稻田。
到了晚上的時候,可苦了我這個吃貨。
出去買東西要開摩托車到幾公裡遠的鎮上,外婆家沒有零食可吃,我不會開摩托車,我的幾個老表他們也不會開,為了買點零食又不好意思叫舅舅專程帶我去,我百無聊賴地和老表們坐在一起看電視。
鐘子晨和他的表弟過來了,他見我郁悶的表情,說:“你想吃東西嘛,哪裡用得着去鎮上?
這裡到處種了許多蕃薯、芋頭、玉米等等,你想吃什麼?
去地裡挖回來煮就行了。
”
“我想吃玉米!
”我不假思索地說。
“表姐,咱家沒有種玉米。
”我的一個表弟說。
鐘子晨問他表弟家,也說沒有種玉米,便說隻能去挖蕃薯了,但我表姐卻說:“下午剛下過雨,現在去挖蕃薯,要是挖到蛇啊、蚯蚓啊,多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