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願君心似我心
他攬住我的肩膀,在我耳邊說:“那是開玩笑的啦,我知道你會答應的,叫這麼多人來,是想讓大家見證我們的愛情,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讓那些花花草草們自動閃一邊去。
”
我情不自禁地笑了,安心地靠在他肩上。
他嘴上說我們的恩愛不需要秀,卻又恨不得對全世界宣布他的主權。
“你們兩個,狗糧已經撒夠了,來喝酒!
”大夥兒端着酒杯沖我們喊。
我們和大家一起喝了一杯後,又聽見有人說:“人家求婚是送一個環,老大一送就是四個環!
”意思是說鐘子晨沒有送戒指,而是送了車子,奧迪車的标志就是四個環。
我覺得無所謂,他就是這樣與衆不同的,再說車子比戒指貴多了。
鐘子晨卻怕我介意,湊過來對我解釋說:“結婚的戒指要買一對的,鐘嬸說她買,所以我沒準備。
”
“沒關系,你今天晚上送的禮物,已經讓我夠驚喜了,如果再加上戒指的話,我高興得暈過去怎麼辦?
”我依偎在他旁邊,溫柔得像一隻小綿羊。
“這一次你答應了嫁給我,以後都不可以反悔的,兄弟們都看着呢。
”他攬着我笑眯眯地說。
“要是反悔了,你的兄弟們就會來砍我,是吧?
”我開玩笑說。
“傻瓜!
誰敢碰你一根頭發?
笨蛋!
”他笑着拍我的頭。
餐桌旁的大榕樹,好像一把天然巨傘,綠葉鋪天蓋地。
這顆大榕樹承載了許多我的喜怒哀樂,高興時和大夥兒在樹下喝酒,傷心時坐在樹下吹風,如今它還見證了我們的愛情。
中秋節後,農曆八月十九日,傍晚。
鐘嬸最喜歡逢九的日子,意在長長久久。
我和老爸,以及鐘子晨一家,又坐在餐廳的大榕樹下,一同商議着我和鐘子晨的婚事。
雙方家長一緻認為,在年底舉行婚禮最合适,他們說農曆十二月的良辰吉日最多,而且到了年底放寒假的時候,各方親朋好友都有空來參加婚禮,人多才熱鬧。
“我們的婚禮也打算在年底舉行,到時候都集在一起了,為什麼都說年底的日子好?
”采媚疑惑地問。
“有錢沒錢,娶個老婆好過年嘛!
這個道理懂不?
”繼父說道。
“現在農曆八月,明天你們先去把結婚證領了,然後訂婚,喝訂婚酒,按照我們當地的風俗習慣來,一樣也不能少,各種儀式逐步舉行,到年底大婚,喝媳婦茶,就剛剛好。
”鐘嬸樂呵呵地說。
“不是吧?
”我聽着就要暈倒。
因為按照我們當地的風俗習慣,起碼要擺四次酒席。
首先訂婚宴就辦得非常盛大,且由女方主辦,到時候我不用工作了,光是辦訂婚宴就夠啦!
然後要去男方家祭祖,讓列祖列宗知道要讨媳婦過門了,求祖宗保佑婚姻和美、開枝散葉,由男方主辦再擺一次酒席。
第三次是過大禮,男方家要準備聘金、禮物等,悉數過禮完畢,又擺一次酒。
最後才是大婚,接新娘,宴請各方親戚、朋友、認識的、不認識的,來者是客,風風光光,熱熱鬧鬧。
我按了按太陽穴,說:“這也太繁瑣了,領個結婚證,到年底大婚就行了,要辦這麼多儀式的話,好麻煩啊!
”
“麻煩什麼?
又不是辦不起!
一輩子就結一次婚,你還嫌麻煩?
”鐘子晨瞪着我說。
“那不用工作了麼?
”我小聲地埋怨道。
“那不要結婚了麼?
”他反駁我。
“你們兩個閉嘴!
婚還沒結呢,又吵了?
”鐘嬸敲了敲桌子,轉而又和藹地說,“結不結婚由你們決定,但要辦什麼樣的婚禮就由雙方家長來決定,好嗎?
”
我立刻閉嘴了,有家長在,好像我們晚輩确實不應該多嘴,雖然那是我們的婚禮。
但我還是擔心婚禮太過繁瑣,會弄得雙方都太累,便苦着臉悄悄望向我爸。
知女莫如父,我爸其實也不喜歡那些形式上的東西,和鐘嬸商量說要适當減少一些環節。
鐘嬸也很開明的,她隻是覺得,我們一輩子就結一次婚,所以要辦得風風光光,生怕委曲了我。
兩家商量了一晚上,我和鐘子晨吃飽了飯後,兩人就先回家了,讓他們幾個在那裡随便談,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去。
領了結婚證的那天,碧園小區的夜晚,如同往常,路上有幾個行人在散步,幾個小孩子正在追逐嬉戲。
明亮的燈光下,綠油油的小樹旁,我穿着輪滑鞋,不緊不慢地滑着。
鐘子晨穿着跑步鞋,牽着我的手,走到上樓梯的地方,伸手将我抱上去。
到了下樓梯的時候,他還想抱我,我擋住他的手說:“不用抱我,我滑下去比你跑得快!
”
他指着樓梯兩旁的斜坡說:“這也太窄了,一隻鞋子都放不下,你怎麼滑下去?
”
我微微一笑,咔咔地在樓梯中間滑了下去,速度飛快,如履平地。
穿輪滑鞋下樓梯,就千萬不能當它是樓梯,一定要像溜平地一樣,把它溜過去。
鐘子晨站在上面,目瞪口呆地望着樓梯下,離他三四米遠的我。
穿着輪滑鞋的我,也是最自信的我,特别是對着不會輪滑的帥哥,就忍不住要裝酷耍帥。
我意氣風發地朝鐘子晨吹口哨,揮手喊道:“上面的哥哥,你下來啊!
”
他一步步地走下來,沒有看樓梯,而是一直在望着我。
我笑眯眯地抱着雙臂,欣賞着他的步伐。
“真是調皮的孩子啊!
究竟摔過多少次,才練就了這一身的輪滑技術?
”他感歎道。
我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說:“我也忘了,數不清摔過多少次。
”
他走到我面前,牽起我的手繼續往前行,說:“再讓你玩一個月,以後就不許再玩了。
”
“為什麼?
”我頓住腳步,不可思議地問。
他牽着我的手晃了晃,說:“以後懷了小寶寶的話,這樣玩法,分分鐘要命的!
”
我甩掉他的手,嘟着嘴說:“誰說一個月後就要小寶寶?
你一個人說了算嗎?
我才不要那麼快!
”
他伸手在我腦門上一戳,咬牙切齒地說:“你就是貪玩!
還專門玩刺激的!
沒說錯你吧?
豈有此理!
”說着他就向前快步走去,生氣地把我抛在身後。
我在原地委屈地站着,剛剛從屋裡出來的時候,他才說他跑步,我玩輪滑,他會在過溝過坎的地方保護我,不讓我摔倒的,現在他就不理我了。
一會兒,他又折回來,在我面前望着我,問:“是不是還沒有買房子,所以你不願意生孩子?
”
矮個子的我穿着輪滑鞋,終于能與他平視,望着他幽幽地說:“房子不是問題,車子你都幫我買了,我們一起賺錢買房子嘛,隻是,一個月太少了,兩個月好不好?
”
“這可是你說的哦,兩個月!
不許反悔!
”他伸出尾指要跟我拉勾。
我勾起他的手指,跟他拉了勾,兩人相視而笑。
他牽着我的手,兩人繼續向前走着,他轉過頭目光柔柔地望着我,幽怨地說:“你總是讓我提心吊膽,怕你摔了,怕你翅膀硬了飛走了,不要我了,現在結婚證都領了,還不能讓我安心。
”
我握着他的手緊了緊,望着他說:“你就是我的翅膀,沒有了翅膀,我就不能飛,隻能在地上亂爬。
”
他的嘴角勾起一絲微笑,伸手在我臉上捏了捏。
從小到大,他對我态度一直沒有改變,高興的時候就喜歡捏我的臉,生氣的時候就喜歡戳我腦門,又氣又恨的時候就拍我的腦袋,動情的時候就攬我入懷。
我們從初中的時候開始相戀,在學校戀愛四年半,然後他去了當兵異地戀四年半,後來造化弄人分手四年,現在我們終于消除了各種隔閡,重新走在一起。
風風雨雨、分分合合十三年多,終于修成了正果。
吵架何懼?
愛恨何懼?
時光婉轉,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秋風涼爽地吹着,路旁的綠化樹輕輕搖曳。
他的跑鞋,我的輪滑鞋,兩人十指緊扣,勝過千言萬語。
我的腳步緊随着他,他的大手牽引着我,就這樣一路走着,真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