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菲從燦燦地頭發裡拔出一塊冰碴子,啧啧道:“還真是涼,涼到我的心尖上了。
”
然後一把握住了這一塊冰碴,水慢慢地從她的手裡留下,最後滴在了燦燦的頭頂。
林瑞突然就放松了,她走到旁邊的石凳上,坐在那裡,捶着小腿,說:“胡菲,有沒有人說過,你特備适合扮演一種角色?
”
“什麼?
”胡菲往後退了半步,拿着刀的手放在了燦燦的脖子前。
林瑞見狀,緊緊地盯着胡菲,如墨地瞳孔散發出猶如旋渦一般想把胡菲卷進來。
“胡菲,我不想和你糾纏,你把燦燦放了,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林瑞站起來,沉聲道。
她是真的不想和胡菲糾纏。
“林瑞,你把我害成這樣,我還怎麼跟你橋歸橋,路歸路?
你毀了我苦心經營的一切,憑什麼說讓我放就放?
”胡菲突然戚聲吼道,聲音大的讓林瑞蹙起了眉頭。
“合約沒了,工作沒了,還被一群女的天天追,手也沒了,連我父母都不要我了,我什麼都沒有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我知道,是我嫉妒心作祟,是我賤,是我不要臉,可是我不至于落敗成現在這個樣子,可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為什麼……”胡菲喃喃自語。
“後來我才發現,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因為你!
司徒楓跟我解約,我不怪他,你要報複我,也是我應得的,可是你報複玩為什麼還要緊緊抓着我不放?
我是跟那些人上了床,可是這全是我的錯嗎?
你為什麼要把每一個他們的原配都翻出來,讓我不得安生,既然你讓我不得安生,那我們都不得安生!
”
胡菲說着說着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不停地拍打着燦燦的臉。
燦燦悠悠轉醒,醒來就看見林瑞在眼前,想要動,卻發現自己嘴巴被堵着,身體也被綁着動也動不了,脖子那裡還有個東西抵着她。
“别給我亂動,小心你的命。
”胡菲惡狠狠地命令道。
林瑞在對面回想着,胡菲說的一切“她”做的事情。
可是,這些她沒有做過。
冷眼看着胡菲滿是激動地樣子,她的眼中散發地除了仇恨沒有别的。
她現在就算解釋了,胡菲也不會相信她。
“胡菲,這一切都是我的原因,和燦燦沒有關系,你把她放了,你綁我。
”林瑞往前走了兩步,試圖用自己去換燦燦。
“你給我站住!
再往前一步,我就在她臉上劃一刀,”胡菲連忙阻止了林瑞的動作,然後狠毒地說道,“沒有關系?
虧你說的出口,她是你林瑞的助理怎麼會沒有關系?
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她就有資格替你承受,你不是想讓我放了她嗎?
好啊,你把旁邊保溫壺的水往自己身上澆,我就放了她。
”
林瑞往旁邊看去,果然她的右手邊的陰暗角落裡放了一個保溫壺,她走過去端起保溫壺,瓶身外圍都還有溫度。
見林瑞拿起保溫壺,胡菲眼睛裡發着光。
可是林瑞并沒有照着胡菲的意思做,而是把保溫壺放在了她剛剛坐過的石凳上。
“林瑞,你這是幹什麼?
”胡菲帶着滿腔的怒火,質問林瑞,連拿着刀的手也抖了抖。
“幹什麼?
胡菲,你不就是想我感受一下被開水燙過的感覺嗎?
你幼不幼稚?
今天即使我澆了這壺水,身上留了疤,我還是什麼都沒有失去,我未婚夫不會抛棄我,我的演技沒有丢,隻要我整容回來,照樣可以演戲,可你呢?
今天這壺水,我澆下去,你又能落得什麼下場?
”林瑞反問道,不着痕迹地從掄起了旁邊的短棍。
胡菲被林瑞的話說的一愣,她沒有想過林瑞會這樣不顧這個助理的安慰。
低頭看了一眼燦燦,胡菲發現林瑞這個小助理已經哭地滿臉都是淚,還不停地搖着頭。
胡菲猛地一震,擡頭一看林瑞已經離自己很近,她一下就慌了。
“你别過來,我真的會殺了她的。
”胡菲驚叫道,失去理智之餘刀子劃過燦燦的下巴,頓時一個拇指長的口子滲出密密麻麻的皿珠。
這種尖銳的疼痛,林瑞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她定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
“我不過去,胡菲你冷靜一點。
”林瑞吼道,她生怕胡菲發起瘋來。
“我冷靜不了,一想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我就想發洩,我拼命地扣我自己,你看看我這腿上全是自己摳出來的,林瑞你有過這種感受嗎?
一到晚上,我的心就跟有蟲在啃噬我的肉一下,疼得要命,可是我連喊都不能喊,生怕被人知道。
”胡菲掀起自己的裙子,滲出大腿給林瑞看。
林瑞看過去,觸目心驚。
密密麻麻地全是一道道小傷口,有的甚至還淌着皿,像是剛抓破一樣。
暗黃地燈光下,那一片肌膚卻像是一片幹涸的河床一樣。
這一刻,林瑞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
胡菲喘着粗氣,咧着嘴,瞪着林瑞,仿佛要把她吃掉一樣。
“你們怎麼還在談?
就不能快一點嗎?
看得我一個旁觀者都替你們捉急。
”沈清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她從胡菲澆燦燦水的時候就已經在門外了。
林瑞和胡菲的對話,她一字不漏地全聽了下來。
沈清走到保溫壺旁,端起保溫壺,四處看了看,然後一臉嫌棄地把保溫的蓋子打開,扔到了一邊,“什麼玩意,看了半天渴死了,連個杯子都沒有,水還這麼燙。
”
林瑞真的是一臉無奈,她不是讓沈清好好待在下面嗎?
這個時候上來,還真的是緩解尴尬。
胡菲更是一臉懵的樣子,她冷聲問道:“沈清?
你來這裡做什麼?
”
聽見胡菲問自己,沈清恍然大悟,用手指指着自己,然後坦然地說道:“我啊,跟蹤林瑞來的。
本來想看看她要做什麼壞事,沒想到卻看見了這一幕。
我說,胡菲,我要是你,就不會綁這個小姑娘,你看這小姑娘,就她的助理而已,我要綁就直接綁她,然後用燒的紅的發亮的鐵往她身上烙,十大酷刑你知道嗎?
梅花烙,滾刀肉,那才是報複,你這就是小打小鬧,上不了台面。
”
沈清一邊說,一邊圍着林瑞轉,背着胡菲的時候給林瑞試了好幾個眼色,也不知道林瑞又沒有看懂。
然後慢慢地走到燦燦身邊。
胡菲警惕的拽着燦燦的肩膀,胳膊挪動了一下,把燦燦守得緊緊的。
“你這是什麼反應?
我跟林瑞可是天敵,要不是她我早就成了女一号,還天天被人笑話是千年女二,我跟你一樣讨厭她。
”沈清很是不爽地說道,然後擡起了燦燦的下巴。
“啧啧啧,你這也太過家家了吧,就蹭破點皮而已,你看看這皿都凝結住了,好了什麼都看不出來,我說你還是太心善了,林瑞都把你害成這樣你還下不去手,真是,讓我來。
”
就在這時,沈清一把奪過了胡菲手中的水果刀,甩在林瑞旁邊,大喊道:“救燦燦。
”
說完,轉身沈清就拉住了胡菲,和她糾纏在一起。
林瑞立馬撿起刀子,割開了燦燦的繩子,緊張地對燦燦喊道:“快跑,去找救兵。
”
燦燦掙開了束縛,猶豫着,卻被林瑞推的更遠,然後轉身往樓下跑去。
“你倒是來幫幫我啊,我沒勁兒了。
”沈清痛苦地喊道。
林瑞一看見沈清和胡菲已經滾成一團,連忙丢掉了手中的刀,過去幫沈清。
“你不是會跆拳道嗎?
”林瑞質問沈清,過去試圖拉開兩人。
聽了胡菲的話,她已經沒有想對胡菲怎麼樣了,她所受的痛苦已經夠多了。
“這你也信,我胡說八道給自己充場面不行嗎?
胡菲,你這個潑婦,不要拽老娘頭發。
”沈清大罵,臉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猙獰。
“你們都是騙子!
”胡菲大喊道,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來,轉手就扯住了林瑞的裙子。
林瑞和沈清哪裡跟别人打過架,林瑞還好,雙手能騰出來,可是沈清卻是閉着眼一頓亂踹,林瑞也是跟着後面白白受了幾腳。
這一幕咋看咋不像綁架,明明就是三個女人抱成團在撕扯。
“夠了!
”林瑞突然大吼道。
胡菲和沈清都被林瑞這一吼吓得停住了手。
林瑞松開手,把沈清解救了出來,然後站起來,俯視胡菲,“胡菲,我不想對你怎麼樣,對于後面的事,我不會說對不起,因為我沒有做過,今天的事我也不想追究。
你好自為之,放心吧,我沒有報警。
”林瑞拉起沈清往外走。
可是剛往前四五步,沈清卻哆哆嗦嗦地跟林瑞說:“林瑞,我報了!
我報警了。
”
林瑞當場石化掉。
果然,緊接着下面傳來了警笛聲。
這麼特俗的聲音,胡菲自然聽見了,她變得更加激動,大喊道:“你們兩個騙子!
”
說着胡菲撿起旁邊的棍子就往林瑞和沈清的後腦勺掄去。
林瑞聽見聲音,回頭就看見一道黑影,把沈清推去了旁邊,自己也趔趄了好幾步,好死不死地踩在了那把水果刀上,頓時腳底傳來鑽心的疼,摔在原地。
胡菲這一棍揮了空,沈清被林瑞推倒在地上還沒爬起來,胡菲緊着又是一棍對着林瑞揮去。
林瑞來不及站起來,隻能認命地拿手去擋,還閉上了眼睛,但是卻沒有感受到棍子落在身上的痛。
林瑞睜開眼,卻發現司徒站在了她的跟前,手裡還握着胡菲手裡的棍子。
“胡菲,你也鬧夠了吧!
”毫不憐惜地往前使勁一推,胡菲就倒退了好幾步,然後磕在了石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