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情緒有些失控,一路跟着韓尋進了酒吧,她似乎對這些地方很熟悉,不過片刻将我在座位上安置好,叫了一打雞尾酒。
大概是因為有個人陪着,那些情緒再也繃不住。
韓尋遞了一瓶酒到我手邊,我仰着脖子灌了兩口。
冰冷的酒水穿腸而過,我渾身一個激靈,眼淚又掉了下來。
覺得自己太過狼狽,我伸手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酒太涼了。
”
酒不醉人人自醉,喝了兩瓶,腦子暈乎乎的,我滿眼都是顧行止這幾天以來對我的冷淡,韓尋說我沒有為我和他這段感情做些什麼,可顧行止又做了什麼?
他要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會和别的女人亂來?
眼淚嘩啦啦又往外蹿,我擡手抹了把:“去他媽的愛情!
”
韓尋喝酒很快,幾乎我才喝了一瓶酒的時間,她面前就空了兩個酒瓶,此時正倚着桌子在抽煙,煙氣缭繞的,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不真實。
“你喝醉了。
”
我甩了甩頭,眼神在烏煙瘴氣的舞池掃了一圈,才落回她的身上:“沒有!
我怎麼可能喝醉?
顧行止那個混蛋!
他居然敢把肖笙笙帶進别墅裡!
這輩子都别想我再原諒他!
”
韓尋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很快壓下去,拿着煙點了點酒瓶:“别喝了。
”
我伸手就把面前的酒拽進了手心,“不行!
我還沒喝飽!
”
朦胧擡起頭,我似乎看見她在笑,“你笑什麼?
”我使勁眯了眯眼睛看她,卻見她卻還是那副淡淡的模樣。
“你看錯了。
這瓶酒喝完别再喝了。
”
我掂量了下酒瓶,裡面還剩下小半瓶,皺眉,又開了一瓶:“這一瓶也喝了,我怕我晚上餓。
”
韓尋看了我兩眼,吸了口煙,青白的煙霧在她指尖缭繞上升,沒同意也沒阻止。
“我喝了酒,不能送你,要不然你給顧行止打個電話?
”
“給他打電話?
”我撐起身子,眼皮莫名有些沉,努力睜了睜眼,“是要給那個混蛋打電話,我今天還沒罵他,不要臉,我睡過的床也敢給别人睡。
”
我低頭摸出來手機,點開通訊錄找顧行止的名字,找了好半天沒找出來,那些字有些重影,我看不清。
忽的聽見對面人說了句什麼“……睡了你的男人。
”我沒太聽清,下意識問了句,“什麼?
”
韓尋沒應聲。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從她眼裡看出來幾分不屑,摸不着頭腦,一個電話進來,我盯着看了好一會兒,沒看清,把電話接了起來,開了擴音。
“在哪兒?
”
得!
是顧行止那個死不要臉的!
“關你屁事!
”舌頭有些打節,一句話大聲說出口,我差點咬着自己的舌頭,一張小臉上滿是憤憤的神情。
那邊人像是沒聽見似的,又問了句,聲音裡多了幾分煩躁,我正要吼回去,手機被人搶了。
片刻丢了回來,電話已經挂斷。
“你……幹什麼?
!
”
韓尋沉沉看過來一眼,沒說話。
我心裡這才開始覺得有些奇怪,可喝了酒,大腦運轉速度直線下降,想了半天想不出來哪裡奇怪,我抓了手機,繼續對着罵。
罵了半天沒人回應,我氣的直發抖:“顧行止!
你再不說話我就拉黑你!
”
“她怎麼了?
”耳邊朦朦胧胧傳來一道還算是熟悉的聲線。
韓尋從座位上起身,勾唇笑了笑:“我還有事,先走了,”說着她掃了一眼我的位置,“人就交給你了。
”
片刻,手臂被人拉了下,整個人跌進一個溫熱的懷抱裡。
氣味幹淨清新,卻是陌生的。
我下意識抗拒,拿手推,沒推動。
“别鬧,我送你回去。
”
我迎着酒吧黯淡的燈光看上去,将那人的輪廓看了個大緻,“林嚴?
你怎麼來了?
來陪我喝酒嗎?
”
“我們回去喝。
”
“真的?
”
他點了點頭。
身上沒什麼勁,我靠着他的肩,不過閉了下眼睛,再睜開就已經是在亮亮堂堂的房間裡了。
光線有些刺眼,我有些換不過來,那手背揉了揉眼。
林嚴不知道從哪裡走了出來,手裡那着件衣服遞給我:“你先去洗澡吧?
”
“不是要喝酒嗎?
”
“……洗完了再喝。
”林嚴快速的掃了一眼我身上的穿着,道。
洗完了再喝也行,我扯了扯肩帶,隻覺得渾身不舒服,将手背到身後解開内衣扣子,正要脫衣服,身後傳來一陣響動,我回頭看了眼,林嚴似乎是撞到了牆上,皺眉,讓他小心點,擡腳進了浴室。
草草洗過澡,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我摸着牆壁往外走。
打開浴室門沒一會兒,聽見一聲悶響,像是什麼東西砸在地面上的聲音,掃了眼,沒看清,卻看見了不遠處的酒瓶,腳下瞬間快了起來。
酒還沒倒進嘴裡,酒瓶被人摁住,林嚴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怪異,半天從嘴裡憋出來一句:“你的褲子呢?
”
“我沒穿褲子。
”
“我是問我剛剛給你的褲子。
”
我認真回憶了回,搖搖頭,看向林嚴扯了扯自己身上寬大的襯衫:“穿着裙子,為什麼還要穿褲子?
”
林嚴頓了下,眼神似乎變了,看得我渾身不自在。
我松開酒瓶:“你出去吧,我要睡覺了。
”
“……你不喝酒了?
”
“不喝了,我有些困了。
”我也說不出那種感覺,明明整個人都有些不清醒,卻條件反射般的想要林嚴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内,至少是這間房間。
他站了好一會兒,沒動。
我聲音大了些:“你怎麼還不走?
”
林嚴像是才回過神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知說了兩句什麼,轉身出了門,順便帶上了門。
我踉跄着走過去,下意識的反鎖上了門。
躺在床上好一會兒,我卻有些睡不着,鼻尖有一股林嚴身上的味道,大概是被子上的。
腦袋混混沌沌了,迷迷糊糊又想起顧行止那攤破事,在心裡罵了他兩句,又坐起來灌了兩口酒,這才躺下去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是被敲門聲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