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你爸爸,真的什麼都不給你,全都給了一個外人?
”
盧少雲摸着他的腦袋,溫柔的說道。
“姐夫怎麼能算是外人呢?
而且我相信,姐夫也不會貪圖戚氏的财産,他有那樣的本事,如果真的追名逐利,也不會和他哥哥那麼和睦了,對不對?
媽,你就相信姐姐看人的眼光吧,反正我何必把是相信的。
”
盧少雲聽到兒子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幽幽歎了一口氣。
她們都願意相信别人,可是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不相信任何人了,就連枕邊人都不信了。
盧少雲晚上等了很久,孩子們都去睡了,她沒有回卧室,而是安靜地坐在客廳沙發上等待着戚俊回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夜色也漸漸深沉,牆上的挂鐘也指向了十一點多。
她困意襲來,身子蜷縮成一團,迷迷糊糊的進入夢鄉。
戚俊回來的時候已經十二點了,沒想到家裡客廳的燈竟然還亮着。
他微微蹙眉,進屋後發現盧少雲竟然在沙發上睡着了。
雖然兩人都不再青春年少,可是他自始至終看她的眼神都沒有變過。
她在自己心中,依然是當年眉清目秀,睚眦必報的小家夥。
就像是刺猬一樣,别人戳痛了她,她也不會毫不猶豫的戳回去,直來直去,從不拐彎抹角。
她這樣的性子實在是太銳利了,棱角分明,以後肯定會遭人欺負的。
他一開始隻想保護她而已,到最後占為己有。
他上前撫摸着她的臉,輕輕歎息一聲,随後将她打橫抱起,朝着樓上卧室走去。
盧少雲本來就睡得很淺,有些動靜也就醒了,見他回來想要掙紮起來,但是卻被他阻止。
“既然困了,就睡着吧。
”
“我在等你。
”
“我們結婚二十多年,你從未等過我。
”
“對不起。
”
盧少雲面色漲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現在羞愧難當,她不是個好妻子,也不是個好母親,根本沒資格斥責戚俊。
從頭到尾,都是他在默默付出。
隻不過,他不會說罷了。
“沒什麼對不起的,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有我的原因,所以怪你就等我怨我自己,把你變成這樣。
”
“我不再追問你,到底為什麼這樣做了,我想你肯定會有自己得到了,我隻需要乖乖聽你的就是了。
你一直都比我有能力,能夠更好地打理集團。
天賦這東西,不是靠後天努力,就能夠上來的。
”
“從現在開始,換我在家裡照顧孩子,等你回來,好不好?
”
戚俊聽到這話,心裡一時間很複雜。
他等了這麼多年,終于等到了。
“好。
”
短促的一個字,卻沉重的像是千鈞壓心。
男人眸光深邃,裡面流淌着淡淡的淚光,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男人是不能當自己心愛女人面哭的。
翌日,就是周婷生日,戚俊宴請了魔都的上流社會,前來共和的人絡繹不足,都差點把戚家的門檻抹平了,可見戚家在魔都的勢力是多麼的龐大,誰都要給三分薄面。
周婷的禮服造型都是盧少雲親自挑選的,她缺席了二十年,可是卻參與了這麼重要的日子,她盡善盡美,能想到不能想到的,都準備上了。
周婷也緊張起來,以前總盼着自己快點長大,就不用傅影等的那麼辛苦了,可是這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她的心又亂了。
倒不是不想嫁給傅影,而是對陌生的未來有些害怕。
她本以為自己會在帝都,離父母很近,也有自己最好的朋友長輩。
但現在,一切都要從魔都起航。
今天不僅是他的成人禮,也是宣布結婚的事情,明天她還要去領證。
她本不想那麼急,想挑個良辰吉日,可是戚俊卻顯得比她還要急切,讓她越早拿到結婚證越好。
此刻,樓下賓客滿堂,觥籌交錯。
她盛裝出席,出了卧室。
傅影早已西裝革履,等在外面多時。
他今天穿的格外的精神,身姿挺拔,人光往那兒一站,都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他朝着自己伸出手,她緊張而又羞澀的遞過去,雖然兩人在一起時間也不斷,可是她還是會覺得難為情。
她挽着傅影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看了過來,她更加緊張了。
她學的那些半吊子禮儀,此刻全都忘記了,大腦一片空白,關鍵時候,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急道團團轉,冷汗淋漓。
“我……我該怎麼辦?
那些禮儀我都忘了。
”
“跟着我就好。
”
傅影低沉溫和的聲音傳了過來,響在耳畔,讓她莫名的安心不少。
她吐出一口濁氣,佯裝落落大方的樣子。
許意暖和顧寒州也來了,前來恭喜,畢竟明天就要去領證了。
“這速度也太快了。
”
許意暖忍不住說道。
“不快,不是有句俗話,擇日不如撞日嗎?
挺好的,雙喜臨門就是了,周婷,以後可要記得,每年都要過兩個生日,絕不能白白便宜了這小子。
”
顧寒州圓場,許意暖和周婷覺得可能匆忙了點,可是他很了解傅影的心情,能早就早,畢竟他的年紀不小了。
“三哥三嫂,我帶她去見見别的客人了。
”
“去吧。
”
來的人中還有戚雄戚敬。
戚錦兒看到了兩張一模一樣的臉,而且還不陌生,正是在服裝店鬧矛盾的那兩個。
沒想到,她遇到的竟然是赫赫有名的顧寒州。
帝都這段佳話,她也聽說過,兩人是模範夫妻,神仙眷侶,不知道被多少人羨慕。
隻是,一想到當初那口氣,她就咽不下去。
她們欺人太甚,聯手欺負自己,簡直豈有此理。
這兒可不是他們的地盤。
她主動端着香槟走過去,顧寒州正在和戚俊說話,許意暖形單影隻,正在角落裡吃吃喝喝,一點都沒閑着。
“原來我那妹妹以前是跟你厮混的,難怪沒個正行,眼裡沒有尊卑有序,也和你一樣目中無人。
”
許意暖見她來了,根本沒搭理,低頭繼續吃。
戚錦兒瞬間怒了,将酒杯重重放下:“你必須給我道歉,否則滿堂賓客,我就告訴她們,你是如何恃強淩弱,欺負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