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期,我沒多少時間了。
”
晚期……
白若年呆若木雞,身子微微踉跄。
紀年攙扶住她,道:“我活夠了,所以師母不用難過,我沒有一點遺憾。
她已經答應和我結婚了,我很開心。
”
白若年聽到這話,顫抖的撫摸着他的臉,道:“好,我一定替你照顧她,我回去參加你的婚禮。
”
“謝謝師母,這是人皮面具,這樣宴會上你看到許意暖,也好解圍。
”
“好孩子。
”
千言萬語卡在喉嚨裡,卻無處訴說。
他心思細膩,事事周全,所以才能将黑市打理的這麼好。
他有雄心抱負,有治理之才,百年内第一個雙S級的賞金獵人,多少人砸重金求他辦事。
可他成為雙S後,以個人名義發布單子,自己接了。
這個單子就是保護紀月。
如果他在任務中不幸身亡,那麼下面所有的賞金獵人都要繼承這個任務。
不論他當時再執行什麼任務,都要以保護紀月為首任。
他以為,不會有這麼一天,他已經能保護紀月到老。
沒想到……
他一下子,這麼老了。
拜别白若年,月色深沉。
很快就到了婚禮現場。
沒有太過鋪張宣揚,選了一個小教堂,租下了附近的農莊,精心收拾打扮一下。
來的客人有顧寒州這樣聲名顯赫的,也有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黑白兩道,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
小希和念暖也成了花童,提着新娘的裙擺,有模有樣,
紀年臉色很不好,還找了化妝師上了一層粉遮了遮,勉強看着氣色好點。
“我去趟衛生間,你先看着孩子們。
”
許意暖說完後,去了衛生間,結果和一個出來的人迎面撞上,東西撒了一地。
她趕緊幫忙撿了起來,手機還有錢包。
“給你。
”
她遞了過去,但是對方卻遲遲沒有接過,而是……怔怔的看着自己。
她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要說點什麼,但好似嗓子發不出聲音一樣。
對方約莫五十歲的婦人,面容平庸并不出衆,但是氣質卻很好,感覺像是名門貴太太的感覺。
身材并未走樣太多,年輕的時候肯定很好。
許意暖看着眼生,應該是紀年那邊的朋友,自己并不認識。
“你不會說話嗎?
”
看對方一點聲音都沒有,她溫聲說道。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沒撞疼你吧。
”
那婦人連連搖頭,覺得有些失态趕緊低下頭。
眼眶有些濕潤,她趕緊擦了擦。
明明不是第一次看女兒了,可每次看到都想要哭泣。
一眨眼,她都已經這麼大了,可自己卻沒有盡到一天母親的責任。
“我送你回去吧。
”
她不說話,許意暖怕她哪裡不舒服。
她連連點頭。
許意暖這才發現,她竟然和自己并坐一排,就在她的隔壁。
“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顧寒州有些驚訝。
“我撞到了這個阿姨,怕她不舒服,先送她回來。
”
白若年直直的看向顧寒州懷裡的小團子,他含着奶嘴,一歲多的奶娃娃很乖巧,能一個人乖乖的爬來爬去練習走路,一點都不折騰人。
所以帶他出來很輕松,她就将奶團子帶着了。
她直直的伸過手,想抱孩子。
“這是我寶寶,可愛嗎?
”
白若年連連點頭,眼眶濕潤起來。
這可是他的外孫子,可到現在一個見面禮都沒給。
她有些緊張,指了指孩子又指了指自己。
許意暖沒有拒絕,将孩子放在了她的懷中,反正就在自己隔壁,害怕她跑了不成。
團子一點都不認生,在白若年懷中開心的手舞足蹈。
“他好像很喜歡你。
”
白若年逗着孩子,許意暖讓顧寒州看着點,她要去上個廁所再回來。
她離開後,白若年開口。
“顧寒州,是我。
”
“嶽母。
”
顧寒州早已看穿一切,他以前帶着人皮面具那麼久,所以才能一眼識破。
“我來參加紀年的婚禮,順便也看看你們。
不用聲張,我隻想好好地和我女兒待一起。
”
“我明白,嶽母放心吧。
”
很快許意暖會來,見團子在她懷中睡着了,也沒要過來,看她那樣子似乎很喜歡孩子。
很快婚禮開始,新郎已經在牧師旁邊站着了,紀月帶着頭紗皇冠,身穿潔白的紗裙。
後面兩個萌寶牽着裙擺,一臉嚴肅的跟着。
她看着台上的男人,聚光燈落在他的身上,顯得這個男人是那樣光芒四射。
這些年,他在心裡一點都沒變,依然是神仙一般的存在。
任何事情,隻要有他在,那她就兇有成竹。
被哥哥保護的人,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因為她知道,不論自己身在何地,陷入什麼險境,總有一個人會披荊斬棘而來,替她打倒一切壞人。
如今,她要嫁給自己的哥哥了。
曾經一直在想,什麼樣的女孩才能俘獲他的心,一定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孩子,才能得到他的青睐。
但她覺得,這個人不存在,畢竟誰也沒能力改變他的桃花命。
可上天卻将這個重任交給了自己,她并不好,她總是給他惹麻煩,總是兇他,還經常惡作劇。
他從未跟自己生氣,永遠包容。
她今年二十四歲了,卻依然能在他面前,肆無忌憚的當小孩子。
可真好啊。
可從今以後,她要獨自成長了。
一想到這兒,眼眶不禁濕潤起來。
她靠近,他伸出手。
她沒有任何猶豫,将小手放在了他寬厚的掌心,是那麼溫暖。
“哥哥……紀年。
”
她改口。
“你終于嫁給我了。
”
這幾個字格外沉重。
終于成了她的新郎,看到她穿婚紗的樣子了。
就算現在死去,也了無遺憾了吧。
“今天,我是你的新娘。
”
很快牧師就要宣布誓詞。
“紀年先生,你願意娶面前的紀月小姐為妻嗎?
不論貧窮還是富貴,不論健康還是疾病,不論……”
“你不用說了,這些誓詞用不上,我自己來。
”
他打斷,直接讓牧師下去。
他不需要這樣的誓詞,因為……此生她隻能富貴、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