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溫不火的作答了嚴邦之後,封行朗便将電話給挂了。
對現在的嚴邦多說些什麼,顯然都是無益的!
“大蟲蟲?
”
落地窗前,封蟲蟲用小手輕輕揪晃着親爹的衣擺。
那澄澈的眼眸裡滿是希冀的光亮。
“不是大蟲蟲!
”
封行朗俯身下來,在小兒子的額頭上輕輕啄了一口,“這麼想大蟲蟲呢?
”
小家夥弱弱的點了點頭。
随後又側過頭去,靜靜的看着他的窗外。
封行朗單膝半跪,将下巴擱在了小兒子的肩膀上,想尋着小家夥的目光看看他的世界。
除了深灰的暗藍天空,并沒有其它能入眼的景色。
“要是小蟲真的很想大蟲蟲……親爹到是有個辦法讓他立刻回來。
”封行朗親蹭着小兒子有些涼意的小臉蛋兒。
小家夥憂郁的眼眸又瞬間放亮起來,掃了含笑中的親爹一眼,然後喃喃的哼了哼:“小蟲不信!
”
“跟親爹玩激将法呢?
行,親爹中你計了!
”
封行朗微眯起眸光看向深暗色的天,“三天之内,要是那條蟲子不回來,我給你當兒子,如何?
”
對于這種誰給誰當兒子,封蟲蟲小朋友是真沒有多大興趣。
“大蟲蟲回來……小蟲有乖!
”
父子倆對話模式,是完全不在一個頻率上。
“那就這麼成交了!
親爹把那條該死的蟲子弄回來,小蟲乖乖的就行!
”父子倆就這麼愉快的達成協議了。
小家夥滿懷着希冀,但又不太相信動不動就承諾的親爹!
“朗哥,誰的電話啊?
”
為避免尴尬,白默又将話題轉到了懷抱着小蟲走過來的封行朗身上。
“你邦哥的!
”封行朗如實應。
“邦哥?
邦哥恢複記憶想起你了?
”白默驚奇的問。
“你以為腦子裡有開關呢?
想失憶就失憶,想恢複記憶就恢複記憶?
”封行朗冷哼一聲。
“那就是沒想起你啰?
那他給你打電話幹什麼?
”白默有些失落。
“談城南地王的事兒!
”封行朗随口應答。
“唉……”白默長長的歎息一聲,“曾經的鐵三角啊……就這麼散了!
真的造物弄人呢!
”
“不是造物弄人,而是人弄人!
你小子都能狠心讓人打斷我的腿,散夥也是遲早的事兒!
”封行朗不動聲色的狠怼了白默幾句。
“朗哥,我都給您誠摯的道過歉了,您怎麼還揪着我的小辮子不放呢!
一點兒肚量都沒有!
”
白默的歪理就是:他自己可以做錯事,但别人得愉快的原諒!
不然就是肚量小。
“要不是看在朵朵的面子上,我真想一腳把你踹太平洋裡去!
”封行朗賞了白默一記冷眼。
“嫂子,你看朗哥,越來越小心眼了!
”
白默見奈何不得封行朗,便向林雪落告狀起來。
“你把你朗哥傷成這樣,我跟你朗哥還能原諒你,跟你坐在同一張餐桌上把酒言歡,完全是看在兄弟情和閨蜜情上的!
你朗哥的大度,是你白默所望塵莫及的!
”
雪落當然是向着自己丈夫的。
畢竟她并不清楚這裡面的實情。
夜已深。
三樓書房裡的封行朗從GK的服務器上将一個加密的視頻文件下載了下來。
将視頻文件浏覽了一遍後,他唇角的笑意在慢慢的上揚着:狗東西,這麼低的體脂率?
平時都吃什麼了?
水果?
蔬菜?
這樣毫無口福的人生,封行朗是一天都不想過!
滑動鼠标,封行朗用手機從視頻裡拍取了一張全身照片,然後發送給了某人!
狗東西,你除了會點兒三腳貓功夫,跟老子玩心機,你還太年青了!
配套上圖片,封行朗還給某人發送去了一段文字:【小蟲想你了!
限你三天内回!
不然,這些視頻和圖片,将在商業街二十四小時連續循環播放!
】
說真的,封行朗真受不了小兒子的眼神。
那望眼欲穿的眼神。
從小到大,封行朗是在封一山的棍棒下度過童年的。
可以說他的童年是本皿淚史。
所以在封行朗當父親之後,他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父愛都給自己的三個孩子。
大兒子他護短;小女兒他溺愛;而小兒子……似乎對他的寵愛視而不見!
有種寵不了、愛不進的感覺!
剩下的,隻能投其所好了!
對小兒子的愛,封行朗是無法割舍的;但每天看着小兒子趴伏在落地窗前,不僅妻子看着心疼,他也跟着揪心不已!
自己當初就不應該幫小兒子取名什麼蟲蟲!
作繭自縛有沒有?
!
自作自受有沒有?
!
懊惱歸懊惱,但對小兒子的到來,封行朗還是熱烈歡迎的!
小家夥就快生日了,就當是送給小東西的生日禮物吧!
走出書房的封行朗,有些困乏。
路過樓梯口時,他想到了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整天的封團團。
大哥和冉冉他們相信了大兒子諾諾将小熊點心送進去給團團吃了,但封行朗覺得那些點心更像是被大兒子自己吃了。
在二樓公主房的門前,封行朗擡手剛要叩門,卻還是頓在了半空。
尋思着這矯情的孩子餓上一天半天的應該也沒什麼大問題!
如果她主觀上想不通,其他人再如何勸說,都隻能是多說無益。
餓着就餓着吧!
餓了才能讓她變得冷靜!
冷靜下來才能去認真的思考!
總之,大冉冉肚子裡這個同父異母的孩子,她是不接受也得接受!
但這孩子終究還是讓封行朗覺得心疼的。
但即便是心疼,也不能滋長她的自私心裡!
封行朗放棄了進屋安慰,而是留給封團團足夠的時間和空間自己去想明白這些事。
三樓主卧室裡,雪落本是抱着小兒子一起睡在大床上的。
可等封行朗進屋時才發現,小家夥竟然側坐在窗前的貴妃椅上睡着了。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紮親爹的心呢!
”封行朗将小兒子小心翼翼的托抱進自己的懷中。
這一晚,封行朗沒有去抱嬰兒床裡的寶貝女兒,而是将自己的懷抱都給了小兒子封蟲蟲。
……
翌日的晨。
封行朗被懷裡的小兒子給拱醒了。
“咚哒……咚哒……咚哒……”
小東西扯開他身上的睡衣,匍匐在他光溜溜的兇膛上,像是在聆聽他的心跳聲。
封行朗寵愛的撫摸着小兒子的腦袋,“乖兒子……早安!
”
“大蟲蟲說,死掉的人,這裡就不會‘咚哒’了!
”小家夥用小手指戳了戳封行朗心髒的位置。
“那死蟲子都給你灌輸了些什麼思想呢?
”
封行朗側過身,将小兒子攬進自己的臂彎裡,“不過那隻蟲說得對:人死了,這裡就不‘咚哒’了!
所以呢,我們必須珍惜活着的每一天,開開心心、快快樂樂!
”
封行朗親了親兒子嬰兒肥的小臉,“蟲蟲,屬于你的時間才剛剛開始!
親爹希望你健健康康的,高高興興的。
”
小家夥窩在親爹的懷裡靜默了一會兒後,才小聲的喃喃:“想大蟲蟲!
”
“親爹知道了!
”封行朗拍撫着小兒子的後腰,“親爹會如你所願的!
”
“謝謝親爹!
小蟲愛親爹!
”小家夥回了封行朗一個響亮的親親。
可這樣的親子溫存還沒有持續多久,封行朗便被樓下傳來的隐隐約約的女兒晚晚啼哭聲給叫喚了過去。
“蟲蟲,你自己起床,親爹下樓看看晚晚妹妹!
怎麼哭了呢?
”
封行朗松開了懷裡的小兒子,利索的躍起身來,連拖鞋都沒來得及穿,便光着腳奔下了樓。
很明顯,他都無法做到隻愛自己其中之一的孩子!
在路過二樓時,他掃了一眼封團團的公主房,發現房間的門竟然是開着的。
本要打算進去看望一下昨日餓了一天的侄女團團時,卻被女兒的哭聲給牽引走了腳步。
看來,在面對自己的親閨女和侄女時,封行朗根本不用去選擇了。
“晚晚,怎麼哭了?
媽咪呢?
沒給你喝奶嗎?
”
隻要女兒哭了,封行朗的第一反應就是妻子沒給喂。
“行朗,你下樓的正好,我打算給晚晚隔奶了!
”雪落正嘗試着給女兒喂輔食。
“給晚晚隔奶?
林雪落,你瘋了吧?
”
封行朗言語帶上了明顯的怒意“晚晚才多大啊?
你要給她隔奶?
”
“你寶貝女兒已經九個多月了!
咱家蟲蟲六個月就隔奶了!
而且她剛剛有咬我!
”
雪落将嬰兒勺子放回了小碗裡,認真的作答着丈夫的問題。
“這兒子跟女兒能一樣嗎?
”封行朗哼聲質問。
“怎麼就不一樣了呢?
”林雪落反問。
“晚晚咬你,那是因為她長乳牙,牙癢癢而已。
我給她買了磨牙棒。
”封行朗軟了自己的态度。
“關鍵你女兒不肯用磨牙棒磨牙,非要在我身上磨牙!
”
雪落直截了當的追問了一句:“封行朗,你就直接說吧:你是心疼自己的老婆呢?
還是心疼自己的女兒呢?
二選一!
”
“大親兒子同意給晚晚妹妹斷奶!
敢咬我媽咪,就得斷她的奶!
乖乖喝奶瓶得了!
”封林諾小暖男站在了媽咪這一邊。
“臭小子,你添什麼亂呢你?
有你什麼事兒?
書法練完了嗎?
古詩詞都會背了嗎?
”封行朗威脅道。
朝大兒子瞪過來時,才發現侄女封團團坐在餐桌前,默默的吃着早餐。
不吵也不鬧,看上去格外的乖巧。
難道小東西自己想通了?
可按照小東西的性格,應該不會這麼快就能想通的!
封行朗總覺得這丫頭今天安靜得有些異常。
換作平時,她早就跟諾諾哥哥統一戰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