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母親一邊抹着眼淚,一邊抽噎的向蔣俊宇說出昨天的事情來,大約過了兩分鐘,蔣俊宇總算是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原來,就在昨天下午的時候,兄弟幾人打算去找蔣俊宇出來玩,可是剛走到半道就被人給攔了下來。
聽周圍的人說,當時攔住他們的人足足有十五個人左右,而且每一個人手裡都有武器,這些人也不說話,見面就開始打了起來。
由于勢單力薄,三人盡管護住了頭,可還是被打的昏迷不醒,最後還是好心人報了警,他們才被送到了醫院。
“那你們知不知道這些人的身份?
”
一想到那副畫面,蔣俊宇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就連語氣也是冰冷了很多。
“算了俊宇,你就别問了,那幫人我們招惹不起啊。
”黑子的母親似乎有些懼怕什麼,連忙拉着還在說的賈母道。
“怕什麼,打了人連看都不看一眼,這還不讓人說了?
”賈父這暴脾氣有些忍不住的沖蔣俊宇道:“還不是經常欺負你們的那幾位麼?
哪些警察一聽他們的身份,頓時吓的屁都不敢放一個,簡直是欺人太甚了!
”
“您難道說的是他們?
!
”
“不是那幾人還有誰?
!
”
一提到幾人的名字,賈父嘴角就有些顫抖了起來,可那一張布滿皺紋的臉上,卻是一臉的悲憤。
看着病房裡幾位長輩敢怒而不敢言的樣子,蔣俊宇眼中簡直都快要噴出火來,一想到早晨還碰到過幾人,頓時有些慚愧了起來。
事情弄到現在這種地步,蔣俊宇的責任并不小。
而且,病床上這三人,很可能就是因為他而被打的。
望着三人昏迷的樣子,很難想象,他們受到了怎樣的痛苦才變成這樣?
此刻蔣俊宇的心中竟有些酸楚了起來,一想到昔日幾兄弟臉上洋溢着的笑容,他的心忍不住的疼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病房内所有的人都沒有在開口說話,可能,面對這樣的場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黑子的父親獨自坐在牆角,目光呆滞的望着自己的孩子,賈父似乎因為剛才的事,情緒有些失控,這會兒已經走了出去。
剩下的幾位母親,則是守在床邊,滿臉慈愛卻又感傷的抹着眼淚。
房間裡的氣氛壓抑的不行,蔣俊宇已經不敢直視衆人了,心裡的内疚猶如翻滾的波濤,一輪一輪的擊打着他的心房。
他默默的走出了病房,拿起手機撥通了自己父親的電話來。
電話一接通,歐陽琨就聽到自己兒子低沉的聲音傳來,頓時整個人變的緊張了起來道:“俊宇,你怎麼呢?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
“爸,你能來小港醫院一趟嗎?
我幾個朋友出事了。
”蔣俊宇并不想跟自己的父親多說什麼,他現在的心情一團糟糕。
剛才那名醫生的話深深的紮在了他的心中,讓他不由自主腦海中就浮現出以前的種種畫面。
他不知道是什麼讓這些本該頂着神聖稱呼的人變的如此的勢力,面對生命,這些人竟然會會無動于衷?
難道、難道僅僅是為了那一張張的人民币嗎?
難道,他們就不覺的這樣得來的錢,良心會安嗎?
他有些疑惑的站在了原地,電話裡父親的聲音依稀在耳邊不停響起,望了望房間了的三人,他第一次感覺自己這麼的渺小,這跟那個已經過去的十幾年的孤單有這完全不一樣的心境。
那時候他因為無可奈何而像命運低下了頭顱,可現在?
即使自己的身份發生了轉變,可卻依然感覺到空虛、無助,這他大爺的到底是為什麼?
正當他的思緒陷入沉思當中的時候,不遠處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連帶着無端的謾罵一同進入到他的耳朵裡,于是他擡起頭,就看見剛剛哪位離開的醫生帶着幾個人虎視眈眈的走了過來。
那名醫生似乎早就已經注意到了蔣俊宇,隔着五六米的距離,蔣俊宇就清晰的聽到了他口中的謾罵。
“就是這個小雜種,一會你們過去,把他帶到角落裡狠狠的收拾一頓!
還有,病房裡的人,一個不剩的全都給老子趕出去!
媽的,沒錢還敢跟老子嚣張!
”
腳步聲漸漸的近了,沒等那名醫生開口,蔣俊宇便擡起了頭,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眼前的幾人,聲音有些冰冷的說道:“你很想打我嗎?
”
“什、什麼?
”這名醫生有些心虛的回到道。
“把我帶到角落狠狠收拾一頓,然後把裡面的人全趕出來!
你真是這樣想的嗎?
”他已經不想壓抑自己的情緒了,現在,僅僅需要的隻是一個讓他足以爆發的導火索而已。
“是又如何?
”那名醫生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站着的幾名保安,頓時便有了底氣的沖蔣俊宇喊道:“小王八蛋,在這跟我拽個屁啊!
”
“我拽?
哈,哈哈,我他媽在拽能跟你這個畜生比嗎?
”蔣俊宇冷笑一聲,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緊緊盯着對方,可能在他眼裡,這位穿着白大褂的家夥價值連條狗都不如吧?
“你敢罵我?
好!
”醫生已經氣的哆嗦了起來,眼神當中略過一抹殘忍,沖着身後幾人聲嘶力竭道:“給我打,打死這個小雜種,出了事,老子擔着!
”
憤怒已經讓他失去了理智,他現在唯一确定的就是自己一定要整死眼前這個小雜種,不然今天他非要被氣死不成。
站在那名醫生身後的幾名醫院保安頓時向蔣俊宇沖了過來,手裡原本用來對付小偷的黑膠棍早已舉過了頭頂,走廊裡因為聲響而駐足觀望的人沒有一個敢上前制止的,有的人早已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可能他們對于這些已經見慣不慣了。
“你們幹什麼?
”剛從廁所洗把臉出來的賈父一看到眼前這種場景,頓時急的跑了過來。
他死死的護在了蔣俊宇的面前,眼神中那抹凄涼卻又痛苦的神色深深的映在了蔣俊宇的眼中。
“吼個屁,不想挨打的就給老子滾開!
”
三名保安當中帶頭的一把推開了賈父,可能在他們眼裡,眼前這兩人就如同街上的乞丐一樣可以任人毆打。
“伯父,您沒事吧?
”本來蔣俊宇都已經做好了打狗的準備,可誰曾想賈佳的父親會突然出現,他連忙快速拉住即将要倒下的賈父,盡量語氣舒緩的說道。
可他雖然停了下來,那幾名保安并沒有,趁着這個空檔,黑色膠皮棍狠狠的擊打在了蔣俊宇的頭上,一股殷紅漸漸溢出,順着蔣俊宇額頭流了下來。
疼痛一下子從頭上傳來,蔣俊宇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被打的位置,一股夾雜着溫熱的粘稠讓他不由的愣住了,等到手掌完全呈現在他面前的時候,整個手掌都已經被染成了紅色。
這個時候,原本關上的病房門也被人打開了,剛走出來的黑子的母親一下子大驚了起來道:“這、這……”她已經被吓的說不出了話來了,連忙招呼着病房内的人出來。
皿漸漸的流向了蔣俊宇的眼睛,一股殷紅覆蓋了他的眼睛,蔣俊宇向前走了幾步,一把奪過保安手中的黑膠棍,猶如死神一樣的揮舞了起來。
耳旁的喊聲、叫聲瞬間交織在了一起,漸漸的、漸漸的越來越大,蔣俊宇已感覺不到頭上的疼痛,黑色膠棍猶如雨點般的落在了幾名保安身上,短短一分鐘,那三人的喊聲也已經由開始間斷的叫聲變的歇斯底裡了起來。
“殺人了!
”
原本躲在幾名保安身後的醫生突然發出一聲慘叫來,可還等他在叫出第二聲,一股火熱夾雜着疼痛便從他的嘴上傳來,蔣俊宇手中的黑膠棍發出一聲悶響後,一股殷紅順着醫生的嘴角流了下來,不到一會,這名醫生身前的白大褂已經紅了一片。
“你該死!
”
帶着一股子怨恨,蔣俊宇手中的黑膠棍再次的朝着對方的身體打了上去,那名醫生因為嘴上挨了一棍,這個時候隻能發出嗚嗚的喊聲來。
砰~!
砰~!
悶聲還在繼續,本來就很安靜的走廊就隻剩下幾人的痛苦的喊叫和這黑膠棍擊打身體的聲音。
“孩子!
孩子!
停手啊,快停手,在這樣打下去會出人命的!
”
将軍人耳邊傳來幾聲急促的聲音後,就覺的自己的手臂被人給拉了起來,可即使這樣,他的腳下卻一直沒有停歇,身後的賈佳父親竟被帶着一起向前了起來。
“老陳,老靳!
你們快過來,我一個人拉不住他,這孩子的力氣太大了!
”賈父一驚,連忙大聲喊道。
随着賈父的喊聲,陳父親以及阿呆父親立刻沖了過去,三人有的抱住蔣俊宇的身體,有的直接死死拽住他的手臂,在這樣的情況下,蔣俊宇這才漸漸的慢了下來。
“你們還不快滾,想死嗎?
”賈父見穩住了蔣俊宇,連忙對躺在地上哀嚎的幾名保安以及那名醫生吼道。
幾人一聽這話,頓時強忍着疼痛站了起來。
那幾名保安倒還好,至少還能走,可被蔣俊宇接連招呼了數下的那名醫生,隻能拖着滿身的疼痛用手支撐着往前爬去,那樣子,真還跟一隻死狗沒什麼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