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重合的軌迹1
對于大部分的學生而已,假期時間和讀書時間的流逝速度是不一樣的。
又到一年開學季。
十四中送走了最後一批師範院校的學生,迎來了第二屆中學生。
林妍早早被指定來給老師們打下手進行新生的接待,卻不曾想到居然會遇見自己的老熟人。
“學姐,報名要些那些資料?
”
“你先把名字告訴我,我查查你哪個班的,然後你去旁邊老師那裡報班級号憑報名證繳費,後面的老師都會告訴你。
”
“我叫蘇芸,蘇東坡的蘇,芸芸衆生的芸。
”
蘇芸?
林妍擡起頭來細細打量面前的人:蘇芸穿着閑适的運動短裝,一頭俏麗的男士短發,看上去陽光活潑和記憶中害羞文靜的樣子差别巨大,但是臉還是自己熟悉的那張臉。
柳葉眉,瓜子臉,杏核的眼睛,櫻桃的小嘴。
這張臉的古裝扮相在去世之後被她的粉絲們吹捧為中國十大古裝美女之首。
這個女人上輩子隻在自己生命裡出現了2年,卻毀了自己整個人生,或者說,是自己整個人生被摧毀的導火線?
“學姐?
學姐?
”面前的人不知道想什麼想的入了迷?
居然看着自己就開始發起呆了,蘇芸伸手在林妍面前晃了晃。
“啊?
不好意思,我馬上幫你查。
蘇芸是吧?
恩,在2班。
旁邊右邊數過去第二個老師那裡報名。
”
“好的,謝謝學姐。
”禮貌和嘴甜這一點倒是從小到大的好習慣。
蘇芸道謝之後如同其他人一樣,乖乖排隊辦手續去了。
林妍眸色深沉,這一世就不要再和這個口甜心苦的女人有任何交集了。
回到宿舍才發現葉珍還沒有來學校,平時和她形影不離的紀丹丹和景黛在自己位置上整理着東西。
“珍珍呢?
”習慣性的問了一句,奇異的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林妍看過去,紀丹丹和景黛都一臉複雜的表情。
“出什麼事了?
”本來放假那件事葉珍知道了消息居然給周安國打電話讓他來出頭救自己就已經很奇怪了,但是後來葉珍打電話說自己不在南安,隻能委托别人自己就沒有細想。
如今連丹丹和景黛都是這種神情?
不會是葉珍出了什麼事情了吧?
還沒問出口呢,門被一把推開:
“我回來了。
”
林妍笑着打了一聲招呼,另外兩個人卻還是沒有吭聲。
葉珍也當沒看見她們一樣,東西一放直接挽上林妍的手:
“今天陪我吃飯,我肚子餓了。
”
看了一眼還在自顧自收拾的紀丹丹和景黛,
“好。
”
看着兩人出了門,丹丹把手上折了半天的衣服往床上一扔:
“小黛,你家是不是也收到消息了?
”
“恩。
”
“你說珍珍家他們底子那麼厚,舅舅也當官當了這麼多年了,不會真的說倒就倒吧?
現在不準我們走的太近,以後要是葉家沒事想再讓我們靠上去,到時候哪有臉啊?
”
景黛也是煩躁,到底和葉珍這麼多年的朋友,雖然有時候大小姐脾氣是讓人受不了,但是畢竟感情放在那裡。
放假回家沒到一周,媽媽就過來跟自己強調以後不準再和葉珍一起,所有葉珍打來的電話都被家裡人挂了。
在父母的聊天裡自己才知道葉珍的舅舅被紀委正式下了調查令,葉家的商業貸款也出來點問題,銀行不但不給續貸還一個勁的催着還錢,最近正焦頭爛額的到處找人托關系籌錢。
紀家收到的消息估計也差不多。
景黛和丹丹電話一聯系,才發現一個假期裡面她也沒接到過葉珍的任何電話,估計都被家裡掐了。
開學之前還讨論過要不要給她們換宿舍,兩個人在家裡抗議了半天,後來家裡人通知說是葉珍已經去了國外讀書才再沒提。
對于這個結果兩人十分惆怅,十年的朋友分離連面都沒去見一面呢,誰知道葉珍猛的出現在她們面前?
看表情是已經知道她們家的态度了。
“丹丹,你是真把葉珍當朋友嗎?
”雖然都和葉珍走的近,但是景黛和紀丹丹的關系一向很微妙,又是朋友又是敵人。
紀丹丹面色不虞的看了景黛一眼,難得掏心掏肺的說了實話:
“你想問什麼?
雖然走葉珍走的近多多少少是家裡強制的要求,但是這麼多年了,我又不是石頭,怎麼會不把她真的當朋友。
”
“我也是。
”景黛莫名的笑了一下,像是突然打開了心結,狡黠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繼續把她當朋友相處就好了,真的朋友那裡會管對方的家庭情況,你看林妍就是。
連葉珍家做什麼的隻怕現在都沒搞清楚過。
”
“可是家裡的意思?
”
“在家裡他們已經幫我做了主了,難道我在學校還要被他們遙控?
反正我是已經決定了。
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決定吧。
我先去找葉珍了,少了她害我一個暑假都不自在呢。
”整理好最後的東西景黛就準備起身。
看着她的動作,丹丹咬住了下唇。
想着父母和哥哥嚴厲的臉再看看已經下定決心的景黛:
“我也一起去。
”
“怎麼?
不怕你家裡知道了?
”
苦笑一聲,“怎麼不怕?
被我媽知道非得關禁閉不可。
但是我這10年的時間可都放你們身上了,真要弄丢了,我再去哪找一個葉珍回來做我朋友?
”
“我還以為你讨厭她讨厭的要死呢?
”
“有時候是的,不過大部分時候是讨厭你讨厭的要死。
”
“是是是,我早就知道了。
等下還不知道要怎麼去跟大小姐賠禮道歉呢,她那個小心眼的不知道要甩幾天臉色給我們看?
”
“反正都看了10年了,不早就看慣了嗎。
”
“我們是不是有點受虐狂啊?
本來能擺脫珍珍這個大小姐了,還偏偏非要自己湊上去。
”
“你當初是不是和我一樣,沒少在心裡發誓再也不理她了?
”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個脾氣。
我都很奇怪我怎麼會忍了她10年?
”
“所以我們是受虐狂啊。
”
兩個人說說笑笑的往外走,一些經年累月的小疙瘩在這一次的說笑裡煙消雲散,反而比起以前三個人同進同出的時候多了幾分貼心真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