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賈诩謀翔龍困

　　吳駿心中的擔憂和不安終于得到了驗證，三天後的早上辰時（古代辰時相當于後世裡的北京時間07時至09時）剛剛在“衛侯府”練完武藝的吳駿就聽到親衛向自己彙報着情報：董卓親領着二萬兵馬前來攻打東門；李催、徐榮率領一萬兵馬攻打南門；而以大将呂布為主将，李儒為軍師率領一萬兵馬攻打西門；郭汜、華雄率領二萬兵馬攻打北門。

　　吳駿剛聽到這個情報的第一感覺就是董賊這次的變陣好怪異啊，但來不及多想，馬上回府裝備完畢，帶領着高順各自率領本部人馬趕往西門而來。
當吳駿和高順登上西門城樓往下看之時，發現一身戎裝的呂布和一位約有三十出頭，身着暗灰色服飾且帶一雙炯炯有神的鷹眼的男子各自指揮着本部人馬在向西門發起猛烈的進攻。
通過情報，吳駿知道這位身着暗灰色服飾的男子應該就是董卓的軍師李儒。
以往董卓指揮之時，均是讓所有的士兵一哄而上，而身為主将的董卓和呂布隻是站在大軍的陣尾；但是呂布和李儒改變了那種打法，呂布在前面帶領五千人馬在前面進行攻城；而李儒帶領着五千弓箭手在後軍壓陣，專門射殺城門上防守的吳駿士兵。
此法果然比董卓的打法奏效多了，吳駿的士兵損傷慘重。

　　就這樣一連三天，呂布和李儒在城下帶領着西涼士兵日夜不停地發起猛烈的進攻；吳駿、張遼、高順、徐晃和鮑信城上帶領着洛陽士兵頑強的防守。
西涼兵優勢在于人馬衆多，加上呂布的勇猛和李儒的詭謀；劣勢在于傳統的西涼兵偏重草原平地進攻，不善攻城。
洛陽兵優勢在于鬥志旺盛，一來由于前兩次在吳駿等人的帶領之下，均能以微小的損傷大敗人數衆多的董卓大軍，鬥志和意志十分堅強；二來洛陽城内的防守器械如箭枝、檑木、滾石之物準備得十分充足，加上城門和城牆經過這兩次的修葺也算堅固，且洛陽兵沒有糧草問題的困擾；三是吳駿、張遼、高順、徐晃和鮑信五位主将以身作則，身先士卒，且勇猛異常，呂布大軍想要在他們五人的防守之下攻克洛陽西門，簡直比登天還難。
劣勢在于即使防守器械再多，也有用完的時刻；縱使五位主将再神勇也需要休息，加上雙方兵力本就十分懸殊。

　　雙方每天都有大量的死傷，到了第三天中午之時，呂布的大軍已經有好多人多登上了城門，一部分人也靠近了西門的城門之下。
雖然吳駿在這十來天裡也補充了不少兵員，但是相比董卓的數萬大軍而言，在人數上要少得可憐，此戰又是飛将呂布為主将，陰人李儒為軍師，實在是不好對付，若長此以往，這西門必将陷落。

　　“公明、鮑将軍，你們兩位在城樓上防守，無論如何都要挺住，誓死保衛京師！
；文遠、子暢，你們各自率領本部兵馬随我從正門殺出！
”吳駿看到如今之計惟有從正門殺出，以自己的騎兵去消滅呂布的步兵，以張遼的槍兵去克制呂布的騎兵，以高順的重騎兵去消滅李儒的弓箭兵方為上策，遂馬上向自己身邊的四将發出了将令。

　　“衛侯放心，董賊大軍要想攻克這西門，除非從我徐晃（鮑信）的屍體上踏過去，否則，那是他在做夢！
兄弟們，給我狠狠地殺掉這些反賊！
誓死保衛京師！
”徐晃和鮑信聽到衛侯吳駿的軍令後，趕緊指揮着數下士兵進行了頑強地反擊。

　　吳駿率領着自己的兩千名騎兵，張遼率領着一千名槍兵，一千名騎兵，高順率領着他的八百餘名“陷陣營”的兄弟，三将從西門魚貫而出，像三把尖刀插向正在攻城的呂布大軍。
一時間，呂布大軍紛紛潰逃，城上徐晃和鮑信的壓力頓時減輕了不少。
但吳駿深知，在如此敵衆我寡的情況之下，想要反敗為勝，就必須“擒賊先擒王”，吳駿神戟向着呂布帥旗所在之處一揮，張遼和高順心領神會，不再理會正在攻城的李儒，立即在吳駿的帶領之下殺向呂布。

　　呂布遠遠看到自己的死對頭吳駿帶領着兩名亦是勇猛無比的武将向自己這邊殺過來，馬上一邊命令自己屬下拼命阻止住吳駿三人，一邊拼命地往後轍。
在轍退的同時，呂布還似乎有意或是無意得時不時回頭望着吳駿，并不擔心吳駿的胯下坐騎赤龍寶馬的速度比他自己的馬要快得多，嘴角還似乎帶着詭異的微笑。

　　吳駿發現這些阻攔自己的士兵比前兩次似乎要拼命得多，好在赤龍寶馬十分敏捷，但似乎準備追上呂布之時，他又被身邊的西涼士兵阻擋着。
吳駿和呂布一追一停，不知不覺之中，吳駿發覺自己和張遼與高順及其所帶領的士兵已經離城門很遠了，隻能隐約望見西門上插着的大漢旗幟。
吳駿心中湧現出一種不祥的預感：“難道自己已經中了呂布的‘調虎離山’之計了？
但這有勇無謀的呂布會想出此計？
”吳駿一邊想着，一邊揮手示意張遼和高順停下，吳駿這才仔細觀察了周遭的環境：兩邊均是一些高低不齊的樹林，自己前方和後方的地勢雖稍微平坦些，但也是凹凸不平，若是有一隊人馬埋伏此處将自己困住，想要逃脫也是不易。

　　“三弟，子暢，我們先轍！
此地不宜久留！
”吳駿想到這，馬上想要調轉馬頭轍退，張遼和高順似乎也意識到此處的危險性，在吳駿發出命令之時，三人均欲勒馬轉頭。

　　“衛侯，既然來了，就不要這麼快就想走嘛？
我呂布今天還沒有陪衛侯玩玩呢？
”吳駿三人及屬下發現剛才還在逃跑的呂布不知何時已經在前方停下，呂布原來身邊的數千人馬逃到這裡也隻剩下數百餘名了。
但他嘴角上的詭異似乎還沒有散去。

　　“呂布，本侯敬汝是條漢子！
汝想陪本侯玩玩，可以呀!若汝為男人大丈夫，就别再像縮頭烏龜逃跑！
不過，今日汝若想戰勝我們三兄弟，似乎已經沒有這個可能了。
”吳駿看到停下後的呂布趾高氣昂，在那耀武揚威地挑釁着，恨不得立即把他降服與馬下。

　　突然，吳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陣強烈的馬蹄之聲和陣陣馬的嘶鳴之聲，吳駿等人一驚，半側身地向後望了望。
一望之下，衆人不由冒出了絲絲冷氣：吳駿、張遼和高順帶領的兩千七百餘名士兵的身後此時已經被密密麻麻的西涼士兵截住了退路。
這密密麻麻的西涼兵分為兩隊，一隊估計得有萬人左右，把吳駿軍的退路堵得嚴嚴實實，一隻小鳥想飛過來也難。
這兩隊萬人西涼兵的首領分别是一位三十多歲的武将和一位大約有四十多出頭的文士打扮的男子。
吳駿不禁被這位文士的神采所吸引住：但見他身着一身黑色的服飾，雙眼有神發亮，雖騎着一匹普通的馬匹，但立于數萬士兵之中仍顯得鶴立雞群。
這黑色文士也在打量着吳駿、張遼和高順三人。
兩邊人馬至此一動不動，但誰都知道這是萬般雷霆前稍微的沉寂，寂靜得雙方所有的人馬都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衛侯大人，賈某已在此等候多日了。
前兩次均能大敗大将軍的衛侯吳大人，可曾想到今日之困乎？
”那黑色文士沒想到吳駿在如此多的大軍包圍之下還能如此鎮定，比自己還能沉得住氣，不由率先打破了沉悶的氣氛。

　　“文和先生，還跟他啰嗦些什麼？
我們這麼多人難道還怕他們幾千個人？
隻管殺過去就行了。
”西涼另一隊的将領似乎有些不耐煩了，不滿那黑色文士的陣前廢話。

　　“本侯戟下不殺無名之徒！
爾等快快報上名來，否則閻王爺不收無名之鬼！
前面的先生莫非武威姑臧賈诩賈文和乎？
吳駿早就聽聞賈诩賈文和，智比陳平，謀如張良，策謀深長、神鬼莫測，今日一見，果然神采飛揚，名不虛傳！
吳駿這廂有禮了！
”吳駿聽到剛才那武将稱呼黑色文士為“文和”，他自稱為“賈某”，那他必是賈诩賈文和無疑，所以吳駿策着赤龍上前，對着黑色文士拱手朗聲問道。

　　“多謝衛侯大人贊譽，某正是武威賈诩！
賈某前些時日看到衛侯大人兩次均能打敗大将軍，世人均稱衛侯大人威猛無比，智謀無雙。
賈某一時興起，便邀衛侯來此一叙，衛侯果真是爽快之人！
”那黑色文士果真是賈诩，在聽到吳駿的贊譽之後，仍是不亢不卑地說道。

　　“如此便為文和之待客之道乎？
那是自然，若駿早知是文和相邀，駿便隻身前來。
文和不認為咱們二人在兵戈相交的場面下相見，似乎有些大煞風景？
不若雙方退去各自兵馬，駿必陪着文和談天論地。
豈不快哉？
”吳駿真沒想到自己讓人苦苦打探的賈诩竟然會在如此場合相見，賈诩還把自己被他用呂布诓來說成了與自己相約，兩人一見面就針鋒相對，鬥智鬥勇。

　　“文和先生，甭跟他們費口舌了，他們已經全被我們包圍了，盡管殺過去便完事了，大将軍還在等我們的消息呢？
”賈诩身旁的那武将似乎等得不耐煩了，馬上就想動手。

　　“賈先生，前兩天先生不是答應過我呂布，隻要依先生之計，必能打敗吳駿的嗎？
怎麼，今日到了陣前，你要放過他們不成？
”停在賈诩對面，吳駿、張遼和高順身後的呂布看到吳、賈兩人似乎不像敵人，反像一對久别重逢的故友一樣聊得沒完沒了，也是十分厭煩。

　　“牛輔将軍、呂布将軍，賈某做事自有分寸，二位不必多言！
來人啊，給衛侯大人和賈某各斟一杯酒！
”原來賈诩身邊的武将竟然是董卓的另一個女婿牛輔，他怎麼也來了？
怎麼德瑜、武偉和二弟的情報上都沒有提起過？
但吳駿馬上又釋然了：聽牛輔和呂布之言，這似乎是賈诩早就安排設計好的計謀，既是賈诩之謀，他們三人又怎會得知呢？
但賈诩用計，在曆史上均是一計扣一計，讓人無法捉摸，把自己诓來應該隻是他計謀的一部分吧。
但賈诩似乎不太感冒牛輔和呂布。

　　“衛侯大人，請!賈某敬大人一杯！
”賈诩端起手下斟來的兩杯酒，自己端起了一杯，另一杯讓手下走到吳駿赤龍寶馬身旁，遞給了吳駿，“衛侯大人，不會懷疑賈某在酒中下毒吧?”

　　“既是文和相贈，必是美酒；既是美酒，吳駿焉有不受之理？
再者，文和豈是在美酒中下毒之輩？
若如此，豈非有損文和英名？
”吳駿自幼便與酒打交道，又精通各種醫術，手上佩戴着嶽母贈給的可保百毒不侵的綠色镯子，自是不懼天下任何毒藥，再者，賈诩似乎也不想在這毒死自己，遂擡手示意張遼和高順放心，端起了酒杯，昂首一飲而盡，“好酒，果真是西域美酒，痛快！
多謝文和贈酒之情！
”

　　“衛侯大人果真好膽量！
賈某多謝大人的信任！
”賈诩看到吳駿似乎對自己十分信任和了解，絲毫不會懷疑自己會在酒中下毒；身出自己數萬大軍的包圍之中，還能談笑自若，試問天下又有幾人？
賈诩不由心中對吳駿産生了一絲敬意。

　　“駿觀文和在董卓麾下抑郁不得志，且董卓倒行逆施，文和又何必為虎作伥，助纣為孽？
再說董卓倒行逆施、殘暴不仁，必激起天下有志之士群讨之，最終勢必滅亡瓦解，豈有像文和之大賢的用武之地？
文和不若轉投我處，駿必以國士待之！
”吳駿明知自己還身處賈诩大軍的包圍之中，要想招降賈诩自是難中之難，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自己怎麼也要試一試，不試又怎知不行？
不試又豈能顯出誠意？

　　“衛侯果非常之人，身處險境自顧不暇，尚還要招降賈某，賈某多謝衛侯的賞識！
但衛侯既是了解賈某為人，必知賈某非臨陣不戰而降之輩；再者，在賈某心中，并無對錯和正義無義，自古皆是‘成王敗寇’，身為謀臣，自當為主上分憂解難。
若是衛侯歸順大将軍，大将軍必不會加害于衛侯；若是今日衛侯有幸得脫，那隻能說賈某學藝不精；若今日衛侯等人喪命于此，賈某必年年祭拜；且以後之事以後再說！
”賈诩并不為吳駿的招降所動，又恢複了之前面無神色的表情說道。

　　“既如此，吳駿隻有放手一戰了，否則就太看不起文和了。
但隻憑着這些蝦兵蟹将，就想困住我們哥倆幾個，文和似乎有點太天真也太小看我們哥倆幾個了吧？
難道文和已忘前兩次董卓和呂布之敗乎？
”吳駿看了看自己身後鎮定自若的三弟和高順以及自己所率領的數千士兵，随後把手上的酒杯往地上狠狠一踯，隻聽到“鎊”的一聲巨響，驚起一陣陣馬啼聲。

　　“小子，你别太猖狂！
文和先生沒有天真，也沒有小看你們。
為了能把你們一舉殲滅，他可是煞費苦心，小心翼翼。
”早就等得不耐煩的牛輔右手揚起了一支令箭，隻見樹林兩旁紛紛湧現出密密麻麻的士兵，有些是騎兵，有些是弓箭兵，有些是步兵，

　　每旁樹林估計要有一萬名士兵；還未等吳駿等人從樹林兩旁中驚醒過來，吳駿又聽到一陣陣馬啼聲，又有一名同牛輔打扮得類似的西涼武将率領着一支人數衆多的西涼騎兵出現在呂布的身旁，完全堵住了吳駿兩千人馬的退路。
“大将軍麾下西涼胡轸在此，識相的快快下馬投降！
”賈诩皺了皺眉頭，似乎對牛輔和胡轸這麼早就出現有些不滿，《孫子兵法》有雲：“圍師必阙”，即對被包圍的敵軍，要預留缺口，但是到如今，賈诩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衛侯大人的神勇，賈某略有耳聞，怎敢小視？
賈某讓這五萬兵馬在此恭候衛侯多日，若是衛侯識相，還是乖乖歸順于大将軍為好，否則，今日衛侯在劫難逃。
”賈诩已視吳駿、張遼和高順及其四千多人為“甕中之鼈”，插翅難逃了，不禁對吳駿有些可惜起來：如此人才，若是英年早逝，實是一大世間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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