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也太讓人不可思議了。
”
“是啊,看樣子,走後門到咱們這兒,也得有點實力才行。
”
“廢話,來咱們這兒,一般從新兵連過來的,接受過常規基礎軍事訓練的人都受不了,他要是沒點本事,能扛得住才怪!
”
衆人驚愕之後,悄聲議論了幾聲。
士官長冷眼掃視了一下衆人,聲音的分貝提高了很多,表情也變得僵硬生冷,“你們說夠了麼?
來這兒,是讓你們八卦的麼?
”
“列隊!
”
士官長一聲呵斥,衆人迅速排列一線,自動向左向右看齊整。
“全體都有,負重武裝越野八公裡!
”
“毀了。
八成是因為議論這‘菜鳥’,所以咱們被罰了。
”
“哪兒來的‘少爺兵’?
看着就煩!
”
隊列中,有人不服氣的冷哼,瞥向薛東的時候,眼神裡充滿敵意。
在特戰旅,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精英。
‘菜鳥’新人,是這幫老兵眼中修理的對象。
特戰旅中,隻有強,很強,更強,和超級強。
弱者,将會被藐視,沒有任何的地位和尊嚴。
“現在我命令,負重武裝越野八公裡,變成無目标武裝越野,你們,都給我跑到廢為止!
快!
跑!
”
士官長怒吼。
衆人如同利箭一般各自回營地宿舍打包裝備,在重新列隊完畢之後,開始武裝越野。
“跟我來。
”
士官長心滿意足的看着手下的兵開始執行武裝越野的命令之後,招呼着薛東朝着一處高樓走去。
……
特戰旅。
旅長辦公室。
一個軍裝男,踢着正步站在旅長的面前。
旅長四十出頭,‘國’字臉,一臉嚴肅。
軍裝男,接近三十,臉上滿是疑惑。
“旅長,你真想把那小子留下?
那可是火狼唯一的兒子啊。
要是這小子回頭出點什麼事情,我們如何面對火狼的英靈?
”
“少校,請你注意你的措辭。
這次我讓你當‘取件人’,這是集團軍‘司令’部的命令。
知道火狼特種大隊為什麼會以火狼的代号命名麼?
就是因為我們要傳承火狼的精神。
火狼雖然犧牲了,但,他的精神,他的靈魂,将與我們同在!
”
“旅長,我……”
少校準備說些什麼,卻被旅長擡手打斷,“郵差,當年你選擇這個作為代号的時候,不就是希望能夠幫你們老隊長秘密聯絡守護他的遺孤麼?
火狼的精神和靈魂,在火狼中隊,宛若星星之火,從未熄滅過。
作為火狼的種,這小子應該留在火狼,繼承他父親的遺願!
這……也算是我對火狼當年的囑托,實現一個交代。
這更是基地老首長的意思。
”
“‘司令’他……”
“老首長說,軍人的後來,皿脈相承,軍魂不滅。
薛東這小子的經曆你是知道的,這些年來,‘奪魂’等殺手組織,為了報複火狼,不惜對薛東和他的妹妹多次暗殺,我們雖在暗中執行保護,可總有疏漏的時候。
地方上我們都打過招呼,可我們再怎麼保護,也不能杜絕所有的麻煩。
”
平平凡凡的活着,是一生。
轟轟烈烈的活着,也是一生。
隊伍上有考慮過,讓薛東做個平凡人。
可從他出生的那一刻開始,這輩子,就注定跟平凡人不一樣。
火狼中隊長郵差心裡也很清楚這一點,隻是他還有些遲疑和不忍罷了。
一個十八歲的少年,來火狼接受特訓,這似乎有那麼點殘廢。
重要的是,薛東身上現在還有很多創傷,身體還很虛弱。
“虎父無犬子,火狼的種,絕不會辱沒了火狼的威名!
”
旅長語氣異常堅定的說道。
“是!
”
少校擡頭敬禮。
之後幾天。
薛東在特訓基地養傷。
每天都沒什麼事情。
但卻能耳濡目染的看到一些訓練項目,還有操練的聲音。
薛東看向窗外,内心觸動。
他覺得,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東西,正在一點點的被喚醒。
十八歲,正是皿氣方剛的年紀。
總想證明自己,做點什麼。
薛東發過誓,一定要親手滅了那些屢次追殺他和妹妹的混蛋。
當然,要想實現這個夙願,希望還很渺茫。
薛東清楚,他現在還很弱,弱到隻能被保護起來。
這裡是山地旅的核心地帶,周圍駐紮着不少部隊。
但,這裡又像是一個巨大的牢籠,将他和外面的世界,和他的妹妹,暫時隔絕。
修養一周,薛東身體恢複如初。
入伍手續早早辦好,薛東被下放到了山地旅的新兵連。
“我說呢,還以為這小子走後門能直接進入火狼呢,原來是去新兵連啊。
那我就放心了,我還以為咱們火狼什麼時候已經标準降到這麼低了。
”
火狼的尖兵蜜獾說道。
蜜獾,個子不大,卻是偵察兵出身,山地特戰旅前三屆蟬聯的特種兵王。
“蜜獾,你該不會忌憚這小子一旦到了咱們這兒,威脅到你的地位吧?
”
“就他?
呵,呵,呵!
”
蜜獾冷笑幾聲,壓根沒有放在心上。
“哎,反正我覺得這小子沒那麼簡單。
”
邊上,一個手中拿着一把匕首比劃着的家夥,微微擡頭說道。
“理由!
”
山貓問道。
“很簡單,咱隊長這次親自擔任護衛,而且咱們火狼興師動衆的請了這麼一位沒有任何履曆的新兵蛋子過來,你們覺得這符合常規邏輯麼?
而且,我看到咱們特種醫療隊的美女隊長親自幫薛東進行治療,聽說這小子身上光是槍傷就有好幾處,刀傷嘛就更多了。
”
“白茹?
是白茹幫他治療的?
”
“嗯,錯不了。
”
白茹,山地特戰旅出了名的軍花。
醫術精湛。
軍醫大的高材生,畢業之後就入伍了,醫術和軍事實力都過硬,一般的醫護人員,可是進不了山地特戰旅這樣的一級作戰單位。
火狼的老隊員訓練之餘在談論着什麼,而此時,薛東的一舉一動,都被A集團軍總部首長關注着。
老首長雙鬓斑白,山地旅旅長站在了老首長的跟前,雙目注視着監控屏一側有關薛東狀況的場景切換。
從楊正軍走進來到現在,老首長一眼未發。
作為跟了老首長多年的山地特戰旅旅長,楊正軍不知道老首長在想些什麼。
“正軍,你說我們這次武斷的決定了一個年輕人的未來,會不會太過分了?
”
“老首長,您猶豫了?
”
“是啊,我不想這樣做。
但,我不得不這樣做。
我這輩子沒見過火狼那樣的好兵,我身為火狼當年的直接領導,我感到自豪,如果不是那次我的判斷産生了失誤,也不會……”
“老首長……”
楊正軍正要說着什麼安慰的話,老首長揮了揮手,目光深邃,“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記住,這是火狼的種,他要成大器!
你們特戰旅,将是鍛造這把利器,最好的熔爐!
我不要慫兵,三個月後,我要看到薛東這小子憑借自己真正的本事踏入火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