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那個人，最近都不作案了呢？
”

　　顧卿九将畜生案的細節都告訴了沉墨，最後将自己的疑慮問了出來。

　　沉墨思忖了許久，笑道：“答案很簡單，你不是聽見了，嫌棄牛歡喜和驢歡喜，都不夠嫩了。
”

　　“要嫩？
那豆腐最嫩！
”顧卿九撇了撇嘴，“可惜他應當是吃葷的。
”

　　“你本末倒置了，想清楚，他是想在畜生身上洩欲，順帶着将器官帶回去吃，還是單純隻是想吃？
”沉墨誘導着顧卿九往正确的方向去思考。

　　“我怎麼知道……”顧卿九嘟哝着嘴，感覺自己有些進入死胡同，腦子都罷工了。

　　“把你放到那人的位置上，若是你，想吃牛歡喜，會怎麼做？
”沉墨問道。

　　“去天下味吃，天下味啥歡喜沒有，我幹嘛還要自己動手去殺畜生？
”顧卿九笑着說完，腦子忽然便開了竅，“所以，你是說，那人其實是想洩欲？
”

　　沉墨點點頭，“根據你的描述，你說屍體腐爛很快，我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我知道，腐爛很快的肉，味道定然不好。
所以，吃，隻是他順帶着的一個享受。
還有一點，案發地點離流翠江都很近，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
”

　　“那人住在流翠江附近？
”顧卿九皺着眉頭，他原本懷疑謝青書，可謝府在京城内，離流翠江相去甚遠。

　　“你自己去想，我隻是提點你一下，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你走吧。
”沉墨笑了笑，“你這麼聰明，定然很快能想到對策的。
”

　　顧卿九無奈地撇撇嘴，到頭來，沉墨非但沒有幫她找到謝青書作案的證據，反倒是多給了她一大堆疑點。

　　既然不是為了吃，那為什麼沉墨還說是嫌棄牛和驢不夠嫩了？

　　顧卿九一路走了回去，腦子是轉了一路，走回了天下味，那吃飽喝足的男人們，又商量着一起去百花巷找樂子。

　　洩欲，百花巷應當是最好的地方，為何要用畜生，而不去百花巷找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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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顧卿九忽然擋住了那前去百花巷的人們的去路。

　　“什麼事？
”那群男人們看顧卿九還小，長得又可人，倒是表現得很熱心。

　　“有人喜歡在畜生身上，那啥嗎？
”

　　“哪啥？
”

　　“就是，男人對女人做的那種事，有人喜歡對畜生做嗎？
”

　　顧卿九是思考問題思考得魔怔了，此時是滿心期待能有人回答她的問題，誰知那群漢子們卻是大笑起來。

　　“妹子，你要是想讓哥哥們帶你爽，你直說就是了，那種事情，是畜生對畜生做的，哥哥們還是喜歡鮮嫩多汁的小妹子！
”

　　顧卿九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傻了，怎麼能随便在大街上找人問這種問題呢？
這不是明擺着找人輕薄自己嗎？

　　“非禮幼女，可是重罪，各位如果想去衙門，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們去！
”莫梓的聲音冷冷響起。

　　顧卿九回頭一看，便見莫梓亮出了雲京衙門的令牌。

　　那群漢子一看，便尴尬地笑笑，“捕頭，我們這是跟小丫頭開個玩笑，我們一點都不想去衙門！
”

　　“不想去衙門就快滾！
”

　　聽了莫梓的話，漢子們都腳底抹油跑了。

　　顧卿九尴尬地朝着莫梓笑笑，“不好意思，我剛剛有點魔怔了？
”

　　“你剛剛問那個問題，我知道。
”莫梓垂着頭說道。

　　“啊，你知道，快說！
”顧卿九有些興奮，拉着莫梓回了天下味，叫小二倒了茶，滿心期待地要聽莫梓來一篇少兒不宜的話本子。

　　誰知莫梓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确實有人喜歡。
”

　　“那為什麼喜歡？
”顧卿九拉着莫梓不放手，“如果不知道原因，我們就很難猜到兇手的下一步！
”

　　莫梓皺了皺眉頭，有些為難，再擡眼看了看四周，雖然早已過了飯點，但天下味裡還有許多食客。

　　“回衙門去說吧。
”

　　“那我叫白夜和段征一起回去！
”顧卿九說着起身，卻被莫梓給拉住。

　　“此事我隻跟你講。
”莫梓垂着頭，似乎是不敢看顧卿九。

　　他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隐，顧卿九想了想，點點頭，對小二說道：“告訴你家少爺和白公子，我和莫捕頭先回衙門了，要他們倆幫我好生照顧瑩瑩，瑩瑩醒來後再回衙門。
”

　　顧卿九和莫梓回到衙門卷宗室，莫梓将大門關上，長長地歎了口氣。

　　“五年前，我還在洛城當差，當時洛城外有一夥山賊，頭兒讓我去做了卧底，上山之後，我才發現，山賊中女人很少，他們便用河中一種大嘴巴的馬口魚解決自身需求，但魚離開水很快會死，他們又想到了山上的牛馬，并且說，有了牛馬，再也不會想要女人了。
”莫梓說到這裡，便停了下來。

　　“為什麼，牛馬比女人好？
”

　　莫梓點點頭，“你應當知道，越是體能強的男人，身體需求便越強，有時候，女人會受不了，百花巷中，時常有姑娘被虐待，便是如此。
有些時候，就算是經驗豐富的姑娘，也會……”

　　莫梓欲言又止，看了看顧卿九，拍了拍額頭，懊惱道：“我還是覺得不該跟你講這些……”

　　“不不不，你應該講，我們這是為了破案！
”顧卿九一臉的正義凜然，實際上心底還有點小興奮，這劇情，比夏侯絕手下編的話本子還勁爆！

　　“所以，對畜生，他們沒有顧慮，而且畜生的體能都比女人強，可以用很久……”莫梓說完，兩手捂住臉，長長地吸了口氣，“我終于說完了。
”

　　顧卿九也捂着臉偷笑，“我終于聽完了。
”

　　“所以，你有想法了嗎？
”莫梓又是深呼吸了兩次，才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别告訴我你還是沒思緒，這樣我會想殺了你。
”

　　顧卿九點點頭，要是别人把這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都告訴他她了，她還沒思路，那不是蠢爆了？

　　“有思路了，他不是要體能強嗎？
我知道為什麼最近那人沒有作案了，他升級了，他要尋找更強的畜生，你覺得，還有什麼更強呢？
”顧卿九笑着反問。

　　“山上的老虎，熊？
”莫梓問道。

　　顧卿九點點頭，“對，前幾日沒有人報案，肯定是因為那人去找了山上的豺狼虎豹之類的，但豺狼虎豹都行蹤不定，所以，他這次應當會選，不必花時間去尋找，體能又強的獸，你覺得，是什麼呢？
”

　　“太醫院的獸圈？
”莫梓眼睛一亮。

　　“聰明！
”

　　終于又有線索指向太醫院了，莫梓有些興奮，全然将之前的羞赧丢到了腦後，“我這就去寫奏折！
”

　　“不要打草驚蛇！
我身邊有個小卧底！
”顧卿九笑了笑，“我們還是繼續假裝在山羊村蹲守，夜裡，我将小卧底灌醉，再去太醫院。
”

　　莫梓點頭一笑。

　　顧卿九三人依舊以蹲守的名義請假在外，衙門和山羊村兩地跑，到了夜裡，顧卿九便将瑩瑩灌醉，關在了裡正家的雞窩裡。

　　太醫院很大，獸圈在太醫院最裡邊，靠着後牆。

　　段征和莫梓守在靠近後牆的地方，顧卿九和白夜則在百步之外的鐘樓看着。

　　夜色已經深了，夏天的夜空越發迷人，些許涼風吹動白夜絲絲縷縷的長發，顧卿九忽然想，若是白夜穿着他往常的白衣，如此在夜空下一站，定然好看。

　　隻可惜，為了執行任務，大家都還穿着黑衣。

　　“為何你的通訊獸與我們的不同？
”白夜忽然扭頭問道。

　　“大概是雜交品種。
”顧卿九淡淡一笑，拍了拍白夜的肩膀，“沒事，有你的和段征的在，就算我們出事，郭冰和圖雅肯定會及時趕到的。
”

　　至于瑩瑩，等把這個任務完成後，她還有大用處！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卿九和白夜忽然都警惕了起來。

　　白夜取下背上的弓箭，冷眸微眯，微微側頭，看向太醫院後牆的方向。

　　“你也看到了？
”顧卿九問道。

　　白夜點點頭。

　　見那人并未經過鐘樓，顧卿九更加肯定此人是謝青書，若是旁人，怎會對太醫院周圍的路如此熟悉，直接走了捷徑呢？

　　然而仔細看那人的身影，顧卿九又發覺不對，此人身高八尺有餘，比謝青書要魁梧許多。

　　眼看那人要翻身躍入後牆，白夜衣袖翻飛，便是取出箭往那處射過去。

　　暗夜中不見箭影，隻能聽咻地一聲，箭便離弦。

　　铿--

　　這是白夜的箭被打下來了！

　　什麼人竟然能将白夜的箭打下來！
顧卿九心頭一急，足下醞力，便要飛身前去查看，卻被白夜拉住。

　　“不急，段征和莫梓還在。
”

　　顧卿九卻怎能不急，連白夜的箭都能擋下來的人，她沒把握段征會打得過！

　　“你留在這裡掩護我們，我過去幫忙！
要是我和莫梓段征聯手都打不過，你便讓郭冰過來！
”顧卿九不聽勸說，飛身跳下鐘樓，足下輕點了幾次樹梢，便落在了段征身旁。

　　她要到近處來，還是有私心，想要看清楚，眼前這人是否是謝青書。

　　然而此人臉上化了妝，臉是煞白，眼是黢黑，唇是豔紅，哪裡看得出是誰！

　　正在顧卿九注意看此人的相貌之時，那人竟是掌心蘊力，冒出一團色彩不明的冥力光芒，直直朝顧卿九攻去。

　　“卿九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