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強大到我殺不了
顧卿九傷得不成人形,又哭得不成人樣,這樣子看上去既讓人心疼,又讓人覺得好笑。
白夜原本在修煉,是白義傳信回來,叫他去一個地方,卻沒說去做什麼。
白夜聽話來了,便見地上躺着一個人,哇哇的哭。
“我可以抱你嗎?
”白夜皺着眉頭問道。
她的傷應該很重,随便動的話,可能會傷到内髒吧?
顧卿九搖搖頭,“别動我。
”
白夜點點頭,沒有動她,隻是坐在一旁,靜靜的看着她。
她有藥王典護體,應該很快就會好起來。
比起此時群情激憤的雲京,這郊外的草地,實在是安靜得讨人喜歡。
頭頂的雲飄了許久,似乎是飄遠了,又似乎還在原地。
白夜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自從宮變之後,他便又開始沒日沒夜的修煉,倒是難得這樣清閑。
日頭越來越高,白夜忽然站起了身來,望了望四周,最後離開了。
顧卿九撇撇嘴,不想此時唯一陪着自己的人走了,卻也不想開口叫白夜留下。
這人莫名其妙的出現,真是詭異呢……
然後,還有更詭異的呢!
白夜又回來了,還帶來了一片大大的芭蕉葉,擋在顧卿九的頭上。
這是,在給她擋太陽?
顧卿九眼睛又紅了。
白夜有些無法理解顧卿九的情緒,以為她不願意被擋住陽光,又将葉子給收了起來。
“诶,别,擋着挺好。
”顧卿九立即将眼淚收起來,朝着白夜笑了笑。
白夜十分聽話得将葉子舉了起來,又問道:“渴不渴?
”
“不用了。
”
白夜又将眉頭皺起來,眼淚可全是水,流了那麼多水還不渴?
他不信!
白夜取下腰上的水壺,一手撐着葉子,一手給顧卿九喂水。
顧卿九說不用了,可當真一碰到水,卻是咕噜咕噜将白夜一壺的水都給喝光了。
白夜看了看水壺,一滴不剩,又是将眉頭皺起來,“下次出來,應該多帶點水。
”
“你為什麼來這裡,還帶着水?
”顧卿九看着白夜,其實是沒話找話說罷了。
“義父叫我來的。
”白夜想了想,又低頭問道,“你是去救夏侯絕了?
”
“嗯,被你義父打得飛起。
”顧卿九想着,若是有人看着自己從天而降摔個狗吃屎的瞬間,估計會被笑死。
好在是沒人看到。
“他手下留情了。
”白夜淡淡道。
都被打飛起了,還是手下留情!
雖然這是事實,但顧卿九聽着心裡還是十分不爽。
“你與他打了多久?
”白夜問道。
顧卿九想了想,“多久我不知道,反正是沖過去,被打飛,沖過去,被打飛,按照一次斷十根骨頭來算,我全身二百零六塊骨頭斷了一半,那就是,打了十次。
”
十次……
“我與義父對陣,最多也隻有九個回合,還是他手下留情。
”白夜道。
顧卿九眨巴着眼睛望着白夜,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誇她?
誇得好含蓄,以至于顧卿九心裡沒有一絲被誇獎的喜悅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顧卿九忸怩了一下,尴尬地笑道:“其實,你不用幫我舉着葉子的。
”
“不熱?
”
“陽光可以促進鈣的吸收,我需要多曬曬。
”顧卿九道。
白夜并不是很懂顧卿九的意思,但她說需要多曬曬,那便不要擋着他的光了。
“你們的隊伍裡,沒有遠戰隊員嗎?
”
“怎麼?
”
“因為遠戰隊員的職責是保護隊友,所以,有遠戰隊員在,一定不會讓你受傷。
”白夜道。
這言下之意,像是有白夜在,她顧卿九便不會受傷了似的。
顧卿九笑了笑,“是啊,沒有,所以,等我傷好後,我還要去劫獄一次,你要不要幫我?
”
白夜愣了愣,沒有答話。
“開玩笑的啦,你是白義大将軍的義子,又是雲京戰隊的三席,怎能背叛組織,來幫我劫獄呢?
”
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白夜垂着臉,沒有說話。
倒是顧卿九一直在自說自話,“白夜,我去劫獄了,你還當我是朋友嗎?
”
白夜沒有回答,她去劫囚車了,他依舊當她是朋友,一絲動搖都沒有。
所以,去劫獄了,還是朋友。
“那如果我去劫獄的時候,你必須阻止我,你會殺了我嗎?
”
“朋友和軍令是兩回事,如果有一天,一道軍令要我殺了你,那我隻能祈禱,你強大到我殺不了。
”白夜冷聲道。
顧卿九咧開嘴一笑,“好的,我不讓你為難。
”
雲京,段府。
段征剛剛出了門,卻碰上了花少。
“小少爺這才出去看遊街?
太晚了,都送到罪人塔去了!
”花少笑道。
段征沒有理花少,直接從他身旁走了過去。
段征也不知為何,是越來越讨厭花少這張嘴臉,可他爹卻一直留着這個人。
真是氣死了!
段征出了府,沒去别處,而是徑直去了雲京衙門。
今日的衙門也是挂上了白色的燈籠,寫着大大的“奠”字,段征擡頭看了看,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
當初在戰隊受傷,夏侯絕用人參給他續命,他便答應了要效忠于夏侯絕。
這是承諾,不是說說而已。
此時就算全世界都抛棄了夏侯絕,他至少也要履行自己的承諾。
所以,盡力博一回吧。
段征拿起門口的鼓槌,準備擊鼓。
“今日衙門不審案子。
”門口的守衛看段征要擊鼓鳴冤,這才阻止段征。
“那,可否告訴我,莫梓莫捕快,在何處?
”段征問道。
“就在衙門裡,怎麼,你找他?
”守衛問道。
段征點點頭。
“那你進去找吧。
”
因為在戰隊中執行任務那段時間經常出入雲京衙門,這衙門的人倒是把段征給認熟悉了,也沒多為難他。
衙門後院中,莫梓正在練功,段征沒敢出聲打擾,反而是在一旁認真的看着,等到莫梓停下來休息,他才開口道:“莫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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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爺,你也沒去看遊街?
”莫梓道。
段征搖搖頭,直接道:“其實我是想來請莫捕頭徹查一下女皇駕崩的真相。
”
莫梓先是愣了愣,随即皺着眉頭道,“這事是夏侯絕做的,他已經認罪,公主定罪處罰,還有什麼好調查的?
你這孩子,别搗亂了!
”
莫梓說完便要走,段征卻拉住了莫梓的手,“這件事有疑點,我都看出來了,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
“有何疑點?
”莫梓扭頭看着段征,因這案子是雲傾淺親自定下的,所以他也沒多想。
“夏侯絕,既然要殺女皇,為何還找禦醫去給女皇治傷?
如果是想掩蓋罪行證明清白,那又為何很快認罪?
于情于理,都不合!
”段征笃定的說道。
莫梓一怔,仔細一想,段征說的确實有理。
隻是,這案子事關重大,又是傾淺公主親自定的,連行刑的日子都定了,哪裡還有他一個小小捕頭能說得上話的。
段征看莫梓還有疑慮,便道:“一萬兩黃金。
”
莫梓還是不說話。
“兩萬。
”
“段少爺,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這裡面牽扯太大,不是我想查就能查的,而且事情發生在宮裡,就算我想查,也沒那個權力啊!
”莫梓皺着眉頭。
“你沒那個權力,我去查,你教我。
”段征道。
莫梓猛地想起,段征還有個新獲的爵位,逍遙爵。
沒什麼實際的權利,就是逍遙,可以随意進出皇宮。
“那你去查……到時候出事了,别賴上我。
”莫梓瞪大了眼睛,十分嚴肅地看着段征。
段征點頭,“你隻是教我查案的方法,絲毫不知道我學來做什麼。
”
莫梓笑着拍了拍段征的肩膀,“這孩子,最近聰明很多嘛,學會用腦子了!
”
段征回以禮貌的微笑,“以前是沒開竅……所以,還請您不吝賜教。
”
他不僅學會了用腦子,還學會了用心,畢竟被人利用了那麼多次,不是白利用的。
“要查的話,第一,就要找一下當時還有沒有别的目擊證人,在夏侯絕去給女皇找禦醫這段時間内,是不是有别人進去見過女皇,如果有,那麼很有可能那就是兇手;第二,不過這個你肯定做不到,就是驗屍,查明死者真正的死因和死亡時間,這樣可以排除和鎖定兇手,但是女皇的屍體,你肯定不能驗的,所以,你就按照第一條去查吧!
”
段征得了莫梓的指點,急忙趕去了皇宮。
他今日特地穿了一身白,也是為了哀悼女皇。
宮門守衛看他帶着逍遙爵的令牌,都沒有阻擋,放他進去了。
皇宮的構造,段征大體還是清楚,他沒去别處,徑直就去了栖梧殿。
女皇的玉體擺在殿中,雲傾淺拎着一衆宮女太監跪在殿上,嗚嗚地哭。
“逍遙爵到……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段征跟着太監的指示鞠躬上香後,跪在了人群中,四下觀察着宮女太監。
所有人都在哭,但總有人是不一樣的。
比如段征身後的這個宮女,她的哭聲,是帶着情緒的,不想其他的宮女,隻是例行公事在這裡哭。
到了夜晚,這宮中的大哭儀式才算結束。
宮女們紛紛回到自己的住處,段征則跟在那個奇怪的宮女背後。
“小春,今晚,我不想值夜……”那奇怪的宮女拉住身旁的另一個宮女說道。
“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換新帝後宮都要換皿,你跟了女皇那麼多年,這時候不好好表現一下,小心公主把氣撒到你身上!
”
“可是……可是……這殿裡有鬼啊!
”
“鬼什麼鬼,你還怕女皇不成!
”
“不是女皇,是老皇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