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奇葩戰友你們好
顧卿九聽着,也顧不得肚子餓了,直接跟着人群到了廣場上的通告欄去看。
然而她個子太矮,前面的人一個個擋住了視線,她是一個勁兒的跳都看不到,隻能轉身求助于夏侯絕:“不如,你幫我看看?
”
夏侯絕卻是動也不動。
顧卿九無奈地撇撇嘴,九千歲的心,海底的針,上一秒還那麼熱心的幫她,現在卻連幫她看榜都不願意了。
“段少爺,你第三名!
好厲害!
”
“第二名是誰?
”
站在顧卿九身旁的粉衣少年皺着眉頭,雙手抱兇問道。
“額……是顧卿九……”
粉衣少年立即瞪大了眼睛,抓着在他前面的小厮,問道:“你說什麼!
本少爺竟然輸給了顧卿九!
本少爺竟然輸給了東冥第一廢柴顧卿九!
我不服,今年的選拔肯定有黑幕!
”
小厮皺着眉頭看着自家主子,都不好意思告訴段少爺真相,這次選拔最大的黑幕就是段征你自己啊!
然而段征卻是個熱皿少年,怎能容忍東冥最神聖的戰隊選拔被黑幕呢!
“不行!
我現在要去找九千歲評理!
”段征大叫着轉身,便見夏侯絕站在他面前。
面無表情,好恐怖……
“九……九千歲……”段征一下子腿就軟了,結結巴巴地叫着,差點咬到了舌頭。
夏侯絕點點頭,轉頭看向顧卿九,“回去準備一下,明日便進入戰隊訓練。
”
準備?
對顧卿九來說,所有事情的準備工作都是一樣的,那就是吃飽!
“牛肉面還沒吃完,要不我們回去接着吃?
”顧卿九問道。
那可是她一個月的零花錢,就吃了那麼一口,實在可惜。
“本宮還有要事。
”夏侯絕卻是看着顧卿九的手臂,“手上的毒,撐得過今夜嗎?
”
顧卿九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因她處理及時,毒氣未能攻心,不會傷及性命,隻是現在手膀子都麻木着,若是沒有解藥,恐怕她這隻手也得廢。
顧卿九點點頭,她是還不了解自己手上中的是什麼毒,若是知道了,别說一夜了,分分鐘就能把自己的毒給解了。
“本宮還有要事,你可别在本宮想你死之前死了。
”
夏侯絕說完轉身便走了。
顧卿九朝着夏侯絕的背影揮了揮手,心中腹诽,這死太監人其實不差,隻是總是冷着張臉,說話還總是吓人,他以為自己這樣很酷嗎?
還真是中二……
段征站在原地,想了許久,終于明白了一個大道理,他爹談生意的時候,總是請人吃飯,他以為,就是他爹愛吃,非要拉着别人吃,看來,并不是這樣的。
請人吃飯,很有用處的!
看樣子,顧卿九就是請了九千歲吃飯,才混了個第二的名次,那他下次,也一定要請九千歲吃飯!
與京城廣場上的熱鬧相比,白府冷清得有些可憐。
白夜依舊是一身白衣,跪在了祠堂外。
“哎呀,少爺,你别跪了,老身看着也心疼。
”一個體态發福的老妪端着一碗白粥,眉頭皺得緊緊的,看得出,是真的心疼白夜。
“爹要白夜跪,白夜不能起。
”白夜冷聲說道。
“你不能起,總能吃點東西吧!
婆婆給你煮了你最喜歡的白粥,快些趁熱喝了吧。
”老妪說着,将白粥遞到了白夜面前。
撲鼻而來的大米香味引誘地白夜咽了咽口水,他這人口味很奇怪,不愛吃有任何調味料的東西,隻有大米香味的白粥是他的最愛。
他跪了一天了,跪得頭都有些暈了,便接過老妪手中的碗,緩緩将一碗白粥都喝了下去。
老妪看白夜喝粥,總算是放心的笑了。
白夜這孩子,舉手投足間總有股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當初撿到老将軍将這孩子從南疆撿回來的時候,她就覺得這孩子不簡單。
如今,他已經是東冥年輕一輩中最負盛名的天才,可見她的眼光不差。
隻是,老将軍對白夜,要求卻甚高。
别的孩子,若是再七歲天賦測試的時候,能測出六級的天賦,爹娘都能高興瘋了,然而白夜當年天賦等級測定為九級,老将軍卻一直不滿足,平日裡總是沒日沒夜的讓白夜訓練,這才讓白夜在十三歲的時候就已經将冥力修練到了六級。
要知道,整個白虎大陸,能将冥力修練到六級的,大部分都是三十歲以上的中年人了。
想到此處,老妪歎了口氣,“老将軍也真是的,不就是選拔的時候受了點皮外傷嗎!
這都要罰你!
外面晉級的名單都出來了,你是第一名。
”
這話音剛落,白老将軍便出現在了白夜身後。
他一頭花白的頭發,一臉皺紋,嘴角微微下垂,似乎常年保持着這種嚴肅的表情。
“我準許你吃東西了嗎?
”白老将軍問道。
白夜将瓷碗放下,淡淡說道:“沒有。
”
“可是,您也沒說不準吃!
”老妪急忙幫白夜找借口。
白夜不用看,也知道他義父此時定然是瞪了婆婆一眼,卻也無法反駁。
這麼多年,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
義父白義是卸甲歸隐的老将軍,卻是在戰隊中養出了唯我獨尊的臭脾氣,整個白府,隻有孫婆婆敢反抗他。
“老爺,您就讓少爺起來休息了吧,他明日還得去戰隊報道呢……”婆婆笑着說道。
“區區一個新生戰隊的報道,何須休息。
沙場之上,豈有讓他休息的時候?
”白義冷聲道。
婆婆一聽,竟是翻了個白眼,咕哝道:“當初也不知是誰,在峭壁上都睡着了。
”
“不是我!
”白義冷聲道。
當年白義攻打南疆之時,中計落下懸崖,被人找到的時候,發現他竟然在懸崖上用披風做了個吊床,睡了!
這個故事,白夜聽婆婆講了許多遍,白義卻總是不承認。
白夜卻覺得,他很佩服義父那種在絕境中還輕松自在的心境。
也許,真的是要夠強,才會有如此心境吧。
東山森林外,新生戰隊大營内,燈火通明,教官們正看着名單,搶人。
圖雅打着哈欠,大眼睛霧蒙蒙的,“往年都是早上出名單,有一整天的時間給我們選,今年倒好,太陽快落山了才出名單,害得我睡不了覺,是誰磨蹭了那麼久!
果果,是不是你?”
坐在桌子上,翹着二郎腿的長腿平兇郭冰白了圖雅一眼,冷聲道:“我讨厭疊詞。
”
“你知不知道,要是我明天頂着黑眼圈去見戰隊裡的小哥們,他們會對戰隊失去興趣的!
”圖雅插着腰大罵。
“别吵,快選。
”
大營最上方,端坐着一個男女莫辨的人,一張瓜子臉小巧精緻,膚白如玉,一雙鳳目半垂着,長發披散,看上去應當是個極美的女人。
然而,戰隊裡收束着腰身的黑色制服穿在他身上,卻顯得極為寬大,尤其是兇膛那邊,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這就是現在東冥首席戰隊軍醫,謝晚楓的弟子,箫落。
圖雅雙手抱兇,絲毫也不顧自己兇前波瀾壯闊,直接說道:“别的你們随便選,前三名都是我的!
”
“顧卿九,醫療隊。
”
箫落這人,說話總是能多簡單就多簡單,完全不顧語法。
圖雅就見不得箫落這種不裝會死的樣子,“好好說話會死嗎?
”
箫落并不回答圖雅的問題,而是繼續強調,“顧卿九,醫療隊!
”
“顧卿九,選拔的時候就是我這一組的,現在肯定應該跟我!
”
“顧卿九,醫療隊。
”
“打一架吧。
”郭冰無奈地歎了口氣,圖雅與箫落不和,整個戰隊的人都已經習慣了。
郭冰話音剛落,圖雅便飛身出了大營。
“箫落!
快出來跟老娘打一架!
”
箫落人還沒出去,劍卻已經刺破大營的布幔,朝圖雅攻了過去。
郭冰看圖雅和箫落打起來,嘴角勾起一絲笑,“你們不介意我趁他們打起來,把白夜收到我的隊裡吧?
”
“介意。
”身後的七名教官異口同聲地回答。
“汝等不知何為謙讓,何以為人師表?
”尤劍秋老氣橫秋的搖了搖頭。
新生戰隊大營裡,教官們為争搶隊員大打出手。
顧府内,顧卿九坐在窗前,将自己的毒皿逼了出來,希望能借着如今她超凡的嗅覺可以分析出毒藥的成分來。
然而,這個世界與她原來的世界大不相同,嗅出了毒物的味道,她也不知那是什麼東西,有什麼可以克制。
夜色中,忽然一個木盒子被扔了進來,顧卿九順手一接,便将木盒子接住了。
很好,她的靈敏度又進步了。
她打開木盒,盒子中有一張小字條,上面說這是她所中之毒的解藥,并且附上了配方。
也不知這玩意兒是誰送來的,說是解藥這就是解藥?
萬一被毒死了呢?
顧卿九将盒子放在了一旁,這才注意到盒子上的刻着荼蘼花,記憶中,荼蘼花似乎是夏侯絕的标志,那這是夏侯絕送來的?
萬一這是解藥呢?
不吃也要死的……
顧卿九将盒子裡的藥丸吃了一半,又留下一半,就算有毒,吃一半也不至于死,如果有效,就把剩下的一半也吃了。
天快要亮了,新生戰隊大營裡,平日裡應該高高在上的教官們,此時一個個都躺在地上睡覺。
都是昨晚打架打累了,直接就睡了。
唯有箫落,茕茕孑立,背負着半邊天的黑暗,望着天邊緩緩而來的鉛雲。
“為什麼一定要跟我搶?
”圖雅掙紮着還想站起來,卻還是站不起來,她沒有受傷,隻是太累了。
眼前這人太妖孽了,竟然與她戰鬥了一整晚,沒有絲毫疲倦。
“為你。
”
“呸!
”
圖雅永遠聽不懂箫落那簡單至極的話,她隻知道,她輸了,呆呆地望着天,雨點吧嗒吧嗒地打在了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