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沒有與趙政委說更多關于何連長中毒的事，也不想說，因為臨走時，楊林可是再三叮囑他，别那幾個買來的菜。
結果，他還是讓何連長幾個人吃了。

　　楊林沒有多理會趙政委，吩咐大家把火車上的武器立即搬走。

　　天突然下起了毛毛雨，感覺到身上非常寒冷。
楊林對淩雲幾個兄弟大聲說：“淩雲，你抱點柴草來生一堆火吧！
否則，兄弟們會凍着身體的。
”

　　淩雲幾個人抱來了柴禾，點燃後，楊林叫大家來烤一會火，暖和暖和身體。

　　七裡沖的老鄉們聽到八路軍攔截了日本人的火車，也來幫忙搬運，見着天黑了，戰士們餓了，也就吩咐婦女們做了飯菜來給戰士們吃。

　　直到第二天淩晨，大部隊才把火車上的武器搬走，浩浩蕩蕩的回到桦川縣城，城裡的老百姓聽說八路軍攔截了日本人的火車，都出城來迎接，一個個臉上露出了笑容。

　　翠兒聽到八路軍回來了，像一隻小兔子，蹦蹦跳跳地來到楊林跟前，笑着說：“哥，我知道你們打了勝仗。
所以，我叫了一夥嬸嬸們做了好吃的等你。
”

　　“翠兒，你知道何連長是如何死的嗎？
”楊林想了解何連長的死因。

　　“他？
我也不清楚！
我隻聽戰士們說，婁關從縣城裡帶來了幾個蠻子。
蠻子甜言蜜語，哄了幾句就把他樂壞了，然後把所有事情給他們說，并叫他們去街上買菜，誰知道。
他們在菜裡下了毒。
何連長聽說一個戰士是今天生日，一高興便提了一壺酒，便喝了。
剛吃了幾口菜，幾個人就倒在桌子旁邊了。
當趙政委到時，人已經斷氣。
大家再找幾個蠻子時。
人已經消失一點蹤迹也沒有了。
婁關也不見了蹤影。
”翠兒莫名其妙地摸着腦門說。

　　“翠，你相信婁關會叛變嗎？
”

　　“相信！
婁關一直來，我對他印象不好！
雖然說，他一開始帶着你們參加八路軍，可是說不出一二來。
因為他不和你們一樣，你們是農民。
他可是國民黨的鎮長。
”翠兒看了一眼周圍的戰士小聲說。

　　回到駐地，楊林叫上趙政委去看一看何連長，趙政委噙着淚說：“楊林，我自作主張，沒有等你回來。
我們就把他埋在後面山坡上了。
”

　　“那你帶我去看他一眼吧！
必竟，他曾經是我的領導！
”楊林一定要看一看何連長。

　　幾個人顧不上饑餓，便和趙政委去了後面的山坡上。

　　荒涼地山坡上，幾棵松樹搖晃。
幾陣風吹過，看着幾簇野草搖擺，幾片黃葉落下，心裡不由凄涼起來。

　　“何連長是一個孤兒，七歲那年自己的爹娘被地主活活地打死了。
他被鄰村的一個書生收養。
當他十歲那年，養父生病死了。
他不得不在街上乞讨為生。
直到去年春，日本人進入中國。
他參加八路軍。
”

　　“他打仗勇敢！
在幾次戰役中，立了戰功，并且還活着了日本人的指揮官！
他經常和我說，當把日本人趕出去了，便去給他爹娘燒紙祭拜，再娶一個女孩子結婚……”

　　趙政委說着泣不成聲。

　　楊林跪到何連長的墳前。
磕了三個響頭，站了起來。
說：“何連長！
你真死得冤枉！
如果在戰場上，你死了。
我楊林認為你值！
可惜啊！
你卻死在日本人奸細手中！
”

　　趙政委聽了這話，頓感慚愧，說：“是我害了何連長！
”

　　“趙政委，我出門之前，再三叮囑，千萬别吃那幾個不明人物買來的東西！
你卻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楊林憤怒地說。

　　“楊林，這事我檢讨！
我當着全連的兄弟們，我檢讨！
”趙政委說。

　　“有屁用！
”

　　回到駐地，趙政委吩咐各排的人分房吃飯。
炊事員一直跟在趙政委身後，嘟囔，不知道說什麼。

　　翠兒見着楊岚未來吃飯，便對楊林說：“哥，楊岚姐未來吃飯！
你去叫一聲。
”

　　“好！
”楊林應了一聲。

　　半時過去，翠兒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來，說：“哥，楊岚姐不在屋裡，不知去什麼地方了？
”

　　李良聽了翠兒說楊岚的事，急着走了過來，對着楊林說：“楊排長，楊岚姐走時給我說了。
他帶着孩子不方便，決定回到錢莊鎮。
”

　　楊林沉默了。

　　吃了晚飯，趙政委叫大家開會。

　　楊林便去叫自己排的人參加，當他來到婁關的住處時，發現婁關不見了。
一個戰士走到楊林面前，小聲說：“楊排長，婁叔走時，留了一張紙條給你。
他叫我轉交給你。
”

　　楊林打開紙條一看，上面寫道：楊林，對不起！
我害死了何連長，但是這個責任我來擔當，那幾個人已經被我殺了，屍體在桦川縣城那寺廟裡。
如果你相信我，将來我們還會見面的！
――婁關！

　　楊林叫着大家來到院子裡，趙政委拉着幾個排長議論着什麼，見着楊林便笑着說：“楊林，這事我正準備給你商量。
今晚上我們開會，一方面是你帶着兄弟們攔截了日本人的火車，立了大功，我們慶祝。
另一方面，上級要求我們推選一個合适的人，當選我們連長。
”

　　“可以！
我聽你們安排。
”楊林說。

　　趙政委看着大家和幾個排長說幾句，便站在台階上，大聲說：“大家靜下來！
今天我們要開一個重要會議！
首先，我們要宣布第一個事情，那就是上級将獎勵我們一排長楊林同志一等功！
他帶着一排戰士，英勇抗敵，攔截了日本人的火車，獲取了大量武器物資，為我軍大大提高了戰鬥力！
”

　　――歡呼！
歡呼！

　　“另一件事！
大家知道，我們何連長因為受到日本奸細施計，中毒犧牲了。
我們連不能沒有連長，所以上級就要求我們推選一個人出來當連長！
我在這裡想推薦一個人，他就是楊林！
隻看大家有沒有意見。
如果還有人選，那我們就投票選舉，票多的當連長！
”

　　趙政委話剛落音，院子裡響起了雷鳴般掌聲！

　　“――好！
好！
”

　　趙政委看了一眼楊林，然後說：“還有人選沒有？
”

　　“楊林！
楊林！
……”

　　“好！
――楊林當選我們獨立連的連長！
”趙政委高聲說。

　　――歡呼！

　　楊林還沒有回過神來，幾個戰士抱着楊林抛到空中歡呼！

　　興奮過後，楊林總算站在地上了，趙政委拉着到台階上，對着大家說：“靜一靜，讓我們楊連長說幾句話！
”

　　楊林害羞地搓了搓手，看了趙政委一眼說：“同志們好！
我叫楊林，也是前不久才參加八路軍的！
今天你們推薦我當連長，我非常感謝。
作為連長，我真不配。
為什麼？
我沒有文化，腦子裡唯一的念頭，那就是一心一意打鬼子！
因為日本人殺了我全家，包括我懷孕的妻子……”

　　“……日本人不光殺了我全家，也殺了我們全村人！
他們是我們的仇人，是我們全國人民的仇人，殺不光日本人，我楊林永遠也不會停下來！
”

　　“如果大家信任我，那我會全心全意帶你們打鬼子！
那兒有鬼子，我們就往那兒去！
隻要有一口氣，我們就要把日本鬼子趕出中國！
”

　　楊林話說完，先是沉默，接着就是歡呼！

　　翠兒站在人群中聽到了楊林當連長，更是興奮，噙着淚跑到楊林跟前，說：“哥，你真是英雄！
我真沒有想到，全連都推薦你當連長！
當了連長，你得好好地打鬼子，别辜負大家對你報希望！
”

　　“親一個！
親一個！
”突然人群中有一個人大聲說。

　　這個人不是别人，正是淩雲。

　　此時，全靜了下來。

　　翠兒趁楊林沒有注意，親了他一口，然後跑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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