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闫三兒就被宋義隆重的恭迎到了中軍帥帳之中。
宋義望着大帳之外陰霾的天空和淅淅瀝瀝的雨,向着闫三兒一抱拳說道:“之前宋某慢待使者,今日特備薄酒,請使者笑納。
”
看宋義前倨後恭的态度,闫三兒就知道秦二世給他的錦囊奏效了。
現在可不是喝酒吃肉的時候,這幾日再宋義的大軍之中,沒少吃喝他的東西,不差這一頓。
還是把事兒辦完,趁着雨路泥濘,趕緊脫身才對。
闫三兒故意把下巴高高揚起,淡然的說道:“咱們修道之人,對穿腸過的東西沒有特殊追求。
不過我黃石公上仙說過,這世間珠玉金石靈氣最是充盈,居所之中多有擺放,對修道成仙有幫助。
可憐我這還有一個錦囊,不知道能不能給自己換一點修道用的物件兒。
”
宋義臉色一變,旋即淡定下來。
上仙的錦囊經過大雨的驗證,絕對沒有差錯。
但這個所謂的上仙使者此時明顯是來要錢的。
還說什麼穿腸之物沒特殊追求,這幾日伺候他的廚子可是遭老罪了。
“使者的東西,這幾準備。
”宋義賠笑一下,揮手間,早有軍≤,士跑了出去。
不過片刻,一個大的禮盒就被送了上來。
在宋義的示意下,那軍士特意打開禮盒,裡面金銀珠玉,寶光熠熠,看的闫三兒皿脈翕張,恨不得現在就抓一把在手中。
他娘在嗅香樓,攢了這麼多年也沒見過這麼些珠玉金銀,如今自己一句話就讓楚國的上将軍乖乖的送上珍寶。
這種感覺簡直是沒誰了!
闫三兒暗中咬了自己舌頭一口,努力讓自己的哈喇子溜到肚子中。
這個關鍵時刻可不能被宋義看出破綻。
一翻白眼,随手在禮盒中的珠玉之上抓了兩把。
略微點了帶牛頭,臉上還有些難看的說道:“東西還不錯,有些靈氣兒。
也不知道能不能挑出幾樣送給上仙……”
宋義看他說的認真,近乎相信了這些東西真的有靈氣,喜的連連點頭。
“給我拿個褡裢,準備一匹快馬,今天給你最後一個忠告,咱們的緣分算是了結,日後若是有緣。
當可再見。
”闫三兒望着宋義,眼角餘光卻始終放在了禮盒之中的珠玉之上,不要個褡裢自己難道捧着個盒子回去?
好不容易和神仙接觸上,宋義怎麼肯輕易放過。
此時連忙抱拳說道:“其實宋某也曾羨慕道家精神,若能得到上仙垂愛,指點一二……”
闫三兒斷喝一聲,打斷了宋義的話,整容說道:“黃石上仙早就說過,他和你家祖輩有一場緣分。
欠了你家祖上情誼。
如今飛升,了斷所有塵緣。
今日救你一命,還請上将軍勿做他想。
否則害人害己,終究無益。
”
宋義那裡聽的渾身直哆嗦。
不敢再有其他要求。
闫三兒心裡笑的無法無天,恨不得當面戳着他的腦袋罵笨蛋。
早有人給他送來褡裢,闫三兒再也顧不得神仙使者的身份。
把褡裢往地上一放,伸手接過禮盒。
把裡面的珠玉胡亂的塞在了褡裢之中,這才把空盒還給軍士。
自己把褡裢往身上一背,向宋義拱了拱手說道:“你我緣分也算到此結束,今日就此别過。
這是神仙給你的錦囊,隻能自己看,切記切記。
”
說着轉身出了宋義營帳,騎上早就準備好的健馬,冒着寒雨風馳而去。
宋義的軍士想要阻止,可宋義現在對闫三兒的話絕對相信。
因為第一個錦囊上所有的話通通應驗。
他不敢不信。
他屏退了衆人,匆忙的打開錦囊,隻見上面寫着:大軍不動,項羽怒,欲殺上将軍而代之,早日自保,免被所圖。
宋義看了這幾句話,瞬間驚吓出了一身的汗。
項氏叔侄是怎麼起兵的,他也是知道。
那是殺了自己的合作夥伴的。
如今自己雖然身為上将軍,不過軍中将令多數都是項羽麾下,聽項羽的比聽他這個上将軍的多的多。
看項羽這幾日每每見到自己那陰沉的臉,宋義手一哆嗦,錦囊差點兒掉在地上。
他望着遠處闫三兒已經消失在雨幕的方向,抱拳拱手,自言自語道:“多謝上仙提醒之恩。
”
宋義不是個笨人,他很明白自己的處境,隻是之前被上将軍和卿子冠軍的頭銜迷茫了雙眼,以為楚王的命令對項羽有所制約。
如今看到錦囊,終于明白過來。
項羽這樣自高自傲的人,不是區區楚王能降服的。
别說項羽,就是自己都有些不服那嘴上沒毛的楚王。
外面有巡邏的軍士看到闫三兒騎馬遠去的身影,紛紛慨歎,仙人使者竟然不畏寒雨,風馳電掣。
一日之後,寒雨之中的邯鄲城迎回了一個快凍成冰棍的青年。
這青年渾身濕透,身上背着個褡裢。
一進城就摔倒站在城門口。
今日城防輪值的正好是衛霍,他一眼就看出這青年正是自己的結拜兄弟闫三兒,幾步上前,想把他的褡裢拿起,再擡走闫三兒。
可是闫三兒雖然昏迷,雙手卻死死的抱緊褡裢,誰也拿不走。
無奈之下,衛霍先把闫三兒安排到城門洞下守衛居住的地方,命人立刻熬一些驅寒的熱水,給闫三兒服下,自己則匆忙的向着韓信的臨時帥府趕去。
自從胡亥帶着章邯離開了邯鄲城之後,韓信就是邯鄲城十幾萬秦軍的主帥。
闫三兒這事兒,韓信親口和諸位核心将軍說過,一旦看到他回來,立刻禀報。
衛霍等人雖然不知道闫三兒執行的是什麼秘密任務,卻知道事關重大,沒人敢怠慢。
這韓信雖然從不貪功,對有功将士的功勞也從不隐瞞,如實上報,但卻治軍極為嚴謹。
前幾日有軍将自持有爵位,在邯鄲城騷擾婦人,被韓信拿住。
雖然有許多将軍給求情,可還是被韓信削了首級。
這家夥也是厲害,殺了有爵位的将軍,立刻自己寫了封請罪的奏折,加急送往鹹陽宮請罪。
就在諸将都等着看皇帝如何處理韓信之時,批複回來了。
隻有短短的一句話: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自此之後,韓信政令通達,軍紀肅然。
如今闫三兒回來,于公于私,衛霍都不會耽擱,快馬進了韓信帥府。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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