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繡在竹林旁邊找了個沒人住的茅草屋住下,這陣子勉強就當個山野人,享受一下難得的田園生活。
在她這個沒人住的茅草屋附近,住了一戶人家,裡面有三個人,一個刁鑽的女人,經常在她相公出去打獵的時候打女兒,那小女孩又小,隻有七八歲,隻能當個受氣包。
安以繡之所以知道這件事,還是她剛剛在附近的古井打水遇到了這情形。
隻看到那女人打完那小女孩之後就大步離開,留那個小女孩靠在古井邊哭哭啼啼。
安以繡同心情泛濫,上前輕輕拍了拍小女孩的背,小女孩當時吓得往旁邊躲了躲,擡頭發現是個陌生的漂亮姐姐,忍不住沖安以繡笑起來。
安以繡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那個女人是你娘麼?
為什麼打你?
”
那小女孩有些抽泣的告訴安以繡,她叫望弟,那個女人是她的後娘,總是趁她爹不在家的時候虐打她,并且威脅她不準告訴她爹。
對于這種隻知道欺負弱小的女人,安以繡極為不齒,她固然可以幫望弟揍她後娘一頓,隻是這樣治标不治本,等她日後離開竹林茅草屋,她後娘會變本加厲的打她。
安以繡摸了摸望弟的頭頂,告訴她:“下次遇到這種事,一定要告訴你爹,讓他知道你後娘背着他欺負你,而且你自己也要懂得反抗,不能一味的讓她欺負你,喏,我這陣子住在旁邊的茅草屋,你可以來找
我玩。
”
望弟點了點頭,綻出一個微笑,眼睛彎彎,像是天上的月。
過了幾天。
望弟突然造訪茅草屋,哭的兩個眼睛通紅,和小兔子一樣。
她擡起袖子用力揉着紅彤彤的鼻頭道:“繡姐姐,我後娘,後娘……”
安以繡拍了拍望弟的背:“望弟,怎麼了?
”
安以繡以為望弟的後娘又打她了,誰知道,望弟卻說:“繡姐姐,我後娘又吐又拉……好,好吓人!
”
安以繡隻覺得望弟這孩子可憐,就在碰到她之後的第三天,她爹就因為追野兔,失足從山頭上摔到地上死了。
她隻能和她後娘生活,如今她後娘又出了這種事,小孩子難免害怕,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她。
安以繡安慰了一下望弟:“你帶我去你家看看。
”
望弟的家也是個茅草屋子,屋子外面有一排破舊的籬笆,籬笆裡圈養了幾隻雞,還有一頭羊。
看到有陌生人進來,有一隻好鬥的公雞還沖上來啄安以繡。
被安以繡一個石子打的跳起來,最後聳拉着腦袋,躲安以繡老遠。
安以繡跟着望弟走進房間,隻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臭味。
她看到一個中年婦女躺在床上,看到望弟帶了一個陌生人進來,她随手從床邊拿了一個竹籃子就狠狠擲向望弟,嘴裡罵罵咧咧:“帶,帶陌生人幹嘛?
你這個小賤蹄子,是想要她害死老娘嗎?
”
望弟害怕的驚聲尖叫起來。
安以繡把望弟護在身後,揮手将竹籃子打落在地,淡淡看着那個中年女人:“你這種人死了倒還好了。
”
望弟偷偷扯了扯安以繡的衣擺。
安以繡回頭,隻看到望弟偷偷沖安以繡擺手,然後小聲說:“繡姐姐,你能幫我看看我後娘麼?
”
安以繡不是醫生,不會治病,這次過來是為了安撫望弟的心情。
那中年婦女看着安以繡還想說什麼,突然扶着床沿在地上吐了起來,吐的都是些稀米渣子。
吐完之後,她又急忙捂着肚子跑去了一旁的茅廁。
安以繡隻聽到一陣稀裡嘩啦的聲音。
望弟想過去,安以繡一把拉住她:“别過去,我問你些事。
”
望弟停在原地,不解的看着安以繡。
“你後娘這樣子持續了多久?
”
安以繡一邊說,一邊把望弟帶出這間屋子。
這間屋子滿是那中年婦女吐出來的酸臭味,通風性極差,若那個中年婦女真的有什麼傳染疾病,待在這裡,望弟一個小孩子最容易被傳染。
望弟想了想說:“後娘這種情況就是昨天開始的……”
“昨天她吃了什麼?
”
“她吃了一碗米粥。
”
“一碗米粥就成這樣了?
”“米是我在古井打水的時候,看到一個小哥哥擺在那裡的,我家沒什麼吃的,後娘煮了就一個人吃了……”說到這裡望弟吞了一口口水,肚子也應時的咕噜噜叫了兩聲,她小聲說:“我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
望弟這孩子心真大,随便在外面撿的東西也敢拿着吃。
望弟的後娘看到望弟拿了一袋米回去,估計是想吃獨食,所以熬了米粥一口也沒有給望弟喝,但現在看來,問題就是出在這個米上,望弟沒喝那個粥或許是好事。
此時,那個中年婦女已經上完廁所,面色憔悴的捂着肚子走出來,看到望弟又是一陣罵罵咧咧:“你這個小賤蹄子,學會把外人往家裡帶的啊?
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
别看到中年婦女雖然病着,但是要論起打人,她又變成了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
望弟哭哭啼啼的躲起來,嘴裡不住嚷嚷:“不要,不要打我!
”
安以繡皺起眉頭,直接把望弟抱起來,閃身躲過那中年婦女的手,和望弟說:“望弟,要不這幾天住姐姐那兒去吧。
”
反正望弟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
這後娘在她面前都敢這麼打望弟,隻怕等她離開,望弟更是逃不過一陣毒打。
望弟也害怕這個中年婦女,在安以繡懷裡點了點頭,唯唯諾諾道:“好……”
看到安以繡抱着望弟離開,這個中年婦女又拿着菜刀追了出來,嘴裡大嚷:“站住!
望弟,你這個小賤蹄子給我站住!
你要是離開,就别想回老娘這個家!
老娘不會養你的!
”
見安以繡走遠,中年婦女嘴裡依舊止不住的罵罵咧咧:“這個小賤蹄子,忘恩負義的東西!
等老娘好了,老娘一定親手把她給砍死!
”一個十幾歲的黑衣少年悄無聲息的站在中年婦女身後,聲音沒有任何起伏的說:“你永遠也不會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