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一個成長的機會,這個機會很難得,也很必要。
在長興侯侯爺耿炳文離開了,方家之後,越來越多的人把自己的目光投向這裡,投向方家,他們不知道長興侯耿炳文與方中愈到底談論了什麼,但是越來越多的人知曉中愈可能要做一些什麼事情啊,至少讓朝廷一些大臣們都坐不住了。
他們之前讨論的事情,在這一刻都沒有得到很好的解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有些事情,一步晚,步步晚。
還有的大人之前靠着自己的兒子,因為跟中愈關系還不錯。
多少是猜到了一些?
而且在這場戰争中獲得了不少的福利。
但是現在他們也看不懂啊!
方孝孺方先生都沒有看懂的事情,他們多少也是有些蒙的。
“太祖高皇帝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
就算是他真的要這樣做,選的人也會貫徹他的旨意,而不會這樣做。
”
方孝孺還是不願意相信,他不相信太祖高皇帝會放下大明江山,不管下出這樣的旨意,而且讓他們做這樣的決定。
燕王朱棣所做的事情并不是一件好事,起兵造反大多數是為了他的私人野心。
這一點不管是朝廷,還是燕王朱棣本人都會對這些事情承認的。
造反就是造反,沒有什麼道理可講。
如果燕王朱棣獲得了勝利,或許這件事情還有其他的解釋,但是現在他失敗了,他成為了一個失敗者,自古以來成王敗寇。
燕王朱棣現在不得不接受這種命運的安排。
所以這件事情沒有其他的解釋,必須是這樣。
方孝孺不願意相信。
“父親,難道你沒有想過太祖高皇帝下的旨意隻是保住他朱元璋的江山,不是當今陛下的江山嗎?
”
方中愈搖了搖頭。
父親的想法還是太簡單了,父親不是一個純粹的政客,他還是隻是一個文人。
他現在的想法,時時刻刻都從從一個文人的角度出發,所以才會有現在這樣的想法,說服得了他自己也能說服得了别人。
隻是這偏偏說服不了方中钰對于終于來說他所知曉的一切,跟陛下跟父親所知道的都不一樣。
“這不可能太祖高皇帝不會這樣做。
”
方孝孺不願意相信站起來在中愈的面前走來走去,他把這件事情看得很重,之前是他一直堅信太祖高皇帝是為了保住大明江山的。
太祖高皇帝不管做什麼都是為了把這件事情做得更好,
這是他一直堅信的理由,不管他做什麼,也是他一直以這個為基準來約束自己?
告誡自己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做好。
但是現在中愈告訴他的,讓他之前的信念一下子就崩塌了。
太祖高皇帝居然是這樣的想法。
他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嘴裡還不停的嘀咕,他不相信太祖高皇帝的是這樣想的,他也不願意相信這麼久以來,他堅信的信念是這樣的。
“父親,沒什麼可以不能相信的,如果太祖高皇帝沒有這樣的想法,當初為什麼要分封藩王呢?
”
方中愈打算再告訴父親一件事,直接消除父親心中的疑惑。
“太祖高皇帝分封藩王,是因為邊塞不安甯,由他們來坐鎮的話,可以讓邊塞最大的軍事權力集中在皇家手中。
也為了那樣可以讓邊境的人們不受異族的侵害。
”
方中愈剛剛說完,父親方孝孺就立馬反駁了過來,似乎這樣的理由是他之前一直說服自己的,也是朝廷用來說服其他人的。
所以他想都沒想就立馬回答了。
“父親大人,真的是這樣嗎?
”
“難道不是?
”
看着自己的兒子,這樣肯定的說着這些事情方孝孺心裡有些難受,他突然想到了些什麼,但是确不願意承認。
他頭上的汗一滴一滴的下來,就好像剛剛從雨中出來一樣,身上的衣襟都濕了。
他想到了,想到了。
他明白,中愈的意思了,雖然中愈沒有明說。
太祖高皇帝設立藩王哪裡是為了鎮守邊疆?
也許真的有這方面的原因,存在,但是真的有必要設立這麼多藩王嗎?
其實還是為了大明朝廷的長治久安,如果真的中央朝廷的皇帝沒有辦法再次擔任這個統治中原大地的重任之時,地方上的藩王是可以入京的。
到最後地方上的藩王和藩王的後代們做了皇帝,也是他們家的皿脈。
照這樣說來,太祖高皇帝當初真的沒有考慮建文皇帝朱允文的江山,他考慮的更多的是他朱元璋的江山。
漢家江山隻能由朱家的皿脈繼承。
房間裡一時間陷入了靜寂。
方孝孺和方中愈都沒有說話,方中愈在等待着父親的理解,冰心轉過來父親方孝孺在心裡做着鬥争他不願意相信自己想出來的這些解釋他也不願意再聽中愈解釋下去。
今天的這一番談話,颠覆了他過往的認知。
讓他的心裡深深地疼痛,他不曾知曉自己一直追随着的,一直夢想着的大明朝廷居然是這個樣子。
朝廷一直尊重的太祖高皇帝居然會是那樣的想法。
也許以前有人看穿過,有人看破過,隻是那些人都沒有機會将他們的想法說出來,甚至是流傳開來,也許錦衣衛當初做的那些大事與這些事情有關。
錦衣衛的猜測,不是一天兩天,也不是一年兩年是花了很長時間才做成的。
錦衣衛後來依然存在到底做了什麼事情沒有人知曉,到現在中愈也沒有探出個123來。
李哥已經聽從中愈的命令去晚了,北方在那以後沒有消息傳遞過來,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隻知道他們離開了邊境,離開了大明的國土,去了北方。
欠過的債總是要還的,有些人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這一切都沒有辦法改變,既然沒有辦法改變,那就隻能坦然的接受。
看着父親坐在那裡,愣在哪裡,臉上的表情一直都在變化,方中愈知曉父親應該是猜到他所說的意思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隻能将這些事情,讓父親理解的清清楚楚,才能讓他以後的想法慢慢堆積起來,父親的支持才是最大的支持。
他要說服很多人,不僅僅是今天,還有以後以後他遇到阻礙會更大,這是他知曉的,所以說服父親隻是第一步,他還要說服陛下說服朝臣說服那些,現在支持他的人說服那些現在不支持他的人。
這一路走來方中愈遇到了不少的人,有的人一直跟他在一起,有的人半路與他分道揚镳,有的人成為了對手手,有的人成為了敵人。
有的人死了,但他還活着。
這件事情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生老病死,本來就是一個過程。
方孝孺隻是在這件事情上,看得太過簡單,方中愈恰恰因為幾百年的知識體系,讓他知曉,有些事情還是可以努力掙紮一下的。
讓他什麼都不幹,在那裡等死肯定是不行的,如果他是一個庸碌的人,現在方家了,這一份家業已經夠他揮霍一輩子的,隻要他勤勤懇懇懇不做什麼大事?
他一定會在這個位子上做的很久的。
但是偏偏他是個不安分的主,他還要掙紮一番,還要折騰一番。
“這些事情,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
”
也許是說服了自己,也許是被中愈說服方孝孺這個時候精神氣都有些散了。
也不知曉是他自己早就知曉了,卻裝作不知道,還是是真正的這一次才知道。
總之他的心裡很是難受,看着自己的兒子,将這些話統統點破,就好像之前他有一個夢想,那個氣球飛了起來,方中愈去做那個針刺破了他的夢。
“從我知曉,太祖高皇帝陛下留下了一個包裹之後,我就知道了。
也許太祖高皇帝當年做的那些事情并不是害怕功高震主,主少國疑。
而是因為為了九大塞王做的一個鋪墊吧!
”
中愈說這些話的時候,自己也有些心痛。
在後世的論壇上中愈經常看到那些人評論太祖高皇帝,最後所做的那項三大案,牽扯到了無數的人,無數的人冤枉而死。
朝廷的勳貴們也在那一幾次案子中死傷殆盡。
最後留下的人,都不是最強的那一批人。
“太祖高皇帝給聖上留下了什麼麼?
”
方孝孺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一件事情,所以中愈說出來的時候,他還是有些好奇的。
他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讓中愈這樣笃定的相信太祖高皇帝當年所做的事情都是有意的。
“太祖高皇帝給身上留下了一副袈裟,一份度牒,一把剃刀。
一串佛珠。
”
方中愈一字一句的将他知曉的說了出來,每說一句,方孝孺的臉色就慘白一分。
今天下午他受到的驚吓,已經夠多了。
現在這句話說出來,讓他更加的受到了打擊。
雖然當年太祖高皇帝,并沒有重用他,他是因為當今聖上才來到的京師,但是他也知曉,當初他确确實實沒有太多的能力,來為朝廷做更多的事情,所以他并不責怪太祖高皇帝。
可是現在他卻有些不滿。
帝王心術,他确實沒有太祖高皇帝用的那麼牛,也不懂得怎樣去平衡,各位大臣之間的權力。
可是當他聽到太祖高皇帝居然為建文皇帝朱允文留下了一副袈裟,一份度牒之後,心裡的那種恨立馬就出來了。
既然太祖高皇帝已經選擇了塞王之中的一人,為什麼還要費這麼大心思将皇位傳給皇太孫呢?
傳給自己的兒子,不好嗎?
至少朝廷不會有這場災難,百姓不會流離失所,不會因為這件事情,死了那麼多的人,死了那麼多大明的将士。
方孝孺心裡特别的恨。
這個時候他的怒氣。
都顯現在臉上,也許是因為太過相信自己的兒子,也許是知曉這份真相讓自己的兒子來說出來,讓他更加的難受,所以他并沒有避諱了其他人,臉上的表情,變得愈發猙獰,愈發蒼白。
或許這是這40多年來方孝孺唯一的一次這麼的生氣。
“度碟,袈裟,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太祖高皇帝居然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
方孝孺站起來的身子,又釀釀跄跄了倒了下去。
“也許當初太祖高皇帝選擇的并不是燕王朱棣他所做的打算,不過是為某一位王爺做的準備罷了,隻是沒有想到燕王朱棣後來領會到了太祖高皇帝的意思,所以才會分而騎兵再加上大和尚,姚廣孝的撺掇,更加讓他的野心發出來了。
所以他才會不顧一切的起兵攻打朝廷,父親,你要知道啊啊,當初他起兵的時候,可是隻有700人的衛隊。
700人,想要控制偌大的北平城,如果沒有那些朝廷官兵的配合,根本是做不到的。
”
在方孝孺震驚憤恨的同時,終于隻是稍微解釋了一下,他也不想解釋太多,因為這些都是他從那些錦衣衛搜集來的信息分析出來的,再加上自己,後來的一些判斷。
多的東西他現在也說不清楚楚,燕王朱棣馬上要被押解進京了。
他也知曉建文皇帝,朱允文讓他的父親去跟燕王朱棣談談,所以現在他告訴父親,也隻是希望在以後的日子中再見燕王朱棣的情況下,他的父親能夠更加平淡自如的面對這件事情,也可以很好的跟燕王朱棣交流,将這裡的的一切都化作烏有。
中愈愈發的解釋,方孝孺就會越發的補充,他的頭腦裡一直都想着這四年來發生的一切切。
太祖高皇帝最後做的伏筆,到底是為了什麼,現在中愈的解釋是最符合的的。
這也讓他的心,愈發的難受。
“不行,我要問問燕王朱棣我要親自去問問。
但願他能給我這個答案吧!
”
方孝孺突然捏緊了拳頭,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之前的方先生一直都是溫文儒雅的,現在這樣的她還真是沒有人見過,中愈也沒有想到自己告知的這一切竟然如此的憤恨。
聽完父親的打算,中愈也沒有阻止,畢竟本來建文皇帝朱允文就讓她的父親去見見燕王朱棣的,現在這樣也好,父親也是為了求得一個心安吧!
在他想來,父親的能力與眼界,自然可以知曉自己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至少目前為止,他想不到其他的理論來解釋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