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母娘娘早已經在永坤宮的仙園碧池旁設下了酒宴,安排了仙樂歌舞,單等天帝駕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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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園裡祥雲缭繞,仙鳥淺吟低唱,歌喉婉轉;樹蔭旁鮮花盛開,散出陣陣的濃香,碧池裡龍魚暢遊,吹着五彩的泡泡;荷葉如蓋,蓮花送香,真個好仙境。
一陣祥雲香風襲來,在前面兩個侍女的引領下,後面走來了一位中年人。
約四十歲年紀,面如冠玉,目如朗星,三绺漆黑的胡須飄灑兇前,身穿赭黃袍,頭戴陽冠,器宇軒昂,身前身後散出凜凜不可觸犯的威嚴。
不是别人,正是天宮的掌門人---天帝。
他的後面緊緊跟着随侍仙官和侍女。
天母娘娘急忙從玉墩上移步下來,風擺韻腰、輕踩蓮步迎了上去,滿面春風媚聲道:“喲,可算是把陛下給盼來了!
”
天帝沒有回答娘娘的話,卻滿臉着急地問:“怡和,究竟生了什麼十萬火急的事?
讓朕連議事朝都沒上完就急匆匆地趕來了。
”
天母娘娘也沒有回答天帝的話,而是揮了揮手,随侍仙官和侍女知趣地退了出去。
“喲,還是秘密。
”天帝暗想
天母娘娘臉上綻開如三月桃花,分外紅潤,嬌嗔道:“哎喲!
陛下,沒事就不能請你了?
看看你,整天勞心勞力的也沒個閑的時候,人也瘦了兩圈,咋不讓怡和看着心疼呢。
”天母娘娘展露萬般風情;嬌媚的燕語莺聲聽得人骨軟身麻。
喲,無事獻殷勤,你以為我傻啊!
我偏不如你意,看你怎樣?
天帝立即臉色陰沉了下來,低聲喝道:“什麼?
怡和,沒事你讓朕急匆匆來?
你太過分了!
”說着轉身欲走。
天母娘娘見狀緊走一步,并不說話,伸出凝脂玉指照天帝的小臂上掐了一把,也低聲喝道:“張善忍,你别不識趣,難道我這裡來不得嗎?
”
疼!
你厲害!
怕了你了。
天帝被掐得一咧嘴,急忙擠出些笑容,“來得!
來得!
怡和,我這不是心裡煩嗎?
”
“陛下即使有多少煩心事,到了這裡就忘了吧。
”天母娘娘見天帝放下了架子,态度随即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溫柔地勸慰道。
“怡和說得對!
既然朕來了,就把一切煩惱暫放一邊兒了。
”
“這就對了嘛!
我這裡剛剛釀得了美酒“神仙三日醉”,讓陛下先嘗嘗鮮;天果園現摘了新鮮的果品,水嫩的很!
要不要也嘗一下?
”
“有鮮果有美酒當然要嘗了,不然,廢了怡和的一片心意。
”
“陛下知道就好。
”
“哎,怡和,你今天讓朕來,不會單單就是為了吃果子、喝酒吧?
”
“陛下多天也不來永坤宮,怕是把我忘了吧?
”
“哎,怡和,說的哪裡話?
咱們都多少年的夫妻感情了。
”
“這不得了,我看你天天俗事纏身,難得放松一下,正好清心園釀了美酒,就自作主張請陛下來品嘗。
據釀酒官說這酒味美清冽,綿甜醇厚,法力小的神仙聞上一聞,都要小醉幾個時辰;我又讓仙女們摘了剛成熟的果子,也是新品種,八千年才得一熟呢!
甜香沁脾,駐顔長生,增長法力,正好拿來下酒。
”天母娘娘此刻心情大好,眉飛色舞地說了一通。
“嗯,怡和這麼一說,倒勾起了朕肚子裡的饞蟲,好,朕今天就不醉不歸了。
”天帝的心情也被天母娘娘調動得高興起來了。
天母娘娘拍了一下手掌,侍女立刻端上了玉液瓊漿。
她又吩咐道:“傳禦酒官即刻送來剛釀的“神仙三日醉。
”
侍女答應一聲下去了。
“陛下先飲一盞瓊漿,順順髒腑。
”
天帝接過瓊漿,打量天母娘娘多少多少年來都沒有改變的嬌美容顔,心神不由得激蕩起來。
他放下杯盞往天母娘娘身邊湊了湊,一股沁人的體香使他猛地吮吸了一下鼻子,臉上蕩滿了柔情蜜意,低聲道:“怡和,你永遠都是這麼漂亮迷人。
”
“陛下,你就會哄人,想當初我還不是被你幾句甜言蜜語騙上天宮的。
”
“怡和,你說朕騙人,你才騙人呢!
哪裡會有“神仙三日醉”這樣的美酒啊?
朕聞所未聞!
”
天母娘娘乖巧地斜靠在玉帝的臂彎裡,仰起臉笑了笑道:“陛下不信是吧!
那一會兒你要是喝了醉三天,莫怪我呀?
我是絕對不敢品嘗的。
”
哦?
醉三天,正合我意,但我偏不信。
“哼哼,朕偏不信!
好,如果朕喝了醉三天,你不但無罪而且有賞。
”
“唉?
那我問陛下,朝堂上沒什麼事吧?
别到時候耽誤了大事怪罪于我?
”天母娘娘旁敲側擊,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套我話,你究竟什麼意思?
天帝不知道天母娘娘話外的深意,“也沒什麼緊要事,都是天宮的瑣碎事,已着人處理。
不過有一件煩惱事,就是原金曜星君人間渡劫,災厄已滿,女娲娘娘舉薦,該受天蓬元帥一職,我不能駁這個面子吧。
這不,朕剛要傳旨讓他天庭受職,就被你十萬火急騙來了。
沒事,等我回去再讓太白金星宣上天宮就是了。
怡和,你說的美酒怎麼還沒到?
”天帝此刻心中主意已定,倒是希望神仙三日醉名不虛傳,能解了自己的煩惱,所以眼睛一直往園門口瞟。
“這根本不算事,晚兩天宣他還少兩天的酬勞呢!
”天母娘娘心中暗喜。
天帝見天母娘娘幸災樂禍的樣子,以為她是吃了女娲娘娘的醋,不由得“哎”了一聲,嚴肅地道:“怡和,你可知道天上一天,人間就是一年呀?
晚兩天,天宮的規矩何存?
朕的誠信何在?
況且對金曜也不公平嘛。
”
裝也要裝得像一點嘛。
“那有什麼?
誰讓他當初耳根子軟來着,就得再讓他在下界待幾年,多磨練磨練,或者幹脆不讓他來。
”
天帝心說:我願意讓他來呀?
這不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嗎?
我可不願背負上言而無信的惡名。
他假裝面色一沉,“怡和,怎麼你也關心起金曜來了?
你不會是跟女娲娘娘賭氣吧?
”
天母娘娘自知失了嘴,忙把頭從天帝的臂彎裡擡起來,坐直了身子掩飾道:“陛下,說的哪裡話?
一個小小的金曜星君我都不知道他是誰?
我隻是就事論事而已,你怎麼那麼多心呢!
嗨,真是,金曜倒是壞了我的興緻。
”
哼,吃醋就吃醋嘛,我又沒在意。
天帝尴尬地笑笑,剛要寬慰天母娘娘幾句,禦酒官來了,
“禀萬歲和娘娘,新釀“神仙三日醉”臣已經請來了,請慢飲用。
”禦酒官說着指了指一隻小手指甲大的玉杯道:“萬歲,此一小杯足矣!
”
天帝見禦酒官雙手端着一個鎏金的大盤,上面有一個翠綠的玉瓶,瓶側面寫着五個描漆大紅字,“神仙三日醉”,旁邊果然是一隻小小的玉杯,不由得龍顔大怒:“大膽奴才,敢在朕面前指手畫腳,退下。
”
禦酒官吓得連大氣也不敢喘,諾了一聲,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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