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林,你說高明說的點子行不行啊。
”程處默躲在茂密的樹林裡。
忍受着蚊蟲的叮咬,有些煩躁的說道:“我們着都等了半天了,突厥人怎麼還不來。
”
尉遲寶林比程處默沉穩多了,低聲說道:“殿下說的方法應該是可行的,我們隻要等突厥到來就好,不要着急。
”
程處默的年齡比尉遲寶林小好幾歲,也不像尉遲寶林那樣在軍隊中曆練了好幾年,更是頭一次對戰突厥,心中難免有些亢奮。
“寶林,我們真的要按高明說的那樣點燃了火藥就跑?
不用沖殺出去?
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啊,一定能打突厥一個措手不及。
”
尉遲寶林沒好氣的說道:“怎麼打?
就我們着一百多人?
沖出去還不夠突厥塞牙縫呢。
”
程處默忍不住說道:“早知道就向柴将軍建議一下,和突厥打一場了。
多好的機會啊。
”
尉遲寶林搖頭說道:“這裡離夏州城足足有十多裡,出了這個山溝就是一片平原,并不适合和突厥決戰。
”
見到程處默滿臉不信的樣子,解釋道:“突厥大多數都是騎兵,機動性強,除非我軍結成戰陣,不然很難打過突厥人。
根據探馬得來的消息,突厥這次出兵應該是十萬人,而這個山溝隻能一次性通過三萬人左右,更何況這樣的地方,突厥人不可能不派人探查一番。
”
“就算我們殺了一部分人有什麼用?
在這裡和突厥混戰嗎?
突厥人恐怕會很樂意呢。
”
這時候一名士兵悄悄的走過來,低聲說道:“程校尉,尉遲校尉,山頂的觀察人員來報,突厥人的大軍來了。
”
程處默精神一振,興奮的說道:“終于來了。
”
不久,震動聲越來越大,黃沙在天空中飛舞,變換成一個個形狀。
最後在山溝前停了下來。
颉利雖然不相信柴紹會在這裡設伏,但這裡的地形确實不适合騎兵的發揮。
萬一柴紹出其不意在這裡陰他一手呢?
對于柴紹,他可不敢有絲毫輕視。
“巴魯,你帶人去探查一番。
”
颉利身後一名精壯的漢子應諾一聲,帶着幾百人進了山溝。
程處默看着在山林間走動探查的突厥人,忍不住低聲問道:“寶林,這些突厥人還真是謹慎呢,不會出問題吧。
”
尉遲寶林自信滿滿的說道:“放心吧,他們發現不了的,這片林子幾乎都沒有被動過,完全看不出來有人埋伏的樣子,突厥人那些半吊子,發現不了的。
”
不出尉遲寶林所料,突厥人探查了好長一段路,都沒有發現異常。
巴魯便招呼着衆人回去禀報了。
颉利聽後也沒有多想,他本來就不太相信柴紹會在這裡埋伏。
“傳令下去,繼續前進。
”
程處默拿着高明做的望遠鏡,觀察着突厥的動向。
小聲嘀咕道:“颉利還真是謹慎啊,王旗沒動。
”
尉遲寶林在一旁忍不住說道:“你想什麼呢,颉利怎麼可能跟着前軍進來。
哪怕突厥人不講兵法,也知道主帥不可輕動,真以為突厥人都是無腦往上沖的啊。
”
“要是突厥人真這樣,我們早就滅了他了。
”
程處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繼續拿着望遠鏡觀察了起來。
“寶林,突厥人的前軍都快出去了,颉利還沒動靜。
我們還等嗎?
”
尉遲寶林不緊不慢的說道:“不用着急,等有人中招了再說。
”
話音剛落,程處默就激動的說道:“已經有人踩到陷阱了。
突厥人已經停下來了。
”
尉遲寶林嘴角帶着一絲獰笑,下令道:“點燃引線。
”
颉利看見軍隊停了下來,對身旁的人吩咐道:“到前面去問問,看看是什麼情況,怎麼停下了。
”
“是。
”
“轟!
轟!
!
轟!
!
!
”
一陣陣巨響在不遠處傳來,正打算去前方詢問的突厥人呆立在原地,腦子裡一片空白。
颉利在聽到巨響的一瞬間就意識到了不好,果然,戰馬一陣嘶鳴,就算戰士竭力控制,扔阻止不了戰馬奔離爆炸的地點。
山溝外的突厥人還好,至少地方空曠,雖然有些混亂,但至少還能控制。
山溝裡的突厥人可就沒那麼幸運了,本來地方就比較狹隘,後方還傳來陣陣爆炸聲,戰馬不顧一切的向出口奔去。
如果出口空曠還好,可程處默早就派人在出口處挖了一道道壕溝。
有些瘋狂的戰馬不顧一切的跳了進入,任憑突厥人怎樣控制都沒用。
後面的戰馬也是一樣,失去理智的向前沖。
踩踏,跌倒,前赴後繼。
出口處不一會兒就成了人間煉獄,鮮皿染紅的地面。
程處默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終還是沒忍住,扶着大樹狂吐了起來。
“沒出息,處默,你還是經曆的少,以後見得多了就習慣了。
”尉遲寶林在一旁笑到,拿起了程處默放在地上的望遠鏡。
看了兩眼,尉遲寶林忍住想要吐的沖動,裝作沉穩的說道:“我們的任務也完成了,這就退吧。
”
“寶林,扶我一下,我有些腿軟。
”
爆炸過後,颉利陰沉着臉聽着探查回來的情況。
強壓着怒火說道:“你是說敵人的影子都沒看到就死了三千突厥勇士?
還有兩千多人受傷無力再戰!
你是在開玩笑嗎?
”
彙報人員戰戰兢兢的站着,不敢多發一言。
颉利呼呼的喘着粗氣,說道:“巴魯呢?
讓他滾過來見我。
”
“巴魯大人應該死在了前面……”
“應該?
什麼叫應該!
你們是怎麼探查的……都是廢物!
”颉利的怒氣再也壓抑不住,大聲的怒吼道。
“傳令,繼續前進,我到要看看,前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
等颉利來到出口,看到眼前的場景,也是陣陣惡心的感覺湧上心頭,他殺的人不少,虐殺的情況也有。
可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
看不出巴魯的樣子太正常了,全是爛肉,誰還認得誰。
颉利緊緊的咬着牙,心中也隐隐有些不安,對剛剛的爆炸産生的不安,低沉的說道:“柴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