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将作監終于是趕在臘月二十一的時候,給所有的官員都放了假。
這次假期可不短,足足持續半個月之久。
呂野自然也不例外的安然受了這個假期。
随後便是縮在家裡,暖暖和和的打算把這個年過完。
不過很遺憾,呂野這個打算還沒等他來得及實施呢,便迎來了第一個不速之客。
“怎的,本少爺來了你還不歡迎?
”來人乃是曹真,在曹真的身後,跟着的則是臉上滿是笑意的曹馥。
呂野這兩日在家裡悠閑的緊,看到曹真上門就像是躲瘟神一樣,前兩日曹真上門來,呂野都讓呂大臣給打發走了,卻沒有想到今天曹真居然直接跟着曹馥上門來了。
呂野坐在大堂上,看上去有些沒精神。
曹真臉上帶着的則是滿滿的笑意:“哈哈哈哈,我就說子航怎麼可能會得病嗎?
這麼好的身子,就是我得病了子航也不會得病的啊!
”
呂野看着曹真,心裡無奈,心想怎麼就躲不過這個家夥呢。
事實上呂野當然是知道曹真過來找自己是為了什麼的。
但是事情太過麻煩,呂野好不容易忙完了将作監和曲轅犁的後續收尾的事情,哪裡還有時間去給曹真做那麼多東西。
一邊的曹馥這個時候也是走上前來,但是并沒有搭話。
這兩日裡宅子裡面算是多了些生氣,呂野讓呂大臣到市場上挑了兩個眉清目秀的婢女回來,出于某種惡趣味,一個叫做花椒一個叫做茴香。
“怎麼,今日來找我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
”呂野擡了擡頭,問道。
其實呂野當然是心知肚明的,曹真今日過來找自己,其實是為了過兩日的慶典一事。
曹操征伐徐州大勝而還,雖然麾下諸将都已經受了封賞,但是實際上真正的一場慶典其實并沒有舉行。
而曹真今日過來找呂野,為的也正是這件事情。
呂野雖然名義上的職位隻是将作監錄事,但是也依然收到了這一場晚會的邀請。
時間是定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呂野原本還在猶豫着去還是不去,最後看到送信過來的乃是荀彧府上的老仆,于是知道看來不去是不行了。
曹真臉上帶着笑意,來到了呂野的身邊:“子航你這是說的哪裡話,難道沒事我就不能過來找你了嗎?
”
呂野沒好氣的翻了翻眼皮:“你自己摸着良心問問!
”
曹真于是嘿嘿笑,也不答話。
剛好這個時候下面的婢女奉茶上來,花椒是個紮着兩條辮子,看上去高高瘦瘦,一張清秀的臉蛋上面還有着病态一樣的蒼白,像他們這樣的底層人物,生活當然艱辛。
所以對于他們而言,實際上唯一的出路便是被買到官宦家庭之中當下人。
若是遇上了好了主人,那還算好。
若是遇上了那種脾氣暴躁的,對于這樣的下人那就是任意打殺了。
當花椒和茴香兩個人看到将她們買來的是呂大臣那麼一個粗糙的漢子,心裡想着難不成這一次的主家不是什麼好人。
直到兩人到了府裡,見了呂野,這才安下心來。
這樣一個俊俏的小主人,應該不會做出那些老人們曾經說過的沉井那麼殘忍的事情吧?
若是能夠在月色正濃之時與小主人發生點什麼暧昧的事情,也算是雞犬升天了。
隻是花椒對于自己的這個名字有些不滿意,不知道小主人是什麼意思。
“行了,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吧,再這樣拐彎抹角,今天我這裡可不管飯!
”呂野終于是祭出了大招來威脅曹真。
自從前些日子呂大臣下廚給老夫人他們做了頓飯之後,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讓曹真知道了這個消息。
總是拿着要試試呂野家裡面飯菜的味道的借口過來蹭飯吃。
呂野都懶得搭理他。
曹真不滿的嘟囔道:“你也從來就沒管過飯啊!
”
說到這裡,曹真自己都覺得有些委屈:“你看你到我哪裡去,我什麼時候讓你受過這樣的待遇?
你說說,這幾日我到你家來,都吃了多少次閉門羹了?
”
自從知道了呂野搬家的消息之後,曹真隻進過一次大門。
其他的時候都被呂大臣給無情的攔在了外面。
呂野倒是理直氣壯:“你若是來做客,我當然歡迎,但是你扪心自問,你真的是過來做客麼?
”
“我當然……。
”曹真梗着脖子。
呂野冷哼一聲:“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你今日真的是來做客,我當然管吃管喝,但是你要是說一句其他的事情,那今天這個事情恐怕咱們兩個就沒辦法善了了。
”
于是曹真支支吾吾,愣是沒有把之後的話說出來。
反倒是一邊的曹馥,臉上帶着笑意道:“子航,此番真哥兒也是實在是沒有什麼别的辦法了。
你也知道我們兩個的那點本事,尋常日子裡還算是能夠逞強,但是這樣的大日子……你讓我們兩個去上場,怎麼可能做得到。
”
曹真也是抱怨道:“你是不知道,就因為你上次給我的那首‘任爾東西南北風’那首詩,我都快被那些老學究給煩死了。
這一次慶典,若是不能夠拿出一點能夠撐得住場子的東西,恐怕連父親都會對我很失望。
”
呂野一聲冷哼:“你想的倒是美,你什麼性子難道曹公還不知道?
曹公心裡面恐怕早就知道那東西不是你寫出來的,我看你要不還是老老實實的和曹公承認算了。
非得在這樣的情況下去争那一口氣幹什麼呢。
”
曹真聽到呂野這番話,不由得有些失落。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啊。
”曹真道。
“有什麼不一樣。
”
“我答應了子和叔父,要去虎豹騎了。
”
呂野猛地站起了身:“你……決定了?
”
“是啊。
男子漢大丈夫,總該在這寬闊天地之間留下點什麼東西吧?
我想虎豹騎很适合我。
”曹真說道。
随後接着道:“算了,我知道子航你明白我過來找你是為了什麼。
既然你如此為難,這件事情也算是我考慮不周。
就此作罷吧。
”
随後朝着曹馥道:“那我們就先走了。
”
呂野沒來由的心裡微微一沉,虎豹騎是一支什麼樣的軍隊,别說曹真心知肚明,就算是呂野自己也是十分清楚。
曹真這一去,可以說的上是拿命在賭了。
呂野心中終究是有些不忍,心裡微微一歎:“罷了罷了!
我就再幫你一次!
”
于是曹真的臉上立刻有着喜悅的神色泛了上來:“我就知道子航你不會見死不救的!
”
呂野故作嚴肅狀:“你給我走開!
”
曹真隻是嘿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