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侗和那位大理寺官員之間的鬧劇,呂野當然不清楚。
辭别了荀彧,出門的時候天色已經微暗,呂野在外面盤旋片刻,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
沿着東城官道大街随處轉悠,腦子裡想着的又是之前荀粲滿臉的佩服與荀彧臉上欣慰的神色。
于是慢慢的呂野的臉上也有着笑意開始泛起。
“到其他地方看看吧……。
”呂野心裡面這樣想着,事實上許都城裡面呂野能夠去的地方并不多。
今日又是休沐,将作監當然不會再去。
看看已經昏暗了的天色,呂野心裡略一沉吟,已經想好了接下來應該去幹什麼了。
看看小奴兒和老夫人他們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吧。
想好了去處,呂野也沒有猶豫,直接朝着那邊走了過去。
……
……
冬天的白日并不是很長,眼下雖然時辰還不算很晚,但是天色早已經是陰沉了下來。
呂野漫無目的的走着,之前早就把江小魚打發走了,料到了今日的這場宴會持續的時間不會很短。
去看看小奴兒她們也好。
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馬車,這個時候出現在老夫人家門口的,除了齊依繁當然不會有其他的人。
呂野的臉上于是不由得勾起了笑意,那個女子給他的印象當然是十分深刻的。
大步朝着裡面走去,隻聽到裡面幾人已經是相談甚歡。
小奴兒眼尖,呂野還在院子裡的時候就被小奴兒一眼給發現了。
“子航哥哥!
”小奴兒從堂中穿行而出,一把就撲到了呂野的懷裡。
粉雕玉琢的模樣實在讓人憐愛不已。
呂野抱起小奴兒便往堂裡走,朝着老夫人行了一禮。
老夫人看到呂野過來,臉上也滿是笑意:“子航又來看我這糟老婆子了啊。
”
呂野笑道:“老夫人這是說的什麼話,您可不老啊。
”
一邊的齊依繁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上了女裝,這個時候亦是光彩照人,明眸皓齒隐隐有傾國之姿。
也是朝着老夫人說道:“就是,誰敢說夫人你老了?
”
老夫人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指着呂野和齊依繁兩人無奈道:“你們兩個啊……。
”
呂野轉頭看向齊依繁道:“你今日怎麼也過來了?
?
”
齊依繁調皮一笑,眼眸之中仿佛泛着秋水:“因為我料到了你今日會過來啊。
怎麼,剛從你那師長家出來?
”
呂野點頭:“是啊。
”
齊依繁有些好奇:“你那師長到底是什麼來頭?
”
呂野笑道:“我那師長來頭可大了,現在整個許都城都是他說了算。
”
齊依繁看着呂野這幅表情,隻以為呂野是和她開玩笑,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愛說不說,何必遮遮掩掩。
”
不知道為什麼,和呂野在一起的時候齊依繁總會有種很舒服的感覺,眼前的這個少年好像沒有事情是無法做到的。
呂野也沒有過多的解釋,道:“你看,告訴你你又不信。
”
齊依繁于是又白了呂野一眼。
小奴兒聲音稚嫩,趴在呂野的腿上道:“子航哥哥,剛才齊姐姐還說有事情要問你呢!
”
呂野聞言便立刻轉頭望向齊依繁:“是嗎?
”
齊依繁的臉上有着慚愧的神色,她不想總是拿着事情麻煩呂野。
這樣會顯得自己是個累贅,沒有人會喜歡一個累贅的吧?
呂野看到齊依繁這幅神色,當然知道齊依繁想的是什麼,于是神色一凜道:“你我怎麼說也是同生共死過的,既然遇到了困難,與我說說又有何妨呢?
難不成我還會嘲笑你不成?
”
“那倒不是……。
”
“你是怕欠我人情?
這有什麼打不了的,像你這樣的女子,恐怕有着大把大把的人想着讓你欠人情吧?
”呂野故意用一種玩笑的語氣說道。
齊依繁嬌嗔:“瞎說什麼呢?
”
齊依繁往日在人眼中都是以男裝見人,哪有呂野說的這麼誇張。
呂野正色道:“行了,和我說說吧。
一人計短兩人計長,說不定我就有什麼好辦法呢。
”
一邊的老夫人也是說道:“你這妮子,那些事情和我這老婆子說了也隻是訴苦。
我幫不了你什麼,既然子航都這麼說了,你就和他說說。
萬一有什麼辦法呢?
”
齊依繁看着呂野的神色,仿佛下定了決心。
于是一聲長歎,開始說起。
“其實事情倒不是什麼大事情。
你也知道我們魚龍幫和東河幫之間素來都是有着矛盾的,眼下裴東河不知去向,但是東河幫被張仲麟接受之後,做事愈發嚣張,已經連續挑釁我們很多次了。
”齊依繁道。
“繼續說。
”呂野也是皺着眉頭。
對于東河幫,呂野的觀感向來不好。
且不說自己與東河幫的恩怨,就沖着上次那個張興在芳華谷做的那些事情,就讓呂野極為不滿。
眼下這個東河幫又打算搞事?
齊依繁接着道:“我們魚龍幫是一直想着要從地底勢力抽身出來,将之洗白。
但是現在被東河幫拖着,很多事情做起來都束手束腳。
而前度張仲麟派人到我們魚龍幫送來戰書,約我們小年夜決一死戰。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
說到這裡,齊依繁臉上的憂慮之色就更重了幾分。
“單打獨鬥?
”呂野問道。
“是。
”齊依繁點頭。
“那張仲麟的武藝,比之裴東河如何?
”
“要略勝一籌,若我全盛狀态或許可以與之一戰。
”
“你現在傷勢還未完全好吧?
”呂野問道。
齊依繁點頭:“嗯,若我傷勢完全好了,又怎麼會怕他……。
”
呂野道:“小年夜,已經沒有多久時間了啊。
”
今日臘八,小年夜臘月二十三。
也就是說隻剩下半個月的時間了,傷筋動骨一百天,齊依繁那日所受的傷又何止是傷筋動骨。
眼下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但是身體裡面必然還是有着什麼隐傷的。
這樣的情況下和武藝本就比齊依繁不弱的人交手,勝算當然要大大折扣。
“那張仲麟……又是什麼來頭?
”這個名字呂野未曾聽過,但是齊依繁在高覽手上都能夠走過不少的回合,這個張仲麟武藝隻比齊依繁稍遜一籌,怎麼也不應該是個無名之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