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天空之中火紅如皿,殘陽西下。
呂野和呂大臣兩人走在街頭上,交談着一些東西。
“少爺啊,你想好要怎麼樣才能夠去賺錢了嗎?
”呂大臣對于呂野之前所說的要把禦隆樓重新變得熱鬧起來的事情,這個時候倒是沒有過多的關注了。
在呂大臣的印象之中,自家少爺很少無的放矢的,既然少爺已經這麼說了,那麼一定能夠做到的。
所以呂大臣現在更關心的事情,反而是自家主仆兩人日後的經濟來源。
呂野眯着眼睛:“還在想呢。
”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事實上這個時候呂野所需要想的東西并不少。
初到許都,人生地不熟,整個許都城之中隻認識之前在魚龍巷的那位齊老先生。
然而這位齊老先生,事實上到底是好是壞,呂野自己的心裡面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現在的許都城,可不是那麼簡單的,天子行架北移,無數達官貴人都随着天子一同過來了。
之前在東城的時候,想必随處可見的都是些官員吧,雖然前不久車騎将軍領軍東征徐州,但是現在司空荀彧荀文若坐鎮許都城内,故而雖然車騎将軍不在,但是現在的許都城之中也并沒有發生什麼混亂。
但是對于呂野而言,實際上他自己心中想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呂野心裡當然是知道的。
“隻不過……想要做到這件事情……真的很難啊。
”或許是想到了什麼并不令人開心的事情,呂野這個時候不由得微微歎了一口氣。
“啊?
什麼事情?
”呂大臣耳朵尖,當時便聽到了呂野的感慨,直接詢問了出來。
呂野擺擺手,心中苦笑,那件事情還是先放一放,現在擺在自己前面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解決了這些,才能夠無後顧之憂。
“哦,我是說禦隆樓這件事情。
”呂野向呂大臣解釋道。
“少爺你還沒有想出來辦法嗎?
”
“辦法當然是有的,隻不過如果真的想要做到的話,還是有些困難的地方的。
”
“告訴大臣,大臣幫你解決。
”
“你解決得了什麼?
”呂野笑了笑,不以為然。
“少爺你可不要小看人!
”
“沒有小看你啊!
”
……
兩人一路走去,臉上神采飛揚,這樣的場景對于這對少年主仆而言,實際上并不少見。
但是兩個人卻沒有發現,兩人所走的道路,在這個時候已經是變得越來越偏了。
直到一堵厚厚的牆,出現在了呂野和呂大臣兩人的身前,呂野和呂大臣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面面相觑。
“少爺……這……。
”呂大臣看着身前已經斷了的去路,臉上的神色有些怪異。
呂野臉上的神色更是奇怪,卻對呂大臣道:“你說說你,這是帶的什麼路!
”
呂大臣驚訝道:“少爺你怎麼憑空污人清白……什麼就我帶的路……明明是你,剛剛在前面那個拐角處的地方堅持要走這邊的好不好!
”
呂野卻梗着脖子:“瞎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要堅持走這邊了。
”說到這裡,呂野還稍微往後退了幾步:“你看,你明明就走在我前面嘛!
帶錯路還不承認,啧啧啧,還真是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大臣。
”
呂大臣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呂野:“少爺……。
”
呂野挺起并不算堅挺的兇膛,一臉正色道:“怎麼了,少爺說你你還不承認嗎?
早就和你說過了,罵就要聽,挨打就要站穩!
不要再和我争辯了!
”
“可是……。
”
“哪有什麼可是!
”
呂大臣嘴角稍微嗫嚅了一下,最終還是沒能夠說出什麼,心中有着微微的憤恨,自家少爺總是這樣。
反正不能夠毀了自家少爺這英偉的形象,這樣的事情,呂大臣經曆的并不算少。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的巷口,卻突然柺出來幾個人,臉上帶着陰狠之色,朝着呂大臣和呂野兩人圍了過來。
呂野的心立刻便沉了沉。
看這番模樣,這幾個人必定是來者不善啊。
呂野連忙轉動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看了看四周的情況。
眼神掠過,微微變得低沉了起來,呂野的記性可不差,迎面走來的那幾人之中,其中有個人便是自己那一日在禦隆樓外的賭攤中所見到過的那個托。
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見到那一日的那個攤主。
看完之後,心底的不安便是更重了幾分。
心中更是暗暗的罵自己,沒事帶的什麼破路。
這條巷子是一處絕地,兩邊都是高聳的房牆,前方則是一條寬約十餘丈的小河,隐隐約約還能夠聽到流水潺潺。
這一場麻煩已經是無法避免了。
已經是無路可退了,呂野的眼角微斂,一把拉過呂大臣,将呂大臣往巷子外推,口中還不停的罵道:“你說你這蠢才,我便說了這邊的路不對,你偏偏要往這邊過來,現在怎麼樣,還不是要原路返回去?
”
随後便腳步不停,朝着巷口外走了過去。
然而那幾人這個時候對視了一眼,臉上有着玩味的神色:“喲,這兩位朋友這是急急忙忙的想要去哪裡啊?
”
呂野的臉上堆起了笑意:“我這不成器的書童,每日惹我生氣,沒辦法,隻能是回到家中再去慢慢教導了。
現在天色已晚,還希望幾位讓出一條道路來,好讓我們過去。
”
那幾個人的臉上都堆起了笑意,看着身前的呂野和呂大臣兩人。
呂野不過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體質薄弱,看上去并不像是一個有力量的人。
身邊那個高大魁梧的家夥倒是看上去有些實力,但是隻要拿下了這個小家夥,不信那人還敢還手!
短短的時間内,兩方人的腦海裡面早已經是有了許許多多的想法一一變幻而過。
其中一個鷹鈎鼻這個時候臉上堆起了陰狠的笑意,看着呂野的眼神更是就好像叢林之中的獨狼看到了自己眼中搞得獵物,所表現出來的表情一樣。
呂野沒來由的覺得一陣惡心。
“你說讓道,我便讓道,那你讓我們兄弟的面子往哪裡放啊?
”那鷹鈎鼻這個時候目光陰沉,看着呂野,說話的聲音之中滿滿的都是陰郁沙啞,讓人十分的不舒服。
呂野心中萬千思緒不斷回轉,霎時間做出了一個決定,朝着自己身前的呂大臣猛然間一聲大吼:“跑!
”
随後身子一歪,呂野年紀不過十五歲,身子都還沒有完完全全的長開,現在不過也隻有五尺左右,身體霎時間便直接從那鷹鈎鼻的手腕之下給穿了過來。
呂大臣的反應也是極快,這個時候直接用自己的身體往攔在自己身前的那人狠狠的撞了過去。
呂大臣的身體和呂野可不一樣,也不知道呂大臣是怎麼長的,年紀不過十八,但是卻已經身高七尺有餘,身材魁梧至起碼也有一百八九十斤,這個時候狠狠的往前方那人一撞,那人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便直接被呂大臣一把給撞得倒飛而出。
緊随呂野之後,呂大臣快步向前。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到那個鷹鈎鼻反應過來的時候呂野早已經跑出去兩三米了。
鷹鈎鼻臉上的神色瞬間變得十分可怖起來,朝着那個被呂大臣撞飛而去的家夥狠狠的踢了一腳,随後大聲叱喝道:“給我追!
這兩個人,今天一定不能夠讓他們給跑了!
”
一夥人這個時候才反應了過來,朝着呂野和呂大臣兩人急速跑了過去。
衆人所在的地方比較偏僻,呂野和呂大臣兩人這個時候也是瘋狂的奔跑着,呂野隻覺得自己已經耗盡了渾身所有的力量,迎面而來的凜風不斷的灌入了呂野的口鼻之中,沒有多久,呂野便覺得自己的喉舌之間已經是變得十分的幹燥了。
呂野的身體素質其實并不算十分好,他是個早産兒,當初出生的時候便有病,此後父親請了好友教了呂野一些鍛煉身體的功夫,但是呂野根骨不佳,沒有學到多少。
反倒是自家的書童呂大臣,學了不少自保的功夫。
但是眼下這些潑皮差不多有七八人圍了上來,若是呂大臣一人,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但是現在還加上一個呂野,以呂野的智商,自然不會将自己陷入險境。
那邊的呂大臣這個時候呼吸平穩,這種程度的運動,對于呂大臣來說并不算什麼的。
呂大臣一邊跑,一邊問呂野:“少爺……他們為什麼要追趕我們啊!
?
”
呂野眼神向後一轉,不遠處的巷口處,這個時候已經有着四五人沖了出來,顯然是不抓到呂野和呂大臣兩人不罷休的。
呂野這個時候也已經是大抵知道了什麼緣由。
不過就是因為自己上一次在禦隆樓外的那個賭攤之中,赢了他們不少的錢,這個時候,欺負兩人無根無底,前來羞辱罷了。
呂野并不認為那樣的一個賭攤,對所有人都會行這樣的事情,若是那樣的話,根本不會有人繼續去賭。
所以呂野很快就判斷清楚了這其中的情況,對于呂野來說,這樣的事情并不少見,當初在書院的時候,每月休沐之際,也時常和徐元直他們一同離了書院去遊玩,這樣的地頭蛇行事,并不出奇。
就在這個時候,後面的人已經漸漸的追了上來,呂大臣原本已經跑開了,卻看到呂野陷入困境,連忙轉過身來一聲大喝:“别傷我家少爺!
”
一聲怒吼,宛若銀瓶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