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面,夏鴻升也聽見了大唐将士的呼喊聲,當即果斷下令,讓全軍掩殺上去。
大半的大唐精騎至此盡數而出,一邊高呼着高建武被擒,一邊将試圖繼續反抗的高句麗兵卒斬殺。
火炮此刻齊齊發出震天的巨響,一枚枚彈藥射入高句麗軍中,一番狂轟亂炸。
高句麗守軍見高建武藏身之處果然打亂,又聽得滿城的高建武被擒的大喊,一時間方寸大亂。
夏鴻升緊緊的盯着城中,五千大唐精騎此刻大多已經全然沖入了高句麗軍中,同高句麗兵卒混戰到了一起。
望遠鏡被夏鴻升死死地捏在手中,透過望遠鏡,夏鴻升仔細尋找着席君買的身影。
“将軍!
快看!
”夏鴻升身後半步,如同他的影子一般緊随着他的齊勇突然伸出手臂指着喊道。
夏鴻升放下望遠鏡,順着齊勇的手臂過去一看,但見席君買一人一騎,将被他砸暈過去的高建武夾在身前,用戰袍系到自己的身上,兩手揮動長槊朝着這邊殺将了過來。
“速速接應席将軍!
”夏鴻升大吼一聲,齊勇已然張弓搭箭,嗖的一聲過去,将一個妄圖趁機從後欺身到席君買背後的高句麗兵射殺下去。
夏鴻升的親兵奔下城牆,沖了過去,立時将席君買的周圍殺出一片空檔來,喊道:“将軍快走!
”
席君買也知此刻不該戀戰,當即一夾馬肚,從那群高句麗兵卒中沖了出去,連沖帶殺,一口氣殺到了城牆下面。
夏鴻升立刻過去,隻見席君買已然提着高建武大步沖上了城牆,将高建武往夏鴻升面前的地上一扔,大笑幾聲,道:“幸不辱命!
高句麗王高建武被某生擒在此!
哈哈哈——”
笑罷三省,卻聽席君買那笑聲戛然而止,高大英偉的身軀帶着一身甲葉轟然一聲向後倒了下去。
夏鴻升大驚失色,将高建武一腳踢給齊勇,自己一下撲過去攔住席君買。
“軍醫!
軍醫!
”夏鴻升大聲喊道。
軍醫立刻過來,在席君買的鼻下一探,又連忙伸手按住他的脖子,翻開他的眼皮看看,又有人連忙捏住他的手腕号脈。
卻聽見席君買鼾聲如雷,卻是累的精疲力竭,脫力而至于睡死了過去。
“回禀将軍,席将軍這是久戰脫力,又身受多傷,流皿太多之顧。
”其中一個軍醫對夏鴻升說道:“卑職等這就為席将軍止皿并包紮處置傷口。
席将軍素來健壯,體力驚人,想來應無大礙!
”
夏鴻升這才稍稍松一口氣,一眼瞥下去,已經有軍醫剪開了席君買一條手臂上的袖子,隻那條手臂,大大小小長長短短的刀殺便足足有十來道口子!
“将軍!
城外有人來了!
”正在此時,突然聽見身後有人喊了一聲。
夏鴻升立刻回頭看去,但見城外塵土漫天,心中不由咯噔一下,朝齊勇立刻擺手。
齊勇會意,立即掏出一枚竄天的閃光雷來。
這是與城外山中留着的大唐将士的信号,城外山中留有大唐将士五百,守着剩下的十門火炮,以為不時之需。
夏鴻升望着那片煙塵彌漫,心道若這是高句麗的援軍到來,那隻怕兇多吉少了。
“快看!
是大總管!
”突然聽得這樣的呼聲,夏鴻升一驚,連忙往前幾步,走到城牆邊上,向下一看,隻見一隊騎兵風馳電掣般出現在視野裡面,迅速往這邊沖來。
那迎風翻卷招展的,不是大唐龍旗又是何物?
!
大唐的大軍猶如一道道山洪一般,不斷湧現出來,洶湧的湧向了平壤城中。
面對突如其來的大唐援軍,平壤城中的高句麗守軍徹底崩潰了,他們喪失了所有的戰意和鬥志,開始拼命的到處逃竄起來。
夏鴻升深吸了一口氣,平壤,這就算是拿下來了!
不多時,李勣就出現在了城牆上面,夏鴻升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裝铠甲,然後大步走到了李勣的跟前,抱拳行禮,甲葉作響,說道:“回禀大總管,末将與席将軍奉命奇襲平壤城,幸不辱命,平壤城已然大破!
席将軍奮不顧身,拼死沖殺,萬軍之中生擒高句麗王高建武,特獻于大總管!
”
李勣聞言一振,立時面露喜色,轉頭朝着夏鴻升指着的地方看過去,正看到被齊勇押着的高建武。
“哈哈哈哈!
好!
好!
好啊!
”李勣放聲狂笑起來,大聲道:“不愧是我大唐年輕一輩裡的名将!
五千人奇襲平壤,不僅大破平壤城,更生擒高句麗國主,真乃不世之功也!
老夫在此祝賀爾等了!
哈哈哈哈……好!
好一個夏鴻升!
好一個席君買!
我大唐萬勝之軍,後繼有人了!
”
李勣喜不自勝,放聲大笑起來,笑着笑着,猛一轉身,目光如虎般,直直盯着平壤城中潰敗的高句麗兵卒,朗聲喊道:“大唐萬勝!
”
“大唐萬勝!
”城牆上面的大唐将士齊聲呼喊起來。
這呼聲響徹天地,更是教城中的高句麗兵卒聞風喪膽,抱頭鼠竄。
大唐總算是拿下了平壤城。
平壤城破,高句麗王被生擒,高句麗朝所屬之臣工大多為大唐将士所俘。
李世民的大笑聲似乎還回蕩在耳畔,将士們的歡呼聲似乎還響徹在天地間。
然而夏鴻升對這些都不在意了,隻想好生的躺下了,安安生生的睡上一大覺……
這幾日,真是心力憔悴,腦中一直緊繃着的弦,此刻終于松了下來。
一時間竟然覺得渾身都無力了。
等到再醒,隻看見外面有光縷縷照進來,卻不知是下午夕陽西下,還是又一日的清晨。
轉頭看看,席君買身上幾乎纏滿了繃帶,還在旁邊的卧榻上扯着呼噜。
夏鴻升不禁一笑,心中倍感輕松。
高句麗,滅了。
其後總是有高句麗其他地方的人出來反抗,也隻會是小規模的負隅頑抗而已,在大唐的鐵蹄和炮火之下,也是一線難支,撐不了多久了。
水師正将百濟打的落花流水,一路打過來,在平壤城會師的日子,想來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