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淚一曲,張公謹才名震長安,那些個想要在勸妝詩上搞個大新聞的損友們,紛紛側目。
“春風得意馬蹄疾?
”
衆大佬定睛一看,張都督馬蹄不快,面無得色,眼眶中還有眼淚,莫非是喜極而泣?
“一日看盡長安花?
”
十裡長街,多的是大姑娘小媳婦,都想看看老公不如其美甚的鄒國公是長什麼模樣的。
待看到張公謹披紅挂彩騎着金山追風招搖而過,頓時泛起一陣尖叫。
帥的驚動天可汗!
“如何這般熱鬧?
”
琅琊公主府,李董穿着禮服,他爹也被放了出來透透氣。
老董事長呵呵直笑,樂的眉飛色舞。
實話講,他剛當皇帝那會兒,能從朝廷夾帶的錢财,頂天十萬貫。
沒曾想,自己皇帝不當了,賣個女兒都能入袋三十萬貫。
現如今他的小老婆們,紛紛表示太皇你好棒好棒的。
“回陛下,是張公來也。
”
“哈哈,來得好,焉能讓此獠輕松進門!
”
李董說話的時候,有點咬牙切齒的樣子。
然後7→,他老婆輕咳一聲:“陛下。
”
“哦,咳,嗯……有誰随親?
”
“程公秦公幾人。
”
“哼!
狐朋狗友!
”
李董輕聲罵了一句。
“陛下!
”
長孫皇後眉頭微皺,老公有點不在狀态啊。
然而也可以理解,自己同歲的漂亮大姐姐,就這麼被人在馬車上被人叉叉圈圈,完了半個月不到就要嫁給那個王八蛋。
這做弟弟的……難受啊。
最重要的一點,李董一向喜歡輕熟女……
鄒國公車馬未至,皇家的人都來了一些。
正熱鬧着,安平氣鼓鼓地紅着臉,進了屋子。
“芷娘,你去哪裡?
”
“去姐姐閨房。
”
安平對李淵道。
“不要去打擾蔻娘了,過來陪我坐一會兒。
”
李淵呵呵一笑,手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安平無奈,隻要嘴巴嘟的更圓,不情不願地坐在一旁。
而李淵另外一側,做的是長安公主。
倆人對望一眼,都是齊齊地腦袋一歪:“哼!
”
“到了到了!
”
鑼鼓齊鳴之間,張公謹騎着高頭大馬,在公主府邸下了馬。
心裡暗暗咬牙,橫豎都是一刀,老夫拼了!
張都督正待進門,卻見遠方一騎疾馳而至,那騎士連忙叫道:“定襄急報!
定襄急報!
定襄急報——”
邊疆急報,那騎士手持三箭,一臉疲憊。
尉遲恭等人立刻策馬分開道路,騎士馬兒停當之後,馬背上的漢子臉色蒼白如紙,直接滾了下來。
要不是坦叔箭步扶住,隻怕要摔個重傷。
“都督!
蘇烈将軍急報!
契丹諸部勾結高句麗,圍攻霫部,霫部酋帥請求庇護,将軍決斷,命其不進駐大洛泊!
”
“契丹兒何來此膽!
大賀窟哥竟敢造反!
”
“都督,非是大賀部,而是達稽部和獨活部,裹挾白霫夾攻。
大賀摩會被殺,大賀窟哥繼任大賀部豪帥,持鼓纛命大賀部受我軍節制!
”
“好!
大賀窟哥總算沒有白費本督的栽培!
”
張公謹将頭上簪花一扯:“國不甯,家何安!
吾去會一會契丹奴!
”
這時候裡面也得知了動靜,李淵聽說後,眉頭微皺:“大賀咄羅當年還曾獻寶馬與朕,更有貂皮無算。
如今已不是他當家了?
”
“前年大賀摩會曾來朝貢,賜了他鼓纛,節制本部。
”
李世民回答道。
“世事難料,突厥覆滅太快,草原人心微動,這是思變啊。
”
李淵語重心長道,“能讓河套安穩,吾不如二郎多矣。
”
這話想說的東西太多,涉及到兩代皇帝的黑曆史,但到底還是老子關心兒子。
李二連忙躬身道:“唯有盡力。
”
門外,人頭攢動,有人大吼一聲:“胡兒好膽,再起烽煙——”
“張公此去,馬到功成!
”
“恭送張公——”
唐人敢戰,見張公謹脫了新袍換戰袍,頓時熱皿沸騰,連連呼喝。
程知節更是一聲大吼:“王于興師——”
“修我戈矛!
”
又是大吼:“王于興師——”
“修我矛戟!
”
再是大吼:“王于興師——”
“修我甲兵!
”
言罷,程知節正色抱拳:“公謹此去山高路遠,願汝旗開得勝!
”
話音剛落,便見一道紅妝持馬槊而出,竟是披堅執銳女豪傑。
“程公這催妝詩,妾甚喜!
”
衆人一驚,便見那女英雄飒爽磊落,腰間一柄黑漆橫刀,手扶刀柄,蓄勢待發。
再見馬槊沖天,寒光點星。
“妾今已作張氏婦,豈可家中琢磨胭脂刺繡,當與郎君共進退!
”
女将軍出的門來,便有一匹棗紅馬而至,隻是馬槊輕點,輕松躍至馬背。
橫槊抱拳沖門口的李淵李世民道:“阿耶阿弟,就此别過。
”
雙腿一夾棗紅馬,馬兒直接跟着金山追風去了。
刹那間,呼啦啦的百幾十好披甲騎士呼喝:“點卯點卯!
灞橋出征——”
“灞橋出征——”
原本婚禮的鑼鼓,竟是聲樂一轉,戰鼓沖天。
李淵眼見着馬隊來了又去,贊歎道:“沒曾想,竟是良配。
”
張公謹也不等辭别舊時同僚,尉遲恭等人策馬送至灞橋,便道:“弘慎,弟妹,刀劍無眼,珍重!
”
“諸位,請!
”
“請!
”
秦瓊馬慢,到了之後,大手一揮,一隻酒壇甩了過去:“大喜之日,焉能無酒?
”
“賢伉俪必成佳話!
”
“幹!
”
“滿飲!
”
“幹!
”
啪!
啪!
啪!
酒壇碎了一地,定襄都督府數百儀仗擺開,皆是騎士,三聲牛角号響,儀仗奔東邊去了。
一路東行,張公謹回望長安,見龍首原之下,文宣王廟巍峨沖天,大聲道:“春風得意馬蹄疾!
一日看盡長安花!
吾,滿意了。
”
一場建國以來最豪華的婚禮,它剛起了個頭,卻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
而此時,張德還懵在原地,眨巴眼站那兒發呆:啥玩意兒?
這特麼就散了!
卧槽,唐朝就有閃婚了啊!
“大郎!
大郎!
”
人潮中,李思摩一眼就看到了張德,然後眼睛放着光,渾身發抖地叫道,“發了啊,發了啊大郎!
”
“什麼發了?
!
”
“契丹造反,發了啊!
又可以抓……買……雇人手了啊!
”
激動的語無倫次的李思摩興奮地握緊了拳頭:“張公說的好啊,春風得意馬蹄疾,咱們馬蹄不能滿了,趕緊去河北!
去河北!
”
老張被李思摩那燃燒的雙眼,盯的毛骨悚然,這突厥佬,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