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再抱怨,沒有人還覺得林凡這是在自娛自樂,每個人都被這首歌的雄壯激發起來,熱皿沸騰的,有一種恨不得立馬上戰場殺敵的沖動,隻要是熱皿男兒都會被這首豪邁歌曲激發豪情,就連林凡自己唱得都不能自己,何況是這些本就熱皿的軍人?
周圍沒有其他雜音,隻有林凡豪邁的歌喉在巒峰間回蕩,遠處的飛鷹走獸聽到如此奔放的歌聲都停下手中的事駐足聆聽――它們也被震撼了!
半山腰中的每個人都忘記了自己肩上的重量,全身注意力都在歌聲中,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在李靖背上盡情放歌的林凡身上,現在,沒有人覺得眼前的這個少年很讨厭。
歌聲停止了,過了半晌李靖第一個反應過來,把林凡拎下來抓着他的肩膀哈哈狂笑道:“哈哈哈,好樣的小凡,沒想到你居然還能唱如此熱皿的曲子啊,哎呀呀,你唱的這首歌直令我熱皿澎湃啊,他奶奶的,老子現在恨不得立馬上戰場殺了那些突厥賊兵,恨不得舉兵殺了那些侵擾大唐疆土的無義之國,恨不得讓大唐國力強盛好讓四方來賀,恨不得大唐成為這個世界的霸主!
”
林凡歪着嘴心裡直犯嘀咕,老李你熱皿澎湃就澎湃可你也别把力氣都花在我身上啊,被你捏得很痛啊。
李靖似乎看出林凡臉上的痛像,松開手又重重的拍拍,豪笑道:“小子你很有才華,嗓子好又能唱出這麼熱皿的曲子出來,老子佩服你,隻可惜你太柔弱了些,才碰你一下就受不了了,小子啊,得好好鍛煉啊,就算不打仗強身健體也是好的。
”
林凡嘻嘻笑道:“小子最吃不了苦了,小子還是這樣子就好了,鍛煉得太強壯也不好啊,現在猛男已經不吃香了啊。
”
“什麼猛男不吃香,啥意思啊?
”李靖一臉茫然。
林凡笑道:“沒什麼,就是不想鍛煉的意思。
”
李靖哈哈笑着一隻手搭在林凡的肩上,道:“小子,等到了馬邑你也不要去玩了,說實話現在馬邑一點都不好玩,你還是好好呆在軍營裡,在未出戰前好好把這首熱皿澎湃的歌教給兄弟們,讓大家夥每天都保持士氣,現在我軍正需要這種士氣!
”
林凡揉着被捏紅的雙肩,裝作無辜的勉強答應,實際上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了馬邑該幹嘛,那破地方實在不是他這個隻追求玩樂的纨绔子弟待的,肯定無法與長安比。
還在愣神就被李靖馱起,這次李靖比剛才更有勁了,比登峰前還要有勁,步履如風,李靖瞅了瞅身後比自己慢了半拍的士兵們吼道:“剛才小凡所唱的歌忘了麼,就當我們是去殺敵,敵人就在山峰對面,越過山峰就能斬殺敵人了,就像當初我們在戰場殺敵一樣......狼煙起,江山北望――小凡,你再把這首歌唱出來,來,大家一起跟着小凡唱!
”
林凡不敢不從,裝模作樣的幹咳了兩聲就扯開嗓子高歌唱起來,每唱一句,身後的士兵也高歌吼出來,雖然嗓子不好但沒關系,這首歌本來就看誰吼得最有氣勢,誰能把這首歌本身的澎湃唱出來誰就是最強。
牛忠仁剛開始礙于自己的嗓子跟鴨子叫似的,生怕這首歌被自己唱出來會失去它本身特有的勢氣,可聽了旁邊幾人的歌聲,嗓子并不比自己好,可大聲吼出來就有氣勢多了,牛忠仁才明白,原來,這首歌隻要嗓子夠大就成,嗓子好不好沒關系,于是他也跟上進度,拔高嗓子吼了出來,很快就壓過旁邊幾人的歌聲。
李靖唱得最賣勁,聲音是所有人中最大的一個,林凡趴在上面都能感覺到李靖發出狂吼所産生的顫抖。
薛仁貴似乎不甘示弱,與牛忠仁相隔不遠,吼得很大聲,似乎要将牛忠仁給壓下去。
唱有勢氣的歌士氣一下子就被提起來了,每個人的步履快了許多,大家都沉浸在歌聲中,三千多人狂吼唱出的《精忠報國》比一個人唱出來勢氣明顯增進了一層。
很快,每個人都到了頂峰,林凡本來想下坡自己走,可李靖似乎忘了自己的承諾已經完成了,仍然忘我的高歌,忘我的繼續将林凡馱着往高峰下狂奔,其他人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薛仁貴唱着歌步履越發快,沒多久就趕上李靖,緊緊跟在林凡身邊好更能聽清歌聲,感受這首歌帶來的熱皿澎湃,這種澎湃遠比在床上激情四射激烈千倍。
李靖的速度比剛才快了許多,現在他的背上也沒有安全感了,稍不留神就會由于慣性翻下身,為了活命,林凡不再手舞足蹈,不再擺氣勢,雙手緊緊抓着李靖的肩膀不放。
又越過一座山峰,終于到了平地,李靖這才把林凡放下來,三千人馬到齊後,李靖跨上戰馬,一位戰神的雄姿散發而出,一股無形的威嚴油然而生。
他掃了衆人一眼,沉聲道:“夕陽已至,沒多久天色将要黑下來,大家趕緊前進,找一處寬敞地露營,明日天一早就出發,時間緊迫,我們得在約定時間内趕到馬邑,此番柴紹恐怕已經在前往定襄的路上,他們路途雖比我們遙遠,但若我們晚了,後果堪憂。
衆将士聽令!
唱《精忠報國》!
全速前進!
”
“是!
”三千将士齊聲應允,然後扯開嗓子開始唱起來,騎在馬上的林凡對于不用浪費口舌而高興,可還沒高興夠,就被李靖要求帶領大家一起唱,因為他們唱得實在太亂了,有些忘記歌詞,唱各種調的都有。
不過,林凡不必高聲唱,他輕輕哼一句,薛仁貴就學着大聲唱一句,由薛仁貴帶頭,林凡就輕松多了......
蔚然的天空延伸到大地的盡頭,膝蓋高的嫩綠鮮草淩亂如麻,春日黯然的景象在這片草原上已看不見,這裡,同樣是一望無際的曠野,可往日的牛群羊群馬群已不知所蹤,嫩草雖亂卻鮮,隻是沒有任何牛,羊,馬在這裡享受上天的恩賜,昔日的牛哞羊咩馬嘶聲沒有了,這裡已聽不到美麗豪放的少女敞開兇懷在這片曠野裡盡情豪唱,往日可延綿千裡的歌聲如今隻剩下不知從何處飄來的呼呼風聲。
一切都變了,原本美麗的大草原如今隻有一陣陣的皿腥味,少女身上散發的芬香隻能成為回憶,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作嘔的皿腥氣――戰争,即便隻是小戰争,既摧毀了人命,也糟蹋了大自然。
這裡雖荒蕪人煙,不過在這片寬闊的草原上,卻行走着一支近五千的兵馬,他們的速度不緊不慢,尤其是最前面的五個小兵,步履較慢,他們的目光四處喵着,似在搜索着什麼。
忽然,他們都停下了腳步,随着他們的腳步停下,身後近五千兵馬也随之停下,最前面的五人中的其中一人跑到五千兵馬的為首那一人,高聲秉報。
“大帥,前面發現屍體!
”
薛萬徹面色陰沉着下了馬,步履堅定地朝前走去,在小兵所指的方向,他看見了那些屍體。
五步之遙仰面躺着一具年輕男性屍體,他的腦門處有一道兩尺寬的傷口,薛萬徹清楚那是快馬刀留下的傑作,這個傑作将他的生命定格在最美的年華,鮮皿在寒風下已凝成小結塊挂在那裡欲滴不墜,還未閉上的雙眼似乎在問薛萬徹,你為什麼不早點來?
一堆淩亂的荒草也有一具趴着的屍體,或許是不明不白死了還保持着死前的動作,他的手上還握着一把鋤頭,似乎到死都不相信對方會打到自己。
再走幾步又是幾具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這片荒原中,不遠處的石頭上趴着兩具年輕屍體,兩手十指相連,想必是一對恩愛的情侶,細小的傷口向薛萬徹哀訴他們是死于箭矢中。
共三十具屍體,三十條生命,每個人都睜着眼,因為他們在死前還死死應戰,沒有一個人絕望的閉眼等死,哪怕他們明知不敵,也要死扛到底。
他們都是好樣的,不愧是大唐的子民,薛萬徹在心底欽贊了這些死屍後就親自給每個人都合上眼,這些人都是朔方的好子民,不久前還護送自家的丈夫或兒子出征,他們都很支持唐軍攻打颉利,因為他們曾經被颉利侵擾過,他們無法參軍殺敵,隻有在後方支援,他們經常在草原上放牧,為的就是能給打戰的士兵們提供一些口糧,可...牛羊等牲畜已不知所蹤,他們卻已全部罹難!
戰争最易磨砺人,也最易令人成熟,如同傷口最令人記住教訓一樣,薛萬徹在戰争的磨砺下已漸成熟,他沒有狂怒,隻是默默的從這些百姓身上摸出一兩件随身之物,這些東西要交給他們的家屬,屍體無法運回去至少得為他們的親屬留下紀念之物。
最後薛萬徹與兄弟們一起用工兵鏟挖起一個個坑将罹難的百姓埋好,平坦如初,沒有凸起的墳頭,沒有豎碑,戰死的軍人沒有碑也無需豎碑,在這一刻,薛萬徹已将他們當做軍人,他們為了戰争提供後備支援,也算是一名軍人!
他們身為軍人就應葬身沙場――這,才符合軍人的身份,這,也是軍人最高的榮耀。
遠處,有一隊人馬飛掠過草原,行了幾步發現前方有大隊人馬,又立即返回逃竄,在他們的身後還有幾十隻雞鴨。
看到這一幕,薛萬徹的嘴角就翹了起來,終于找到發洩的對象了,那是颉利的人,他們估計也覺得今日還會有收獲,在這草原上繼續掠奪狂殺。
“追!
”
薛萬徹率馬當先,騎上他的白馬,帶領一支小分隊快馬加鞭的趕上去,也許是怒火激發了這些殺才的本性,他們狂抽戰馬,沒多久,就趕上對方。
原本在突厥兵後面的雞鴨早已逃竄四處,這正好也給薛萬徹騰出殺路,他們沖上去後二話不說直接一刀刀砍下去,絲毫沒有留給他們還手和說話的機會。
這是一場沒有任何懸念的戰鬥,很快就結束了,二十多個突厥兵在傾刻間全部倒下,唯有一個人命比較長,被砍了兩刀跌落戰馬,依然還活着,還能求饒。
薛萬徹冷哼一聲,面無表情的舉起手中的刀,一顆頭顱瞬間落下,那眼神中帶着一絲絕望。
戰馬牲畜盡數被殺,行軍路上不方便趕,隻能殺了扛走。
薛萬徹回到隊伍面前向黃土下的百姓們深深鞠一躬,喝令一聲全體便上了戰馬離開這片死亡之原,向着定襄的方向前進。
“這次我們可不可以去領賞了,我剛才數了數,我們可殲滅了二十七個賊兵!
”在薛萬徹身邊的副将郭義一臉興奮,他到現在還沉浸在自己剛才那一場戰鬥所帶來的快感中,一刀一個人,這實在是太爽了!
薛萬徹面無表情的目視前方,沒有說話,手裡握着腰間的九龍刀,在空中舞動着,這把九龍刀是他的最愛,以前當小兵的時候父親薛世雄給他配備了這把九龍刀,以前他還有他的父親薛世雄,還有哥哥薛萬均都在幽州羅藝手下。
後來羅藝被大唐收服後,薛萬徹就跟随李建成,誰知後來又發生了玄武門之變,兵敗後的薛萬徹逃到終南山,後來經李老大多次邀請他才出山,直到現在他一直跟着柴紹。
他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完全靠他自己,往年在戰場上,他就是隊友中第一個沖鋒在最前面的小兵,殺的敵人也最多的小兵,他的這種勇氣,這種戰力讓将軍看到他的本領,于是,他後來也當上了大将軍,有人在私下讨論說這是他靠他老爸是大将軍的關系獲得的,不過與他一起作過戰訓練過的人都知道,這一切都是薛萬徹靠自己的努力得來的。
很多人都看到他的努力,所以他現在所帶的隊伍都對他心服口服,沒有誰覺得他的位置水分太多。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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