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連溫儒爾雅的藥鼎天都變得如此瘋狂,龍行心中無奈的同時更加不解當年神監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藥鼎天二十年都寝食難安,要強迫自己喝茶來緩解他的心,想要知曉這一切,龍行知道恐怕隻能找别人了。
“百姓呢?
藥先生,你應該明白發現大元一旦南下,攻破北玄府,首先遭殃的就是百姓。
”龍行面色深沉,注視着藥鼎天道。
藥鼎天茗了一口茶,菱角分明的面龐上露出一抹冷笑,說道:“大唐死的人還少嗎?
被這些人害死的人還少嗎?
如果想要少死一些人,那麼賭一把又如何?
”
“那大都督呢?
”龍行目光中隐約升起一抹怒意,質問道:“北玄府如果被踏破,大都督該怎麼辦?
北玄府的将士們又該如何?
你不是不想讓北玄府多死人的嗎?
”
藥鼎天死死握住手中的杯子,額頭的青筋凸起,良久,神色淡漠的道:“想要前進,那麼就代表會死人,當年我們沒有翻開的新篇章,他們會做到的!
況且南宮浩軒不會死的,沒有人可以殺得了他!
”
“你們當年也和他們一樣?
想要颠覆整個大唐?
”龍行的目光驟然冷了下來。
如果真得這麼說,那才是最可怕的!
老一輩的勢力加上新一輩的力量,恐怕整個大唐都已經在他們的掌握之中了!
藥鼎天搖了搖頭,淡淡道:“有些事我不能告訴你,因為他們做的是正是我想做的,你太危險了,那就更不可能告訴你了。
”
“既然如此,那就打擾藥先生了。
”龍行神色微冷,他沒想到藥鼎天這樣一位救死扶傷的大夫竟然也參與到了當年的事情當中,而且還如此冷皿。
最龍行沒想到的是,所有人都變了,因為二十年前神監诏的事情而變了,變得愈發的不認識,他們要清算朝廷,清算李氏皇族,這便是他們的目的。
清算朝廷也好,清算李氏皇族也罷,龍行隻知道,如果一旦他們不顧一切的清算導緻的後果可能便是大唐分崩離析,大元踏破北玄府,長驅而下。
就算之後漢人再組建新的政權又如何?
沒有了根基,也沒有了底蘊,如何抵擋得過大元那位雄才偉略的皇帝手中的屠刀?
根本無法抵擋!
哪怕大唐爛到了骨子裡,但最起碼還依舊護佑着大唐的子民,元人已經磨刀霍霍準備南下,大唐内部此刻卻開始清算,内憂外患,令人堪憂。
藥鼎天沒有挽留,而是清淡無波的喝着自己手中茶杯中的茶水,想必他很快就不用茶來當做藥來吃了。
跨出後院之前,龍行淡淡的道:“國子祭天我将和神都監一起防備神意,我随意行動。
”
說完,龍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後院,留下了一臉沉默的藥鼎天。
當跨入前院後,龍行的臉色才舒緩開來,看到龍城和龍鑰儀等在門口後,向藥鑰馨和藥鑰惜道别後,便帶着兩個孩子離開了藥府。
一路上龍行想着藥鼎天的事,心中一陣乏力,有些事并非他沒以武力去解決的,他之所以留下那句話,是因為他想讓神意知道,讓他們知道他們膽敢動手,那麼他也絕對不會留手。
正當龍行想着之時,他帶着兩個孩子走到青龍街的一個十字路口之時,龍行隻見一頂顔色暗紅色的轎子迎着龍行而來,看到這頂暗紅色的轎子後,路人紛紛躲閃不及,當龍行剛想讓路時,這頂暗紅色的轎子在龍行的面前停了下來。
龍行也注意到了跟随這頂暗紅色轎子的并非是什麼侍衛,而是衙差,神都府衙門的衙差,那麼轎子裡的人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龍行微微眯眼,他知道秦燭淚這個時候停下轎子是沖着他而來,但他和秦燭淚并無交集,也根本毫無交集的地方,為何秦燭淚會看到他後停下轎子?
“公冶道天是什麼意思呢?
”龍行心中尋思着,他知道自己的行蹤的一舉一動絕對被公冶道天所掌握,他想着是不是公冶道天讓秦燭淚來見他的,又有些不太像。
一名衙差輕輕掀起轎子,而秦燭淚彎着腰從轎子中走出,鮮紅的神都府尹袍加上秦燭淚俊美中又有一些陰柔的面龐,令這位在這幾日裡為神都府衙門的監牢抓滿了朝廷官員的神都府尹的平添幾分氣勢。
大街上的神都城百姓諸多,有不少人都認出了龍行和秦燭淚這兩位在神都城中鵲名聲起的存在。
一位是武力蓋世,殺上兵部殺上馬府又一拳重創宗師的定遠将軍龍行,另一位則是令朝廷中的官員聞風喪膽的神都府尹。
如今倆人遇在一起,莫非秦燭淚想要抓龍行?
畢竟被秦燭淚找上的朝廷官員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衆人猜測着。
“龍行見過府尹大人!
”龍行微微彎腰拱手道。
秦燭淚嘴角流露出一抹冷笑,陰冷的瞳孔看着龍行,一笑道:“早已聽聞龍将軍之名,今日不曾想到竟然可以遇見龍将軍,不知有沒有興趣來神都府衙門坐一坐?
”
“來了!
果然要抓龍行!
”圍觀的百姓眼神一亮,神色有些興奮,甚至有人都準備開始将神都府尹秦燭淚抓捕北玄府定遠将軍龍行的消息給傳出去。
龍行感覺一旁的衣服被揪着,轉臉一看,隻見龍鑰儀小臉上帶着畏懼,看着秦燭淚,烏溜溜的眼睛中也帶着懼怕。
龍行笑了笑,沒有哪個孩子見到秦燭淚而不懼怕的,秦燭淚手上沾的人命恐怕沒有幾千也有數百,這樣一個兇人,就算是大人也會畏懼秦燭淚,而有些硬骨頭的龍城則一臉警惕的看着秦燭淚,顯然龍城感覺到了秦燭淚身上的危險。
龍行抓住龍鑰儀的小手,才令龍鑰儀心中的畏懼散去了一些,随後龍行看向一臉淡笑的秦燭淚,笑了笑道:“多謝府尹大人了,不過我這人一向不太喜歡陰暗的地方,慕容神官曾經也邀請過我去喝茶,我也沒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