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好風借力
幾人到得鐵匠鋪子,幾個學徒見來的人衣着32華貴,也知非等閑,忙入内請來師傅。
祝振國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圖紙,再把自己短刀取下交給鐵匠,再詳細講解各個細節。
一番交流之後,依據各人身材習性定下了五把百煉精鋼長刀,顯然是祝振國與四個小夥伴一人一把。
鐵牛的長刀卻是最長最厚,打造完畢之後怕是不下十五斤的重量,而祝振國的刀大概隻有九斤多。
說實在,祝振國到得這郡城,還想置辦一些鐵甲,制甲與制刀不同,工序繁瑣百倍,小地方的鐵匠基本上沒有這手藝。
隻是這一套鐵甲着實太貴。
這五把長刀皆要求百煉精鋼,統共要價七十餘兩白銀,着實是不便宜,這百煉精鋼并不是一種鋼的名稱,而是生産工藝的名稱,更是質量标準的名稱,是需要真正千錘百煉的。
事情已經定好,一個月之後來取貨,交了十兩銀子的訂金幾人便出了鐵匠鋪子。
已經是中午吃飯時間了,歐陽文峰卻不敢多留了,怕父親下班回來沒見到自己又要上火,昨日事情還沒有解決的,帶着歐陽詩夢與幾個小厮急急忙回家去了。
祝振國幾人也回去家中。
要是平常無事,祝振國也知道不能多在外吃飯,花銷實在太大,自己五人,在這郡城裡生活,才剛開始就花出去七十多兩置辦寶刀,也是要節省一點度日。
要說這解冰語來了沙洲,這沙洲文壇上下也是騷動,青年一輩的第一波就到了,過得半個月便是這老一輩的相約要出動了。
并不是這老一輩的人要拿捏一下架子,隻是這老一輩的畢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要顯得一番穩重,去得太早怕給人說是急色,倒是沒有面皮。
要是相約好三五好友知己同窗一起去,也就顯出了氣節,這是文壇風雅,不過是借一下這大家的地方而已,而非是為了美色或是名聲。
過得十幾日畫舫再開,這碼頭上氣勢都不同以往,大多馬車上下來的都是三四十歲往上的,也不用作詩才能上船,都是下人交了請柬也徑直而入。
到得最後便是學政大人歐陽正與郡撫大人孫思朝兩人結伴也來了。
一時間畫舫正廳二三十人,沒有一個是舉人以下功名的,就是解冰語也不像十幾日之前要别人等待,早早就在廳裡候着,倒也不算是這廳中真正的主角了。
等待歐陽正與孫思朝兩人進來,廳内就完全安靜了,這回座位卻不是由得衆人來争,早已是按照身份等級年齡排好,上座早已經留待兩位大人。
兩人落座相互推辭一番,歐陽正便說了一番文風鼎盛,文壇幸事之類的話語,再誇獎解大家一番,這便算開始了。
解大家撥弄琴弦首先唱的便的祝振國寫的《念奴嬌》,衆人誇贊,解冰語又順勢慢慢道出詞的出處,顯然是要為這祝振國造勢一番。
一提祝振國歐陽正便想起了是誰,事情才過去月餘,哪裡記不得祝振國大名。
知道解大家拿出了那首《沙洲》回文詩,一時間廳内議論紛紛,歐陽正也是驚訝一番,這詩體完全開了文壇先河,給衆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歐陽正又想到,之前歐陽詩夢與歐陽文峰在自己面前旁敲側擊想炫耀的時候,自己都沒有心思去聽,直接打斷了。
現在才知道這兩兄妹想炫耀的便是這回文詩,倒是有些遺憾之前沒有當回事情。
廳内議論半晌,倒是歐陽正開口道:“諸位,這祝振國老夫倒是聽過一二,是那鹹甯府青山縣的秀才案首,十二三歲上下,倒也是才華橫溢,與犬子交情甚笃,月後文昌詩會大家見識一番如何?
”
歐陽正這是推波助瀾的意思,之前要是歐陽文峰讓歐陽正如何幫助祝振國,那自己一定是對這種走後門的人是嗤之以鼻的,倒是現在祝振國自己出了風采,再給上一些借力,歐陽正倒是樂意之至。
衆人聽得學政大人說話,心中也是了然,大多點頭覺得可以。
郡撫孫思朝更是說道:“歐陽大人倒是有個好兒子啊,文才不凡不說,交的朋友也是這般才華,歐陽大人教導有方啊。
”
“孫大人過獎了,犬子着實頑劣,之前還為他外出喝酒之事責罵一番,哪裡知道卻是在解大家這裡喝酒,哈哈。
。
。
。
”歐陽正客氣之中帶着得意。
哪裡有做父親的不喜歡别人誇獎自己兒子的。
今日這畫舫之内倒是沒有出題作詩這一說,衆人都是老熟人,推杯換盞之間自然就作起了詩詞,不論誰出了作品都是一番客氣吹捧,不過水平也是實在不低,低的今日也不會進到這裡來了,也有書童幕僚之類的在一旁抄錄。
隻是這些詩詞在解大家看來卻是少了一些新意與銳氣。
好的文章大多是拿來叙述志向的,這些老輩讀書人,雖然滿腹經綸,卻是生活優渥,大多還有官身,也上了些年紀,既寫不出那少年心中高大志向,也沒有了生活艱辛的種種感悟,更寫不得對朝廷的針砭,出來的詩詞大多也是風花雪月。
要說遣詞造句、格律水平那是頂尖,要說這些詩詞多麼直入人心、醍醐灌頂,也便是不可能的。
“振國振國,大事,大好事啊。
”歐陽文峰直接從祝宅之外快速穿門而入。
“文峰兄何事如此急切?
”祝振國聽得聲音才從房間過來。
兩人多日來往,稱呼已經發生了變化。
“振國,此番你是要在這大江郡弄出大名堂了,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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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文峰滿臉是幸福的笑容。
“文峰兄,小弟要出什麼大名堂?
”祝振國實在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要說出名,這十幾天來還是出了些名聲,就連祝文廣與祝文遠兩位叔伯都回來誇獎幾次了,也讓兩位叔伯在朋友身邊出了不少風頭。
“振國,我這次來你道是誰叫我來的?
”歐陽文峰非是賣弄,隻是這次自己在父親面前也長了不少臉面。
歐陽正都誇獎自己兒子懂事長大了,還交了良人為友。
“誰叫你來的,莫不是你那妹妹讓你來找我算什麼賬不成?
”祝振國實在是不知道往哪個方向去猜,隻有開個玩笑。
“是我父親,我父讓我來請你月後去參加文昌詩會,還誇我交了良人為友,你說這是不是大好事。
”歐陽文峰激動的說道。
顯然對于父親的認可,他心中是真的高興萬分。
“那真真是大好事,倒是沒有想到的好事。
”祝振國也楞了一下,這文昌詩會是大江郡最高端的詩會了,非一般學子組織的詩會能比的,是由學政衙門直接官辦的詩會,一年才得一次,來往的人至少都是舉人功名,很少請到秀才參加。
文昌詩會舉辦地點就在位于大江之畔的珞山文昌學院,說是詩會,其實詩的成分并不多,反而是官場文人的交流宴會,更多的那些功名在身之輩交流感情的一次盛會。
祝振國對于能去參加這次詩會倒是真有些意外,卻是也想不到是解冰語幫了一下忙,直接在畫舫内唱出了自己的詞,還借機宣傳了一番。
“文峰兄,這文昌詩會,你去不去?
”祝振國問道,其實心中也是有些心虛。
“托振國的福,這番我也是能去見識一下,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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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算是出了彩頭了。
”歐陽文峰道,這少年人不論讀了多少聖賢書,倒還是少年心性,出風頭的事情哪個都願意。
“文峰兄去就好,否則我一人怕是怯場了。
”祝振國這說的倒是句實話,要祝振國去跟一幫子三四十歲往上走的讀書人交流,倒是真有些怯場,有歐陽文峰同去心中還是多了些底氣,至少有個熟人說說話也不顯得那麼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