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師端坐在桌前,安然的受了方浩然三拜,才開口道:“入我門牆,有兩條需要謹記。
第一條,不得仗着本領欺壓弱小;第二條,忠君愛國。
”
方浩然一愣,第一條還能接受,第二條怎麼有點嶽母刺字的味道。
忠君愛國,萬一皇帝是個昏君呢?
這話方浩然不敢問,隻能跪地道:“學生謹記!
”
“若是有一天你違反了這兩條中的任何一條,休怪為師清理門戶。
”鄭師蒼老的聲音裡充滿了威嚴。
從鄭師的态度不難看出,一旦有一天方浩然真的違反了上面兩條,鄭師一定會清理門戶的,而不是說說而已。
“從即日起,你就跟随袁峰一起,随我學習《武經七書》。
”
方浩然愕然,“《武經七書》?
”
在方浩然腦海裡,對《武經七書》有印象,這《武經七書》并不是一本書,而是七本講述兵法謀略的書籍,分别為《孫子兵法》《吳子兵法》《六韬》《司馬法》《三略》《尉缭子》《李衛公問對》七本書合稱《武經七書》。
見方浩然一臉愕然,鄭師解釋道:“我朝武制,對武科的要求非常高,除了功夫了得以外,還必須懂得行軍布陣。
武科的考核制度分為内場和外場,外場考核的有箭術、馬術、力量和拳腳兵器,而内場考核就是《武經七書》。
”
“《武經七書》乃是前輩先賢所著,軍伍上的所有事宜都包含在内,想要通過我朝武科,就必須通讀、參研和精通《武經七書》。
曆屆武舉上,外場揚威者不知凡幾,最後都輸在了内場的《武經七書》上。
”
直到今日,方浩然才算得上是弄清楚了赤宋朝的武舉考核體制,内場和外場并行,想要拔得頭籌,除了功夫高強以外,還必須熟讀兵法謀略。
在此之前,方浩然一直以為,隻要功夫了得,肯定能考上武狀元,現在看來,是他想的太簡單了。
“多謝老師賜教。
”
鄭師點了點頭,“以後你每天白天,跟随武院教頭學習箭術、馬術、力量和拳腳兵器,到了晚上,就來老夫這裡學習《武經七書》。
”
方浩然猛然擡起頭,一臉茫然,“老師,拳腳兵器這些不是您老指導嗎?
”
鄭師搖頭,“老夫隻傳授你《武經七書》,功夫一道,還要你自己去想辦法。
”
一聽到鄭師這話,方浩然就不淡定了。
搞了半天,鄭師隻傳授内場的東西,那豈不是說外場的東西他還得去拜别人為師?
拜一個老師不好嗎?
為什麼要拜這麼多老師?
“學生知道了。
”
方浩然腦海裡,箭術、馬術、力量和拳腳兵器的訓練方法又不少,可是很多東西都必須通過實踐來驗證。
方浩然可不想把自己變成一個小白鼠。
漸漸的,方浩然就把目光瞄在了袁峰身上,頓時有了主意。
或許基礎性的東西可以從袁峰嘴裡套出來。
作為師弟,詢問師兄幾個基礎性的問題,相信師兄應該會不吝賜教的吧?
打定了主意,方浩然心情也就放寬了許多。
“正事兒咱們談完了,下面咱們談一談酒。
”鄭師又抿了一口火燒雲,渾身舒服的打了一個哆嗦,“這酒真夠霸道的,真是你釀造的?
”
看鄭師一副酒鬼的模樣,方浩然就知道鄭師是惦記上了酒了。
“學生偶爾得到了一副古酒秘方,自己搗鼓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将此酒釀造了出來。
老師若是喜歡,學生每日過來的時候,給您帶些。
”
鄭師一聽方浩然這話,心裡很滿意,作為師長,不可能厚着臉皮跟後輩讨要,像方浩然這麼懂得長輩心思的,很難得。
“難得你小子有孝心,為師就卻之不恭了。
”鄭師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過,新平武院乃是寄宿制,學子們一個月内,隻有三次歸家沐休,今日你領了床鋪練功服,明日就得搬到新平武院内住,所以來的時候多帶些酒。
”
“寄宿制?
”
方浩然完全不知道,新平武院居然是寄宿制的學府,這一下就打亂了他賺錢的計劃了。
“每個月有幾天歸家時間?
”
“在學府内待七日,休學三日,如此反複。
”
這樣一算,一個月有九天歸家時間,合理安排的話,應該不會耽誤他賺錢的計劃。
隻是,家裡現在貌似已經彈盡糧絕了,明天就要搬到新平武院住,到了新平武院以後,吃飯肯定得花錢,搞不好還有别的什麼開銷。
一想到這裡,方浩然就知道不能久待了,必須盡快領完床鋪和練功服,然後回家去售酒。
蒸餾的工具他已經做好了,隻要他打開銷路,後面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完全可以讓便宜老娘和小七在家操作。
“老師,那學生就先去領床鋪和練功服了。
”
鄭師點了點頭,任由方浩然離去。
方浩然離開後,從剛才就一直沒插話的袁峰疑惑道:“老師,為何你不肯傳授方師弟拳腳功夫?
”
鄭師捋了捋花白的胡須,道:“為師傳授給誰功夫都可以,唯獨不能傳給他。
”
袁峰一愣,皺眉道:“為何?
”
鄭師似乎陷入到了回憶裡,“他若是學了老夫的功夫,那方家祖傳的功夫豈不是失傳了?
”
......
方浩然出了鄭樓,匆匆忙忙的就趕到了新平武院門口,等到了門口以後,就發現門口的人已經全部都走光了。
“這位師兄,今日入學的弟子去哪裡了?
”
“都去住宿的地方了。
”
新平武院面積還真不小,方浩然問了六七個人,才找到了住宿的地方。
住宿的地方很簡單,一排簡單的卧房,每個卧房都是兩人配置的。
在住宿的地方外,方浩然就看到了楊頂天和焦踏地一行人正堵在一個卧房門口看熱鬧。
“方浩然回來了沒有?
”
“被那個胖子叫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
“趕緊去瞧瞧,等方浩然回來了,就有好戲看了。
”
“有什麼好戲?
說出來我聽聽。
”一道好奇的聲音在衆人背後響起,楊頂天想搭話,猛然響起了這個聲音似乎很熟悉,轉頭一瞧愣住了。
“方浩然?
”
方浩然總感覺這些人對自己充滿了惡意,臉色不善的盯着衆人,“你們都堵在這裡幹什麼?
”
“這武院又不是你家開的,我想堵哪兒就堵哪兒,你管得着嘛!
”方浩然今早在衆人面前落了楊頂天的面子,楊頂天怎麼會給方浩然好臉色看。
焦踏地在一旁戳了戳楊頂天,見楊頂天不服軟,隻能瞪了他一眼,然後走上前,“方浩然,剛才王教頭派發練功服和床鋪的時候你不在,兄弟們就幫你領了床鋪和練功服,就放在裡面。
”
方浩然聞言,眉頭微挑,總感覺焦踏地沒說實話。
他們會這麼好心幫自己領床鋪和練功服?
方浩然才不會信。
順着焦踏地所指,方浩然向内一瞧,微微一愣。
卧房裡,蘇哲面若寒霜的坐在床榻上,冷冰冰的盯着門外的衆人。
一看到蘇哲,方浩然就明白了剛才發生的事情了。
“你們是不是想跟蘇哲住在一起,套一套近乎,然後被趕出來了?
”方浩然轉頭問衆人。
衆人一聽,先是點了點頭,随後反應了過來,趕忙搖頭。
方浩然心底裡暗笑,不是才怪!
方浩然可是知道蘇哲小秘密的人,這些人想跟蘇哲住在一個卧房,不是找虐是什麼?
“你們繼續在這兒待着,我去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床鋪。
”既然知道蘇哲的小秘密,方浩然可不願意撲上去觸黴頭。
唰~
衆人聞言,齊齊擋在了方浩然身前,“床鋪都分完了,就剩下這一張了。
”
方浩然繞過衆人,“這麼大的新平武院,怎麼可能會卻一張床鋪,你們給我讓開。
”
衆人寸步不讓,擋在方浩然身前,楊頂天譏諷道:“方浩然,你是不是怕了蘇哲,不敢跟蘇哲正面碰撞?
”
“我怕不怕不需要告訴你們,但是我知道你們都怕他。
”方浩然冷冷一笑,“激将法對我沒用,趕緊讓開。
”
見衆人依舊不讓,方浩然雙手抱懷,猛然一個熊靠,沖破了衆人的阻礙,向其他卧房走去。
“方浩然,你要是能夠住進去,咱們的事情就一筆勾銷。
”
焦踏地在方浩然背後大叫道。
方浩然置之不理,依舊埋頭在尋找床鋪。
“方浩然,我賭五兩,你就是怕了蘇哲,不敢住進去。
”
楊頂天這話一出,其他學子們也紛紛叫道:“我也賭五兩!
”
“我賭三兩!
”
“我賭六兩!
”
......
“我再加十兩!
”
楊頂天見方浩然無動于衷,繼續加碼。
聽到楊頂天豪氣的加碼,方浩然終于停下了腳步,轉頭看着衆人,“你們說的可都是真的?
”
楊頂天見方浩然意動,心頭竊喜,嘴上卻不屑道:“本少爺家裡有的是銀子,不缺那十五兩。
”
“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騙我的?
”
為了讓方浩然入套,楊頂天和焦踏地在一旁鼓動道:“咱們都是武院學子,一口唾沫一個丁,怎麼可能騙你。
”
方浩然假裝猶豫了一下,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除非你們先把銀子給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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