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言沒有接着跟典韋讨論下去,也沒有說什麼嚴厲的話,隻是随便應付了兩句,然後将典韋給打發了出去。
很多時候,很多的話,很多的事情,很多的人,其實都是沒有辦法明說的。
哪怕中間隻有一層窗戶紙,卻也不能那麼輕易地捅破。
這件事情韓言沒有再提,而以典韋的性格來說,對于這種事情也不想過多的參與。
一切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典韋繼續沉默寡言,跟在韓言的身邊做着侍衛。
派出去的信使陸續的回來,派到曹操那裡去的人最先回來,因為曹操所在的旋門關離着敖倉這邊最近,所以人回來的最快。
然後就是董白那邊有了回信,畢竟洛陽離着敖倉這邊也不是很遠。
至于說派到北邊劉虞那邊的信使,因為路程實在是太遠了,一時半會是會不來的,所以幹脆就告訴了信使回來之後先去孫觀那邊,然後再讓孫觀派人傳信過來,所以韓言也就沒有多關注。
曹操的意思很明确,旋門關确實是朝不保夕,想要攻下旋門關隻是袁紹動動嘴的事情了。
隻不過越到了這種時候,所有的人就越不想出力,生怕自己的人馬有了損失以後無法在之後的階段裡面撈取到最大的利益。
也就隻有曹操和那個孫堅現在還在堅持攻打旋門關,隻不過他們兩個人的人手實在是不夠,若是貿然出擊最後隻會是便宜了袁紹,因此在探明了旋門關之内的虛實之後,這兩個人也不再那麼賣力了。
董白那邊的信息更是簡單,隻是一句‘一切都準備好了’。
但就是這一句話,讓韓言沉默了許久。
‘一切都準備好了’,那麼是什麼準備好了?
是做好了準備接收洛陽的勢力,又或者是準備好埋伏袁紹這些聯軍?
韓言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
如果準備充分的話,韓言相信,袁紹這些人是不會有人跑掉的,畢竟以有心算無心,本身就占據了很大的便利。
可是在接到董白的消息之後,韓言卻開始猶豫了,真的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關東聯軍人數不少,就算是想要結束這一切,韓言和董白所要付出的代價也必然不小。
且不說這代價韓言與董白能不能承受,又想不想承受,就算是解決掉了袁紹之後,誰又能夠保證日後還會不會有一個‘扁紹’、‘方紹’、‘三角紹’之類的人物跑出來?
要知道,在這個時候有所想法的人可不是隻有袁紹這麼一些人。
遠的不說,就說韓馥,雖然說沒有來到旋門關之外,但是從他的行為來看,此人必然是有野心的,不然的話他為什麼要給袁紹提供糧草呢?
要知道韓馥可是一州之長,袁紹就算想要對他做些什麼,又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還有那些明裡、暗裡和董卓有所聯系,或者是有所圖謀的州牧、刺史、郡守的,韓言相信,這些人絕對要比關東聯軍之中的這些人要多的多的多。
遠的不說,徐州刺史陶謙、奮武将軍公孫瓒、協助孫堅殺南陽太守的江夏太守,甚至是幽州刺史劉虞,都沒有在讨伐董卓這件事情上明确表态。
當然,因為韓言擾亂了開陽城的原因,所以其中的徐州刺史陶謙在私底下與動作有過接觸了。
此外,以遼東太守公孫度為首的一些人雖然沒有明确表态,但是卻已經公然自立了,這樣的行為,其實和表态已經沒有任何的區别了。
韓言想要結束這一切,但是越參與其中,韓言就越覺得這件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或許自己能配合董白讓董卓的麾下人馬與關東聯軍之中的衆人拼個兩敗俱傷,然後借機将他們這些人一并解決,可是這之後呢?
偌大的天下還需要有人來管理,有異心的人永遠都會存在,這個事情根本就沒有辦法解決。
至于說改變社會制度什麼的狗屁想法,韓言更是從來都沒有過。
遠的不說,就在相去不遠的西漢,王莽那是何等樣的人物,後代之中甚至将其視為了最有可能的一位穿越者。
可是結果如何呢?
依舊慘敗在了‘位面之子’劉秀的手下。
所以說,那些太過超前的理念、制度在古代根本就是行不通的。
韓言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盡可能地将那些野心勃勃的家夥給鏟除掉,然後保證朝中掌管大權的人能夠是一個精明強幹,然後還能夠比常人稍微公正一些的沒有野心的家夥。
至于說培養小劉協成為一個明君聖主,這種養成類的遊戲韓言實在是沒有興趣,就算是自己家中的那個小家夥,韓言都是沒有幹涉其成長的打算的。
至于說能夠擔當起掌管朝政這件事情的,韓言心中倒是有不少的人選,比如說自己的那位老丈人,雖然說有時候迂腐了點。
比如說荀家的那幾個人,荀悅、荀谌、荀彧、荀攸等人。
不過現在想來,韓言倒是覺得自己想這些挺有些不切實際的。
因為董白捎過來的不是具體的消息,因此韓言也就沒有辦法回信。
隻是讓信使回去,有事情就快速來報。
之後也就沒有别的應對了。
在接見信使之餘,偶爾的韓言愛要應付一下兖州刺史劉岱和東郡太守橋瑁,這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是越來越僵,進而找韓言的次數也是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
很多時候,往往是橋瑁前腳剛走,劉岱後腳就會來韓言這裡拜訪,隻是,兩人的目的是不太一樣的。
因為牛輔連番突圍的原因,所以橋瑁和劉岱二人的人馬損失都是不少,可是由于基數的原因,當少了同比例的人手之後,兩人麾下人馬的數量差距反而縮小了不少。
在這種情況下,人馬大緻保持完好的韓言自然成為了橋瑁極力拉攏的對象。
而劉岱就算不需要拉攏韓言,但是讓韓言保持中立地位依舊是一件好事,因此也就經常随着橋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