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韓言寫好了信件交到孫賓碩的手裡之後,孫賓碩這酒舍裡面的雜役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拿上行禮就出了酒舍了。
送走了孫賓碩,韓言這才回過頭來,看向了黃忠,“漢升,這個孫賓碩到底是什麼人?
怎麼我看你聽見他的名字很是吃驚啊?
”
“這……公子原來您不知道孫賓碩啊!
”聽完韓言的問題,黃忠忍不住苦笑了一聲,然後開口解釋起來,“這位孫賓碩是北海國的人,年輕時候是天下間少有的豪俠,後來曾經幫助過觸怒了宦官唐衡的官員子嗣,更是官至豫州刺史。
後來辭官退隐,誰知道他老人家到了這裡開起了小酒舍了呢!
”
大漢朝現今有四位并稱的遊俠,分别是西涼楊豐、司隸鮑出、北海孫嵩還有河東祝奧。
而這孫賓碩,便是其中的一位。
或許俠名還算不上什麼,但是人家怎麼也是做到了豫州刺史,總歸不是個普通人。
也因此,黃忠才會為韓言不知道孫嵩而吃驚。
“對了,公子您請交給他的信裡面寫的是什麼啊?
我似乎不記得您和蒯越有什麼交情吧?
況且現在蒯越應該在洛陽而不是荊州吧?
”
說完了孫賓碩的事情,黃忠回過頭來問起了韓言剛才寫的那封信。
“哦,那封信啊,隻是一個拜托蒯越照顧這位‘老’俠客的普通書信而已。
”說着話,韓言又坐回到了桌案之前,向着黃忠比劃了一下,拿起了自己的酒樽,“至于說蒯越在不在,其實并不重要,畢竟蒯家怎麼說也是荊襄的豪門世家,有人拿着信去總也要照顧一二的。
”
“這可就奇怪了,公子您既然不認識他為什麼還要幫他這個忙呢?
”
按着韓言的吩咐坐到了桌案的對面,黃忠也端起了一樽酒,接着問起來。
“與人方便嘛!
人家年紀不小了,這點人情能幫還是要幫的。
”
‘不然,将來怎麼拉人脈?
’在韓言心裡接着說道。
“公子您真是……唉!
”
黃忠也能聽出來韓言話語之中敷衍的意思,隻是公子不願意說自己也不好多問,隻能是歎了口氣喝起悶酒來。
看着黃忠一臉的煩悶,韓言心裡也是有些不痛快,‘砰’的一聲把酒樽放在了桌案之上,韓言站起身來看看屋外的天色,然後轉過身來看向了黃忠,“漢升,時候不早了,走吧!
”
“走?
去哪?
”
本來還在喝着悶酒的黃忠,一聽韓言說這話當時就愣了。
“去客舍外面盯着糜芳啊!
不然怎麼知道事情進展的如何?
而且,這個孫賓碩到底是真是假誰也不能确定,這酒舍之中也未必就安全了,倒不如在外面忍一晚上,看看情況再說。
”
掃了一眼不算太大的酒舍,韓言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惋惜。
“唉!
您是公子,您說了算!
”
黃忠已經不想跟韓言再探讨這些事情了,實在是頭疼。
“呵!
”
笑了一聲,韓言沒有多說什麼。
在韓言想來,黃忠哪裡都好,就是做人的時候有些過于的死闆了。
不同于洛陽城之中韓言的那些‘狐朋狗友’,黃忠可是一等一的實誠,或許做事的時候還會用點手段,但是做人卻是完完全全的耿直。
不過,也正是因為黃忠的這一點,才讓韓言十分的看重。
稍微收拾了一點酒菜,韓言看看酒舍外面沒什麼人,帶着黃忠就閃進了一旁陰暗的小道裡面。
按着來時的路線,韓言帶着黃忠三拐五轉來到了客舍之外,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面蹲守了下來。
此時的天色,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
客舍之前的燈火搖晃,略微有一些昏暗。
不時的,有人走到客舍的門前,警惕地看看四周沒人,這才進了客舍。
從日入開始,直到人定之時。
客舍之中陸陸續續地進去了又十多個人。
一到人定,隻聽見客舍之中又不小的響動,但是随即又平複了下來。
緊接着,客舍之内的燈光也消失了。
聽着客舍之内的動靜,韓言忍不住皺了皺眉。
裡面是怎麼個情況?
如果說糜芳不值得信任,那發現自己沒有回來應該不會這麼小的動靜;如果糜芳值得信任,這動靜是準備出發而發出的,那現在人也應該從客舍之内出來了吧?
這間客舍也沒見有個後門,怎麼就不見來人呢?
就在韓言皺眉思考的時候,客舍的側牆處,一連數個黑影從客舍之内翻了出來,緊接着在一身穿黑衣的人的帶領之下順着牆根溜走了。
韓言拿手一戳黃忠,指着那溜走的黑影,壓低了聲音說道:“漢升,剛才那個為首的你看像不像糜芳?
”
“這個……我沒看見啊!
”
可能是有點夜盲,黃忠隻覺得韓言指的地方有什麼東西在動,但是怎麼也看不清是什麼。
“你……哎!
算了算了!
明早就有結果了!
”
本來還指望黃忠的韓言,聽見這個答案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反正明早一切都會有個答案,現在糾結也沒什麼用。
時間上已經是九月了,初秋的時節天氣雖然還不算太冷,但是一早一晚的還是比較清冷的。
韓言這出門是不可能随身帶着被褥的,不過好在帶了一些酒來,喝點酒也是能暖暖身子的。
喝點酒看看對面客舍的情況,就這樣韓言一直守到了黎明時分。
黎明時分,天色尚且還算昏暗,韓言老遠就看見有幾個人相互攙扶着走了回來,隻不過這影影綽綽的韓言看不太清。
等到這幾人走進了之後,韓言這才看清楚,回來的一共三個人,兩個攙扶一個,中間的正是糜芳。
“漢升,你怎麼看?
這糜芳有沒有什麼問題?
”
看着依然昏迷的糜芳,韓言問向了一邊的黃忠。
“看這傷勢不像是作假,如果真的有問題的話那代價也實在是太大了!
”
打量着糜芳身上的傷口,黃忠越看越覺得心驚,這等傷勢都能哪來做戲,那真是不要命了!
“這樣?
”皺着眉頭細細思考了一下,韓言下定了決心,從角落裡站了起來,“漢升,跟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