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天來,天氣不錯,韓府的一切東西都已經收拾利索。
站在韓府的大門前,韓言看着有些不舍的韓忠,上前一把握住了韓忠的手腕,“韓忠,跟我走吧!
”
“算了吧!
公子!
這宅院總要有人來看,不是嗎?
”
輕輕地将韓言的手從自己的手上拿了開來,韓忠微笑着搖了搖頭。
“可是……”
如果可能,韓言真的是想将自己認識的人都帶走的,就算認識的人不能都帶走,但是至少也要帶家人走。
對!
就是家人!
“沒什麼可是的,公子。
”韓忠轉頭看向了身邊府門,然後伸出手去拍了拍韓言的肩膀,“這麼大的府邸,總要留個放心的人在,不然公子您再回來的時候哪裡還有地方落腳呢?
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
“唉!
爹,你呢?
還是要留在這裡嗎?
”
韓言心知自己是說不懂韓忠的,隻能是無奈地歎息一聲,看向了一邊的蔡邕。
“呵呵!
有信,我是什麼樣的人還用跟你多解釋嗎?
”輕笑兩聲,蔡邕擺出了一副追憶的樣子,“想當年我也是風流倜傥,但是卻流離這麼多年,現在看多了也就看開了,無非就是生生死死,名利而已!
”
“您都看開了還不願意跟我在一起走,哈哈!
”
看着蔡邕那一臉裝出來的淡然,韓言隻能是無奈苦笑。
“看開了生死名利,但是卻看不透皇權天下!
天子就在這裡,我又能去哪裡呢?
倒是你,有信,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吧,洛陽城要不太平了!
”
說着話,蔡邕的臉上已經換上了一副憂慮的神色。
“洛陽城要不太平了?
怎麼了?
”
韓言自己也就耽誤了幾天,雖然這期間沒有出門打聽過消息,但是照理來說應該不是這麼快就有了變故才對。
“有信你不出門罷了,這些天來已經有不少人将自家的妻兒老小偷偷地送出了洛陽城了啊!
如果你們沒被耽誤,應該早些天就在城門口處碰見了這些人才對。
”
輕輕地捋了捋胡須,蔡邕臉上的憂慮絲毫沒有消退,反而凝重了幾分。
“好多人都将自家的妻兒老小偷偷地送出了洛陽成?
”心中有些震驚的韓言,掃視了一下四周,“難道孟德兄長今天沒來送我也是因為在送他夫人還有孩子出城?
”
“那倒不是。
”蔡邕一句話就把韓言的心給放了下來,緊接着搖了搖頭,又是一句把韓言說的無奈的話,“我也已經好多天沒看見過孟德了,也不知道他在忙着些什麼。
”
韓言看得出來,蔡邕眉宇之間的擔心是裝不出來的。
也就是說曹操真的是很多天沒有找過他的老師自己的嶽父蔡邕了,而往常曹操哪怕是有事也是每天都會找蔡邕一趟陳說事情請教問題。
現在如此,也就代表着曹操已經不再依靠蔡邕,轉而有了自己的立場。
而這,也正是蔡邕所擔心的。
“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選擇。
正如我選擇離開洛陽城,而您選擇留在洛陽城陪伴天子一樣,兄長也有他自己的路,這是沒有辦法的。
”
明白了蔡邕的擔心,韓言自然而然地安慰了起來。
“我活了這大半輩子了用你這小孩子操心!
”‘嘣’的一聲,蔡邕擡起手來敲了韓言的腦門一下,“隻不過孟德現在實在是讓我有些放心不下啊!
”
“反正您的府邸與他的宅院就挨着,你們兩個又都不走,回頭慢慢交流,有什麼放心不下的。
”
韓言嘀咕着,聲音卻是不小,也是為了蔡邕能夠聽見。
“知道了!
你這小子!
”
對韓言笑罵一句,蔡邕的心情明顯地好了起來。
“嗯!
爹你的心情好多了吧?
”
韓言明知故問,跟蔡邕嬉笑起來。
“你啊!
”
搖了搖頭,蔡邕笑了。
“我這就要走了,但是還有一件事情放心不下。
”韓言說着,一把拽過了韓忠身旁的韓秀兒,“爹,我來這這麼久,也就這麼一個妹妹。
我走之後她出嫁的事情隻能是交給您的手裡了,務必……幫秀兒辦得風光一些,不要讓她受了委屈。
”
“唉!
知道了!
”
歎了口氣,蔡邕看了看滿眼淚光閃爍的韓秀兒,一口應承下來。
“既如此,那我便放心了。
”韓言松了口氣,轉過頭來看向了韓秀兒,“秀兒,你也是,要好好照顧自己。
如果那個呂布有什麼地方讓你受了委屈,托人給我來個信,我立刻趕回來打死他!
”
“嗯!
”
答應一聲,韓秀兒卻沒有開口,因為害怕眼淚會止不住掉下來。
說完了事情,韓言掃視了一下三人,“既然如此,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就早些動身了。
”
“嗯!
走吧!
”
蔡邕眼中滿是不舍,但是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韓忠神色複雜,輕歎一聲,“公子路上小心。
”
至于韓秀兒,則是一直緊咬着嘴唇,絲毫不敢開口。
告别的時間已經很長了,韓言轉身下了台階,來到了自己的馬車邊上,向着幾個下人吩咐一聲,“出發!
”
“是!
”
幾個趕車的下人同時應了一聲,等除了依舊在車上等候的人上了馬車之後,駕車離去了。
此次與韓言一同離開的,連帶他自己在内一共十八個人,共又六輛馬車随行。
這其中,韓言與蔡琰夫婦倆獨占一輛馬車,而那個小女孩而是與蔡瑤呆在一輛馬車裡,最大了一輛馬車由荀靖、張機和華佗共同乘坐。
當然,黃忠和黃叙父子倆韓言也給單獨準備了馬車,隻不過黃忠堅持要為韓言趕車,因此也就隻有黃叙自己在車上,另外也堆放了一些雜物。
四輛車之外,另外有兩輛車是堆放食物、财物以及日常用品的。
除了韓言這些人之外,另外有五男三女随行,全都是府中的下人。
不知道是出于什麼樣的考慮,蔡琰給這八個人起了名字,男的為‘溫、良、恭、儉、讓’,女的則是‘傷、别、離’。
按着順序,除了韓言的馬車之外,男的一人駕駛一輛馬車,而女的則是分在了最後兩輛放東西的馬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