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達了命令之後,不等手下的随從回應,糜芳已經抖動絲缰,與孫觀一同朝着劇縣縣城的方向離開了。
侍從去通知曹休等人,然後準備好坐騎,之後跟着三個人一同往縣城那邊趕。
而糜芳,卻是與孫觀慢慢悠悠地在路上晃悠了起來。
“孫将軍,主公要你來是有什麼事情?
難不成是洛陽那邊吃緊,需要從這邊調兵了嗎?
”
左右身邊也是沒有閑人跟随,就自己跟孫觀兩個人,糜芳也就沒有顧忌那麼多,直接開口問了起來。
聽到糜芳的問題,孫觀忍不住笑了起來。
果不其然,就如同主公所說的一般,糜芳這個人對于戰陣之事的欲望,可是要比自己都要強烈的多了。
這才剛一見面,糜芳就已經開始問起來是不是要調兵。
不過孫觀這次來,倒是注定要讓糜芳失望了,稍微向了一下,孫觀開口說道:“糜兄,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主公此次派我前來,雖然也是有調兵的意思,但是跟洛陽那邊是一點關系都沒有的。
”
“嗯?
跟洛陽沒有關系?
那是要打哪裡?
冀州嗎?
”
守在北海國内,糜芳的消息卻也沒有閉塞太多,對于外面的情況,也有那麼一點小小的分析。
“呵呵!
糜兄,你就這麼希望打仗嗎?
”苦笑了一聲,孫觀接着說道:“實話跟你說,這次主公派我來,其實有調兵的意思,也沒有調兵的意思,一切還是要看這北海國的情況如何了。
”
“哦?
有調兵得意死,也沒有調兵的意思?
主公究竟是想做什麼?
”
終歸是被‘困’在了北海國内,太多的事情,糜芳還是不太清楚的。
“主公有意平定青州!
”沒有絲毫猶豫,孫觀将這次的目的說了出來,“不過因為洛陽那邊的原因,所以主公打算先拿下臨淄,之後再留守一部分的人手,慢慢地拿下青州六郡六十五縣。
”
“哦?
原來是這樣!
那具體的計劃是什麼?
”
雖然說跟預期的相差有點大,但是至少比留守北海國強了不少,因此糜芳的興緻立刻就高了起來。
“這……具體的計劃我也不是很清楚,這要等見了主公之後才能知道了。
”
孫觀感覺有些為難,倒不是有意隐瞞,而是韓言真的就沒有跟他交代其他的事情。
“哦?
見了主公?
主公這次也要來嗎?
”
聽見孫觀說韓言要來,糜芳的雙眼當時就亮了起來,如果是這樣的話,這次表現好點未必就沒有跟韓言出去的機會。
“啊?
這個啊,倒是我疏忽了!
”孫觀一拍腦門,突然想起來還沒有跟糜芳交代清楚,當下說道:“因為夫人接近臨盆,所以主公離開司隸已經有快一個月了。
”
“呀!
我倒是把這茬給忘了!
夫人可是生了?
是公子還是小姐?
”
被孫觀這麼一提醒,糜芳也是如夢方醒,天天泡在軍營裡面,倒是忘了還有這麼一回事。
“生了,是位小公子。
”孫觀很是簡潔地回答了一句,不過眼神卻變得深邃起來,“糜兄,雖然現在主公還沒有太大的野心,不過我看的出來,有些事情并不是主公所能決定的,所以日後可能就要面臨一些事情了,糜兄最好還是早作打算的好啊!
”
“哦?
面臨一些事情?
孫将軍您的意思是……”
聽完孫觀的話,糜芳心中一凜,當時就追問起來。
不過孫觀卻是不再解釋,隻是搖搖頭,“糜兄,這件事情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實在是稀疏平常的事情,不過在短時間内還是不要讓别人知道的好!
”
“啊!
是,是,是!
孫将軍說的是!
”
被孫觀這麼一‘警告’,糜芳也立刻明白了過來,當下練練點頭,再也不敢多問了。
其實要說說起來,糜芳也是知道孫觀的意思,隻不過因為一時間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因此才會顯得有些震驚罷了。
要知道,從古至今,出了現代之外,不管是哪一朝的人其實都是以多子為福,再加上古代人口本來就少,人們确實需要開枝散葉,再加上又沒有什麼有效的避孕方法,因此一家裡面有上幾個孩子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算是在現代,如果一家子裡面的孩子不少,等到家中長輩辭世的時候總也容易因為财産發生糾紛,更何況是古代的權宦之家呢?
遠的不說,就說曹操,在原本的曆史上,曹操的兒子曹丕曾經逼迫其弟弟曹植七步成詩,因而也才有了‘相煎何太急’這種名傳千古的佳句。
雖然說現在韓言還隻有一個兒子,但是在孫觀等一衆手下的眼裡,日後子孫滿堂自然是免不了的,而這主公家的孩子一多,當家臣、屬下的自然就會面臨站隊的問題,現在相互勾連可是能夠占上很大的優勢。
因此,孫觀才會提醒糜芳。
不過因為這件事情實在不是能夠拿上台面來說,因此孫觀也沒有往深裡與糜芳探究的打算。
劇縣離着軍營不過數裡的距離,雖然說孫觀與糜芳二人走得并不算快,但是也不算太慢,因此等到曹休等人追上來的時候,孫觀已經和糜芳到了城門口了。
上下掃視了曹休等人幾眼,孫觀倒是沒有多問。
來之前孫觀已經将這三個人的情況打聽得差不多了,雖然說這三個人的關系都比較‘硬’,但那也是分人來說的,對于糜芳來說要小心對待,但是孫觀卻是不需要。
要知道,就算是黃叙的父親黃忠,與孫觀也不過是同在韓言的手下為将而已,雖然說這次被留下鎮守河内的是黃忠而不是自己,但是孫觀并不認為自己比黃忠差了多少。
哪怕自己跟手上的功夫比黃忠差了一些,但是兩人在韓言的手下卻是同一個級别的,真要說差在哪裡的話,孫觀更相信是差在跟随韓言的時間上。
算是看在黃忠的面子上,孫觀沖着黃叙微微點了點頭,對另外兩人卻是理都不理,直接跟糜芳并駕齊驅往城内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