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言就在大将軍中一直住着,雖然說每日見不到自己的家人,也不能像往常一樣讀書寫字、陶冶身心,但是好在在大将軍府中住着不用擔心有小人會暗算自己,倒也算是清閑了一陣。
一直到了第十二天的時候,大将軍府中迎來了一位宮人,卻是上軍校尉蹇碩身邊的司馬潘隐。
其實說起來,在這十二天當中,宮中天天都來人催促大将軍起行西征,不過每次來的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所以何進幹脆也不再見了,每次都讓手下的人以‘三軍未至,不可輕動’的理由給擋了回去。
隻不過,今天是蹇碩身邊的司馬親自前來,何進就算是不想見也要見了,因為此人他認識。
“潘隐,你今天來是有什麼事情?
”
何進的面色陰沉,眉頭微微皺起,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大将軍,天子駕崩了,上軍校尉讓我接您進攻去商議事情。
”
潘隐看了看何進身邊站立着的韓言,臉色陰晴不定,口中卻是把‘中軍校尉’四個字咬的極重。
“嗯!
你先去吧!
我随後就到!
”
何進揮了揮手,示意潘隐可以下去了。
“大将軍!
”
将何進直接開口趕人,潘隐這才有些着急了,神色一慌,張口大喊着。
“給我架出去!
”
此時的何進正值已經心煩之際,聽見潘隐大喊大叫,直接叫過了身邊的侍衛将其趕了出去。
等到潘隐被趕出去之後,何進才皺着眉頭轉過身來,向着屋内走去。
韓言站在原地,想着剛才的所見所聞,心中一動,在何進路過自己身邊的時候,輕聲開口道:“大将軍,潘司馬應該是您的人吧?
”
“嗯?
有信,你這是什麼意思?
”
本來還在思考着的何進,聽見韓言的話一下子清醒了過來,臉上有着意思難以掩飾的震驚。
“沒什麼。
隻不過,今天的事情恐怕是沒有那麼簡單的啊!
”
韓言說着,搖了搖頭,心中卻是明白,這是要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刻了。
“是嘛!
”沒有聽見韓言的解釋,不過何進卻是一點的都不生氣,反而是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既然如此,那有信,今天就你陪我走一趟吧!
”
“嗯?
不用召集其他人了嗎?
”
本來今天韓言是在陪何進在府中閑聊,潘隐來的時候也就他們兩個人外帶幾個侍從在場,現在何進竟然是想要直接動身而不召集衆人商議,這讓韓言實在是心驚不已。
“呼!
不用了!
時間來不及了!
”何進輕出了一口氣,然後擡起頭來看向了天空,“天子駕崩事情是不可能作假的,不然就算是我死了,造謠天子已死,蹇碩也不可能有什麼好下場。
看來……這是要變天了啊!
來人!
備車!
”
何進說完,向着府内行去了。
韓言知道,何進這是要去換一下衣服,畢竟現在穿的這身實在是太過華麗,如果天子駕崩,何進就這樣進宮的話,那就算是無事也會被人找事的。
擡起頭來看了看天空,韓言的臉上出現了意思難明的笑意,“是要變天了啊!
”
看完了天空之後,韓言扭了扭脖子,向着自己的客房行去。
何進要換衣服,韓言自然也要回去準備一下。
雖然不用換衣服,但是拿上自己随身的防身兵器也是好的,萬一用得上的?
至于說韓言的防身兵器,自然是那一把得自韓說的二尺青鋒——元戎劍!
韓言一身的寬袍大袖,别說是二尺青鋒,就算是三尺四尺……好吧,四尺可能有些勉強,不過元戎劍是很容易就遮掩在衣衫之下的。
做完了簡單的準備,韓言邁步向着大将軍府的府門興趣。
等到了府門外面的時候,韓言才發現何進已經等在那裡了。
沒有說什麼來遲來早的廢話,何進看了韓言一眼之後徑直上了馬車。
韓言聳了聳肩,倒是不在乎對方的想法,反正幹完這一票除了十常侍老子就走人了,你愛怎麼想怎麼想,關我什麼事?
一路無話,馬車除了大将軍府之後直接向北奔永安宮而去。
永安宮宮門之前,何進的馬車停下,何進帶着韓言從馬車之中出來,站在了馬車之上。
看了看緊閉的宮門,何進的額頭已經皺出了一個‘川’字。
“這是什麼意思?
”
看着緊閉的宮門,韓言也是拿不準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按理來說,如果蹇碩想要對何進下手,那将何進騙進皇宮再想辦法下手是最好的辦法,現在連宮門都不開又是怎麼回事?
等了大概有十幾個呼吸的時間,皇宮城牆之上影影綽綽出現了不少的人影。
蹇碩立于城門之上,額頭上微微有汗珠滴下,看看城牆下的何進,露出了一絲笑意,“大将軍,沒想到您今天會走永安宮啊!
真是讓人猜不到啊!
”
“哼!
蹇碩你在搞什麼鬼?
天子駕崩,你竟然敢緊閉宮門不讓我進去,你是想做什麼!
”
何進眉毛倒立,滿眼怒火地看向蹇碩。
“這個自然是有些事情想跟大将軍好好談談了……”
相比較何進的焦急,蹇碩倒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悠閑地看着下方的何進。
韓言向着宮牆之上看了看,又看了看四周冷清的街道,右眼突然猛地跳了起來,突然間,韓言想到了今天聽見潘隐說的那些話。
心中一動,低喝一聲,“不好!
大将軍快走!
”
“什麼?
”
還在于蹇碩談話的何進聽見韓言的呼喊,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在了當場。
韓言正要解釋,眼角種卻是突然閃現了一抹寒光,渾身的寒毛直立,直接拉着何進倒進了馬車之中。
然後就聽‘哆’的一聲,一隻羽箭紮在了馬車的車棚之上!
如果何進依舊站立着的話,那羽箭已然插進他的兇口了!
何進摸了摸額頭的冷汗,向着韓言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然後向外面呼喊道:“走!
快走!
”
“誰人敢行刺大将軍,來人啊!
給我追!
”
宮牆之上的蹇碩看着車棚上依舊在顫抖的羽箭,惋惜不已,不過轉過頭來,已經叫人打開了宮門。
至于說是追賊還是幹什麼的,那就隻有蹇碩自己的知道了。
不管何進的手下畢竟是精銳,就在宮門剛打開一條縫的時候,侍衛已經駕着馬車跑遠了。
隻留下宮牆上一臉惋惜的蹇碩和眼神之中滿是慶幸的司馬潘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