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主公您呢?
”剛才韓言跟荀爽的對話孫觀是不知道的,因此此時聽見韓言的吩咐,就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我?
我還要在這裡多待一段時間。
”韓言搖了搖頭,沒有跟孫觀多解釋,而是接着吩咐起來,“仲台你把老先生送回去之後,我那裡有兩位神醫,你請他們兩個先為老先生診治。
然後,你去找到我的老師,将我的老師請過來!
”“兩位神醫?
老師?
”孫觀疑惑地看了韓言一眼,沒有多問,隻是在嘴裡重複了一遍,随後将這些事情記在了心裡。
其實說起來,這種時候韓言是應該回去一趟的,因為當初韓言聽從荀靖的吩咐去開陽城的時候,其實就是韓言跟黃忠兩個人外加兩匹馬,其餘的人是一個都沒有。
現在韓言回來了,但是身邊卻是沒有了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黃忠,取而代之的,是新的貼身侍衛典韋還有一個擅長領兵的孫觀。
哪怕典韋跟孫觀的優點再多,但是也沒有辦法掩飾這兩個人最大的不足——那就是這兩個人從來都沒有見過韓言的家裡人。
換而言之,對于蔡琰還有荀靖等人來說,典韋和孫觀這兩個人都是陌生人。
隻不過,韓言現在沒有多餘的選項了。
按着荀爽幫自己出的主意,韓言現在需要快速請荀靖過來,然後兩個人一起前往羊家去拜訪。
韓言自己無法離開,所以就隻能讓孫觀自己去找府門了。
至于說孫觀找到了府門之後蔡琰等人讓不讓他進門,這個韓言倒是沒有多擔心,因為不管怎麼說之前也有糜芳來南城這邊跟蔡琰她們報過信,而且韓言在外面的這小半年,雖然一直都沒有回來看過,但是這書信卻是很少有中斷的時候,因此蔡琰等人對于韓言現在的情況也算是有一些了解的。
真要說有什麼不知情的地方,估計也就是韓言突然決定回泰山郡這件事,因為之前的時候實在是沒有辦法跟自己的老師商量,畢竟荀爽的狀況出現的太過突然,讓韓言沒有做好任何的準備。
跟孫觀吩咐完了之後,韓言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帶着典韋就站在了羊家的大門前面。
因為荀靖還沒有來,所以韓言也就沒有貿然湊上前去。
而羊家的下人似乎也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倒也沒有過來找韓言的麻煩。
韓言到了泰山南城的時候,其實已經天近黃昏了。
等着安排着把荀爽老先生送回去,又是過去了一段時間,真正等到韓言的老師,‘荀氏八龍’的‘荀三龍’荀靖來到羊家的大門前,其實天已經快要擦黑了。
站在羊家的大門前,韓言真的是有些覺得自己的腿有些酸痛了,自己有多久沒有像小學生罰站這樣站立了?
三年還是五載?
韓言記不清了,也沒有時間去回想了。
“有信,你回來了!
”一聲悠長的歎息聲響起,緊跟着一個老邁的身影慢慢地從韓言的眼角之中出現了。
其實韓言不用轉過頭去看,自打一聽見這個聲音,韓言就知道自己的老師,荀靖已經來到了。
“老師!
”來不及客套,韓言轉過身去面對着荀靖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抱拳拱手,一躬到地。
在古代的時候,尤其是在去春秋戰國沒有多久的秦漢三國時期,這一聲老師的分量其實是很重的。
遠的不說,就說現在韓言所處的這個東漢末年時期,出名的人裡面就有水鏡先生司馬徽,而在他的門下更是培養了不少的能人異士。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要說水鏡先生向劉備推薦卧龍諸葛亮還有鳳雛龐統這件事情。
要是在後世的時候,又哪裡有個老師會盡心盡力地為自己的學生謀出路呢?
就算是跟這個學生的關系再好,最多也就是在不費勁的時候搭把手,除非是真的送禮送到位了,不然能有這份作為的老師,基本上是沒有的。
而這種情況,在東漢三國時期其實可以說是很平常的事情。
落到韓言的心裡,這兩個字的分量就更重了。
最早的時候韓言其實不是很理解荀靖讓自己前往開陽城解決泰山賊寇的用意,但是随着韓言一步步‘身不由己’的行動,慢慢地也理解了自己的老師是一種什麼樣的想法。
往簡單裡面說,荀靖其實到現在都是孤身一人,雖然說子侄不少,但是卻從來都沒有過婚姻這種事情,因此就談不上有什麼親生子嗣一說。
從另一方面來說,荀靖其實在有意無意之中,就是在拿韓言當自己的繼承人來培養的!
也正是因為這方面的心裡,荀靖才會要求韓言出去‘闖蕩’,而不是像他一樣隐姓埋名,終生無有施展才華的機會。
果然,看見韓言的動作之後,荀靖那已經有些昏花的雙眼之中閃過了一絲欣慰,沉吟一聲,開口說道:“嗯~~~!
有信,你做得很好!
”“還是多虧了老師的栽培。
”不用荀靖開口,韓言自覺地就直起了身來,隻不過,可能是因為在外面待的時間長了,韓言說話總是有意無意地會跟人客套起來。
“你小子啊!
”荀靖看着面前已經變得成熟起來的韓言,笑了笑,緊跟着搖了搖頭,“在外面這麼長時間,好的東西你是學了不少,人也變得成熟了,但是這種虛以委蛇的功夫,也是沒少學啊!
”“這個……離家在外,實在是有些身不由己……”被自己親近的長輩如此‘指責’,韓言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羞愧,頭也忍不住低了下去。
“哎!
我又不是在是你做的不對,你低頭做什麼?
來來來,讓老師看看,這麼長時間在外面,有沒有好好吃飯,是不是餓瘦了?
”說着話,荀靖邁步走了上來,雙手搭在了韓言的肩膀之上,用力地拍了拍。
“老師……”韓言擡起頭來,跟荀靖對視起來。
而這一看,卻是讓韓言的心中頓時一驚。
自己離開南城不過小半年的時間,可是老師的頭上……竟然已經半邊斑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