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圖見袁朗服軟,于是問袁朗道:“敢問将軍,将軍比韓馥發妻,與韓馥的親疏關系如何?
”
袁朗一聽,乖乖,這是要來套路了,可是自己心裡雖然明白,但是還是願者上鈎的回道:“人家是伉俪,某自然不如!
”
郭圖滿意的說道:“将軍有自知之明圖佩服!
然,糟糠之妻尚可抛棄而覓新歡,試問如此主子,将軍認為可跟随否?
”
韓馥一世的英明,沒想到卻晚節不保,他抛棄妻子而苟合愛兒這件事現在已經是世人皆知的了,這也還是韓馥的緻命弱點,那就是不忠貞。
韓馥的把柄被郭圖攥住,袁朗也無話可說,不過回過頭來想想,這韓馥也算是絕情的了,為了跟新歡在一起,居然把自己的發妻打入了冷宮,直至袁朗離開邺城的時候都沒聽到他發妻的一點消息,若是被愛兒給謀害了,恐怕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
見袁朗不回答,郭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隻聽他接着說道:“圖再問将軍,汝比之潘鳳、沮授等人,與韓馥親疏關系、能力如何?
”
袁朗不敢自大,隻得回道:“吾不如之!
”
沒想到郭圖卻發對道:“非也!
将軍雖然親疏關系不及,但能力絕對在這些人之上,然,君不見潘鳳有萬夫不擋之勇而壯志難酬,沮授有運籌帷幕之能而望天興歎乎,将軍你親疏不及此二人必遭韓馥他日猜忌,而能力勝于此二人更是窮途末路,不僅宏志不舒,甚至可遭殺身之禍!
”
郭圖的話讓袁朗茅塞頓開,抛開郭圖是敵軍使者的身份不談,他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
潘鳳一早就跟着韓馥,而韓馥為了愛兒差點将其殺害的經曆至今曆曆在目,除去這件事情不提,且看潘鳳如今又是否得到過韓馥的重用,連戍衛州牧府都是派的鞠義,可想而知,韓馥對于潘鳳是不念舊仆之情的。
再說沮授,沮授的能力是公認的,可是韓馥大小事全都攥在他的手裡,要不是這次他病倒了,恐怕沮授很難有插手政務的機會。
至于其他人就更不提了,韓馥對于他們的信任還不及以上二人,包括他袁朗,也是這樣的境遇。
郭圖見袁朗悶悶不說話,就知道袁朗心裡一定是在回味他剛才說的話,于是他趁熱打鐵,趕緊說道:“将軍出生黃巾,說不好聽些,與韓馥等人并非一路,非其族類,其必疑之,将軍于亂世則可保太平,若逢盛世,則必遭滅門!
”
袁朗知道郭圖說的話的意思,他是想告訴袁朗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現在韓馥因為還用的着他袁朗,所以還加以重用,一旦到用不着他袁朗的那天了,估計郭圖說的那個下場也未可知。
可是袁朗就奇怪了,郭圖說的這些把韓馥貶低的不能再低,他的用心無非是告訴袁朗,跟着韓馥沒前途,隻有跟着袁紹才有出路,難道袁紹就是聖人,就能給袁朗更好的未來呢。
“然,袁公如何?
”
袁朗很想想聽聽郭圖是如何評價他的主公袁紹的,而且他知道,郭圖很想在自己面前贊美一下袁紹。
果不其然,聽聞袁朗問及袁紹,郭圖換了一副臉色誇誇其詞道:“袁公出三公之家,幼承庭訓,有經天緯地之才,有海納百川之兇懷,其心懷天下,登高一呼,投效者猶如江河而彙聚于大海,如今袁公為冀州百姓福祉計,遂率軍更冀州無良之主,正是冀州百姓之福,所到之處無不望風響應,還望将軍三思!
”
果然好口才,說的袁紹好像是天上有、地下無似的,不過袁朗隻認一個道理,那就是“名不正而言不順”,韓馥再差勁他也是朝廷任命的冀州牧,你袁紹再牛逼你隻是個忘恩負義的叛徒,更何況你袁紹的出發點根本不是為了百姓着想,而是為了自己的私欲而已,不是郭圖說的天花亂墜就能掩蓋的。
袁朗的頭腦還算清醒,如果背棄韓馥而跟了袁紹,恐怕他的下場還要慘淡,袁紹的為人袁朗作為現代人太清楚不過了,他就是個剛愎自用,自以為是的繡花枕頭,跟着他享福可以,可是跟着他共患難,恐怕早晚要被他帶進溝裡去淹死。
再說袁朗還不想當跟袁紹一樣的背主之人,人家有光環照着尚且被人诟病,他本身就是黃巾軍出生,如果再背信棄義,那豈不是要不士大夫的口水給噴死。
“先生車馬勞頓想必也累了,餓了,不如先去驿館休憩,至于其它的事情,我看還是來日再議吧!
”
文人儒生最是得罪不得,而且對方的身份好歹是使者,所以袁紹先把他安頓下來再說。
郭圖一看袁朗并未回絕自己,看來這事還有商量的餘地,于是他也很是樂意的留下,不過他聲明隻住一晚,明天一早,袁朗必須拿個決定出來。
郭圖一行使者團被帶着去了驿館,他們剛走出大廳,一直在旁默不作聲的張白騎突然急道:“黃帥,你莫不是心裡已經動搖,準備投降袁紹吧?
”
“哈哈!
”
袁朗大笑起來,他是笑張白騎還不了解他。
張白騎可沒心思來猜袁朗的意思,仍然急道:“黃帥,你可不能因一時的安逸而悖逆咱們的初衷啊!
”
袁朗不想讓張白騎過度操心,于是拍着兇脯向其保證說道:“白帥,放心,郭圖雖然能說會道,但是他說的那些我隻是左耳進右耳出,壓根就沒放在心上,至于投降袁紹一說,隻不過是你的臆斷而已,在我這,是永遠不可能的!
”
張白騎仍有不信的追問道:“既然如此,那何不當場回絕了郭圖,反而還将他安置在驿館?
”
袁朗笑着解釋道:“白帥,你試想一下,是人就要吃飯,咱們如此,顔良軍更是如此。
而不同的是,咱們糧草充足,而敵軍匮乏,隻要咱們拖得一天,敵軍便多一天的危機,郭圖如果樂意,我倒是想留他多住幾天,隻要他一天沒回去,顔良就拿不定主意是進攻還是期盼和平解放咱們,這對于咱們而言,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
“奧,原來如此!
”
張白騎總算明白了袁朗的意圖,原來袁朗曲意逢迎都是想拖延時間,而他心底根本就沒把郭圖勸降的話放在心裡,這下他張白騎總算可以放心了,他之前還一直生怕袁朗行差踏錯,将黃巾軍帶入萬劫不複之地。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