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戰局以和平的方式收場,這應當是袁朗最希望見到的。
此時的袁朗與那“賊首”并駕齊驅,而後跟着的是趙雲、張燕,他二人倒像是成了跟班似的。
趙雲還好,那一來驚豔這不知道名姓的“賊首”的精湛弓法,二來也為與張燕對戰之時處處留情的人品而贊許,所以趙雲不僅不會因為袁朗對此人的禮遇而深受冷落之感,反而感歎,主公此時正是用人之際,如若此人能夠投效,那勢必是如虎添翼一般。
可是張燕的情操卻沒這麼高尚,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沒處發,看到袁朗如此對待自己那仇人,更是如同火上澆油一般,可是盡管如此他也不敢在袁朗面前再撒潑,畢竟是自己技不如人,正所謂敗軍之将安敢言勇,他頓時像是洩了氣的皮球,居然無聊的在拔着馬兒頸部的鬃毛以示發洩。
張燕這樣一來,搞得動靜很大,他那馬兒吃痛之後不斷的嘶鳴怪叫,袁朗回首隻瞪了一眼,便若無其事的繼續跟哪“賊首”家長裡短的拉起了家常。
“好漢,想必閣下這些個手下并非都是你的部曲吧?
”
袁朗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因為他剛才還沒察覺,現在離得這麼近已經看得很清楚,這“賊首”身後所率領的五六百号人真的形形色色,既有青壯年,也有老幼,居然還有婦人,如果說他們是全家出動的山匪強盜,那也未免有點太牽強了。
那“賊首”與袁朗暢談之下,也略生好感,對于袁朗的發問,他并非想要隐瞞什麼的回道:“不瞞将軍,這些人裡面,某的部曲隻有二三十人,至于其他的人,都是某這一路上不斷接濟的難民!
要不然,某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聚集這些個部曲人數的!
”
袁朗頓時恍然大悟,他的一切疑問也頓時煙消雲散了。
不過這樣一來,袁朗對面前此人就更加好奇了,論武藝,不在趙雲之下;論品性,有點小性格,但是整體是忠義果敢一類的;論樣貌長相,之前袁朗也說過了,是長的比較帥氣的一類人。
那問題也随即而來了,這樣一個出色的人物,袁朗怎麼就想不出是誰呢,
此人的武藝之高,袁朗算是看到了,就一個回合,就逼迫得張燕摔馬兒下,而且這還不算,尤其是此人的箭法,如果說是通神那絕對不誇張,就拿幾箭如果不是手下留情了,那張燕此時此刻估計已經在陰曹地府報到了。
論弓法的話,這個時期第一的應當是黃忠,就連武神關羽都招架不住的存在,可是黃忠跟眼前這人的歲數不符,此人大約二十七八,而黃忠袁朗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四十歲肯定是有了。
而且黃忠此時也不可能如此潦倒的出現在這裡,按照曆史的記載,黃忠此時正當壯年,他應當是在荊州牧劉表的帳下,與劉表的侄子劉磐駐守在長沙才是。
顯然,此人不是黃忠。
袁朗也想到了呂布,呂布從長安逃往也是有可能逃到冀州來的,而且“轅門射戟”足以證明呂布的弓法也并非浪得虛名。
可是袁朗瞬間也推翻了這個想法,呂布是何人,那是心高氣傲,眼裡無人之輩,他怎麼可能會帶着部曲打扮成鄉野村夫的樣子四下逃竄,而且還到處收留難民,如果這些婦幼兒童不是難民而是呂布的家眷的話,那也太誇張了,這足有百十号人,呂布一生戎馬,哪裡有如此大的家室。
而且歲數也有差距,呂布成名較早,論歲數此時怎麼滴也有三十好幾了,眼前這人雖是滿臉風塵,但是仍舊看不出滄桑之感,顯得并非呂布。
那麼接下來就難猜了,按道理這樣的身手最符合趙雲,可是趙雲就在自己的身邊,如何變出第二個出來。
就這樣,袁朗懷揣着滿肚子的疑問與“賊首”等衆人回到了軍營當中,一下子多出來這麼多生面孔,搞得營内一下子劍拔弩張起來,好在袁朗、趙雲都在,局面這才又恢複成了往常一樣。
“好漢,請!
”
袁朗下得馬來,直接引領那“賊首”以及幾員随從部曲進了中軍大帳,也就是袁朗休息的地方。
“呀,将軍……這位是?
”
門幔一撩,頓時把沖出來看情形的允兒吓了一跳,好在袁朗在場,所以允兒面色突變之後,瞬間平靜了下來。
袁朗見允兒看了一眼自己帶來的客人,便無從介紹的說道:“這位好漢姓名藏的緊,本帥慚愧,到現在也探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
允兒詫異的看着他們,不知道是無心還是有心的說道:“姓名都是給人叫的,這位好漢不肯透露姓名,那隻能是兩種情況?
”
袁朗剛想制止,卻沒想到那“賊首”饒有興趣的反問道:“哪兩種情況?
”
允兒看了一眼袁朗,見對方不僅沒了阻攔之色,而且大有催促的意思,于是便壯起膽子說道:“不是姓名叫起來拗口不已,便是惹了天大的禍事不敢明言,不然哪有不能說的姓名!
”
袁朗本以為對方會不快,可是沒想到對方不僅毫無不快之色,反而欣賞性的看着允兒,接着問道:“那夫人以為某是屬于哪種情況?
”
“夫人?
”允兒面頰頓生紅暈,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誤解成了袁朗的内室,她不知道是尴尬還是高興,不過這種表情在允兒臉上隻是稍縱即逝,袁朗能如此禮遇此人,說明此人深受袁朗的器重,自己如果對答得讓對方滿意,說不準還能幫袁朗一把。
想到這前後的利害關系,允兒正色道:“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名傳千裡,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巴着幹幾件轟轟烈烈的壯舉而遠播自己的名聲,奴家觀将軍亦不能免俗吧,所以奴家私以為将軍乃是前者,應當是名姓拗口,故而不願明言,不知道奴家猜測的可對麼?
”
“哈哈,有意思!
”那“賊首”聽允兒之言不怒反喜,接而說道,“慈某的姓名卻也并非拗口,不說,隻是多有不便。
夫人既然如此疑慮,想必袁将軍也是如此,那在下再不明言,豈不是過于矯情了!
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複姓太史,單字慈,字子義,怎麼,夫人可覺得拗口難聽?
”
“太,太史,太史慈!
!
!
”
袁朗聞言大驚,整個人如同被雷擊了一般。